57 11.07城(1/1)

利维坦忐忑道:“陛下,你要不去问问玛门殿下?这些事他应该比较懂。”

玛门殿下说:如果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就让路西法陛下去找他。当前这个情况,还是交给玛门殿下比较妥当。

利维坦没有得到回复,只感到了脖子上一阵阴凉。心脏在胸膛一阵阵的狂跳,路西法陛下该不会想扭断他的脖子?他到底说出错什么?能不能告诉他,让他死个明白?

利维坦已经作好英勇牺牲的准备。忽然间,脖子间的阴冷消散了,听见路西法淡淡道:“那就让玛门来一趟吧。”

利维坦是喜出望外,差点高呼路西法万岁了。陛下果真英明神武,不会因为一两句就要了他的性命。他心里喜滋滋的,都不记得站起身来,直接连滚带爬出了房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路西法真的想弄死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还敢大放厥词,差点害得他与麦尔错过姻缘,这样的人就算死一百次也不为过。不过看在麦尔的面上,就饶了他一条小命。

利维坦一出房间,立马兴高采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玛门。其中,还奉承了夸一番玛门的智慧。然则,玛门却听得脸色发白,恨不得替路西法把利维坦的脖子扭下来。

太蠢了!从来没见过如此愚蠢之人!愚不可及!利维坦都知道路西法脸色非常难看了,为什么还要把锅甩给他?这真心不是因为有仇而陷害他吗?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怎么就能相信,利维坦能把的事情处理好?所谓傻人有傻福,不得不说利维坦人傻,但是运气特别好。兜兜转转,又把锅甩在他的身上。

路西法不忍心看到麦尔受到一点伤害,自然不会对利维坦动手。但放在他身上,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他需要给路西法一个完美的答案,既满足了他的心理需求,又能把他成功带歪。

玛门局促地敲开房门。路西法端坐在桌前,上面放满了各色各样的食物。其中,有他喜欢的菜式,也有他讨厌的菜式。他心头颤颤一跳,身躯不禁紧绷起来。糟糕,给路西法端来的饭菜,萨麦尔怎么没有检查。

路西法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正因为他能做到完美,所以才有足够傲慢的资本。他是一个决不会委屈自己的人,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是绝对的冷酷与残忍。

他曾见过路西法为此大发雷霆,还处置了好些人。从此他的饭桌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讨厌的菜式。现在同样的情景,同样的菜式,路西法不会借题把他处置了吧?

玛门心尖充满忐忑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路西法想要处置他很简单,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死去活来了。不过,他没有等到路西法的愤怒,而是看见了浅浅的笑意。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路西法没有避开讨厌的菜式,反而插起一块放进了嘴里。他细细的咀嚼,眉头微微蹙起,嘴角却带着淡笑,矛盾又温馨。

路西法本是一个固执到可怕的人。然而,这一刻他宁愿痛苦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也要去体会痛苦背后的喜悦。因为这些菜式是麦尔派人给他送过来的。对于他而言,这可能是他收到的最宝贵的礼物。即使这份礼物很有可能是假的,但他甘愿沉醉在美梦之中。

玛门微微一震,难道这就是爱情?为了一个所爱的人,什么都愿意改变、愿意放弃?突然间,他觉得路西法有些可怜,明明卑微到这种地步,还得不到对方一点的回应。

他垂下头,安静的伫立在一旁,一直到路西法把所有菜式享用完。路西法取下方巾,轻轻擦拭嘴角。他不急不慢道:“玛门,利维坦说你很懂情爱。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以后才回答我。”

玛门连忙单腿跪在地上。他太了解路西法了,这是先礼后兵。不,应该说这是威胁。说白了,路西法只想他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才不会管这个答案是真还是假。只要这个答案能回答麦尔,能让他与麦尔的关系更进一步,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路西法笑了笑,“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个性。我需要的是一个答案,你跪下也没什么用。”

玛门额间不由流下一滴汗水。自从路西法恋爱后,他就越来越难缠了。一个目的他要得到麦尔,任何阻拦他与麦尔在一起的因素都要扼杀。如果他不帮他扼杀,那就是罪过,不需要多说什么。

他道:“陛下,您请尽管问。”

这会儿,玛门不禁用上了敬词。他实在不敢去招惹,已经处于丧心病狂的路西法了。

路西法:“你说,什么是喜欢?”

虽然他早从利维坦口中听说,可但路西法说出口时,心头不由还是跳了跳。一字一句、清脆入耳,却带着魔音一般的效果,贯穿了他的头颅,让他阵阵发瑟。路西法不要真相,只需要一个合理的交差。

玛门:“陛下,您是想问您对麦尔感情是什么吗?”

路西法扬起下巴,又微微轻颌,算是默认了玛门的话。他道:“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玛门抬起眼。光洁下巴微微上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他的举止绅士而优雅,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高贵。只是转眼间,他又成了不可一世的副君。只要面对麦尔时,他的眸子才会柔和下来,变成卑微的可怜者,乞求爱人的回应。

玛门:“陛下,请恕我直言,您对麦尔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爱。可是爱的感情,与喜欢的感情完全不同,您还想听喜欢的答案吗?”

路西法笑了,笑得很甜,还夹着淡淡的温柔。他道:“你说得没错,我是爱他,不是喜欢他。”

玛门呼了一口气,总算蒙混第一关了。路西法当然是爱麦尔,只要不是瞎子,基本上都看出来了。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路西法本人并不清楚。他现在把他说出口,是为了博得路西法的信任,为接下来的话增加可信度。

玛门:“可是爱也分许多种。例如我爱美人,我对她们是宠爱,没有半点的情爱。又例如您,对麦尔是兄弟爱,也没有半点的情爱。”

路西法一顿,转眼又笑了笑。他道:“玛门,这就是你想好的答案?不后悔吗?”他每一字都说得很轻,仿佛羽毛轻轻划过心尖。然而,语意之外却透着刺骨的寒冷,温柔的背后一刀刀刺向心尖,捅得血痕累累。

玛门埋下头,禁不住得颤了颤身体。自己挖得坑,再苦也要跳下去,他咬着牙道:“陛下,你扪心自问你爱麦尔什么?”

路西法一愣,因为这个问题正是麦尔问他的。他爱麦尔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爱,每一点每一滴,从发丝到灵魂……他都爱极了。可这个答案不能说服他,因为不够坚定不够确切。

他勾起唇角,“我都爱。”

玛门也笑了,果然是这个答案,那就好忽悠了。他道:“无论他的好、他的坏,您爱他的所有,这正是亲人间才会拥有的包容与深爱。”

不知不觉中,玛门偷换了一个概念。恋爱的终极是婚姻,而婚姻的终极是亲情。路西法愿意为了麦尔付出一切,单凭这一点足以说明他把麦尔看成相随一生的爱人,这个一生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不离不弃的亲情。

路西法震住了,在他的印象里似乎的确如此。在天界、魔界有不少的情侣,可他们之间很少爱得如此包容。反倒是亲人间,爱得毫无保留、包容深爱。一下子,路西法就接受了这个谬论中的真理。

玛门瞧路西法相信了一大半,又继续道:“陛下,你可以试着成为麦尔唯一的兄弟。”说这话时,‘唯一’二字咬得很重,甚至带着一丝诱惑的语意。

不可否认,玛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打动了路西法。早前,他就一直嫉妒利维坦两人与麦尔的非同寻常的关系。尽管他不想承认,也清楚他们只是麦尔的仆人,可嫉妒的怒火一点一点灼烧他的心脏。

如果他能成为麦尔唯一的兄弟,那是不是说明他与麦尔的关系非常的亲密了?思及此,他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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