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涧此时可没心情去管庞德有多生气,这老阉狗心狠手辣,几次想至他于死地,难得找到机会气他一气,他自然不会放过,两手不停的在庞德官轿里一阵乱翻。
还别说,庞德的官轿不仅外表奢华,而且里面也十分宽敞,一个人在里头,无论是躺是卧,都不成问题,这老阉狗当真懂得享受。
然而这轿子里面虽够宽阔,但内部结构与其他轿子也没什区别,除了一处坐人的位置,便无其他设施了,可谓是一目了然。
当然徐秋涧本就没奢望在庞德的轿子里找出什么东西来,无非就是想借此刁难戏耍他一番罢了,本是抱着这种心态,但庞德的轿子角落上多出的一个箱子还是引起徐秋涧的主意,这箱子不大,宽高不过尺余!上面还上了一把小锁,似乎装着很精贵的东西。
徐秋涧下意识将其拿了起来,令他有些意外,这箱子还挺沉,不下于二三十斤,但终究还是被他拿出了马车;
“庞公公,这箱子里装的是何物啊?”徐秋涧将箱子取出,下意识瞧向了庞德,开口问道。
庞德自然也眼尖,一见徐秋涧将那小箱子拿了出来,顿时眼皮一跳的道:“徐秋涧,你大胆!这是咱家的私人物品!你也敢动!”庞德说话间,还冲到了徐秋涧面前,准备抢回那箱子。
徐秋涧下意识避开了庞德的双手,“庞公公这是干嘛?瞧你这么心急的要夺回去,这箱子里一定装了好东西,还请公公将其打开,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你……”见徐秋涧躲开了他的手,庞德气愤不已,许久才稍有平复的道:“咱家刚才说了,这箱子里装的只是咱家的一些私人物品罢了!没什么可看的。”
“庞公公此言差矣!徐某既是要例行检查,自然不能放过蛛丝马迹,即便是庞公公你的私人物品,也不能例外。公公还是将箱子打开看看,也好让徐某求个安心不是!”徐秋涧并不买账,这老阉狗越想掩饰,他越是好奇了。
“是啊!即是一些私人物品,又有何不能打开看看的!”杨荣也接话道。
“你们……哼!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咱家今儿个没带钥匙!”庞德冷眼道。
徐秋涧暗自冷笑,这老阉狗想蒙混过关,没门!“如此,那徐某也只好命人将这锁砸开了,还请庞公公勿怪!”说着就将箱子交给了一个民兵,命他准备找东西砸开这锁。
“住手……”庞德一见,面色不由得一惊,赶紧开口阻止道。“这……这把锁做工十分精细,是当今技艺最高的铸锁大师所铸造的,仅此一把,你……你要是让人把他砸坏了,你赔的起么?”
徐秋涧闻言,不禁想笑,这老阉狗找些理由当真堂皇之极!他刚才也大致注意了一下那把锁,虽然做工算得上精细,但在市面上,这种锁也随处可见,根本值不了几个钱。显然还是在找借口而已。
虽然知道庞德是在撒谎,徐秋涧却并未拆穿,反而装出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若按庞公公所言,这锁岂不是价值连城,砸坏了,徐某当真怕是赔不起!”
“如此,你还敢叫人砸!赶紧把箱子还给咱家,咱家也不想与你们一般见识!”庞德还以为徐秋涧当真怕赔不起,不禁出言道。
徐秋涧下意识露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道:“这可为难了,这锁既不能砸,可也不能不查啊!那徐某只好将这箱子交由皇上发落了!”
一听徐秋涧说要把这箱子交给皇上,庞德顿时心里一跳,“你……你这未免小题大做了吧!为了一个箱子,你竟还想惊动皇上!”
“这不是没办法么,庞公公既没带钥匙,又不让我砸锁,我只能交给皇上了!”徐秋涧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
虽知道徐秋涧是在故意激将他,可庞德也拿他没办法,因此对徐秋涧恨得牙痒痒,最终一咬牙,气道:“行了,你既然想看,咱家给你看便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显然,庞德还是服软了,说话间,已从宽大的袖袍见取出一把亮晶晶的小钥匙。
徐秋涧暗笑不已,就知道这老阉狗在耍花招,一番威胁下,终究还是逼其乖乖就范了。
庞德取出钥匙后,随即很不情愿走到徐秋涧身边,将那小箱子打开了。
只见满满一箱金银玉器程现在徐秋涧眼前,而且这些东西,件件都异常精美,市面很是少见,尤其是其中一只白绿相间的玉质饕餮十分惹眼,这饕餮不过三寸来长,无论材质和做工都是甚是罕见,显然价值不菲,但这饕餮只有半块,一面具有饕餮特征,另一面却平滑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由头到尾从正中心破开的,跟战国时代所用的兵符很是类似,如此这应该是一对玉器才是。
没想到这老阉狗私底下弄了这么多好东西?难怪见他拿出这箱子时,这么紧张,必想是来路不正。
庞德像是猜到徐秋涧心中所想,随即冷笑道:“怎么,徐大人此时莫不是在怀疑咱家的这些东西来路不正?当然你要怀疑也没办法,咱家虽俸禄不高,但毕竟也为官多年,积攒下这点家资,也不为过吧!”
这老阉狗的话,自然不可信,但此时徐秋涧也找不到合适的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来路不正,而且他相信,即便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毕竟这老阉狗身居要职多年,在朝廷颇有势力,暗自谋些私利,也是异常平常的事情,想必明宣宗也是看在眼里,但碍于对方的势力,不好处置!
大概是见徐秋涧若有所思的样子,庞德不禁有些不耐烦了,“怎么?难不成你又想以此为借口,到皇上那污告咱家贪污受贿了么?”
既然想清了个中厉害,徐秋涧也没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这才望向庞德道:“庞公公说笑了,既是庞公公的私人财物,我又岂能捏造事实,继续为难公公!”
“如此,你还不将东西还给咱家,放咱家进宫!”庞德很是不满道。
“这是自然,如此就物归原主,请公公自便!”徐秋涧说着,将手里的箱子重重将庞德手里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