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招五门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终试前三名都有价值不菲的宝器,我听说医门终试第一名好像是一个四等丹炉,第二名是一个三等药方……”
韦沅听着冯天坤介绍,心念一动:“丹炉药方还有等级之分么?”
“丹炉药方药草这些统共分为七等,等次越高越好,每等里面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韦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前世那个世界没有炼丹药这种说法,即便是医术一脉也都是配置药材煎出来喝下就好。
对于这么一个新体系,韦沅有着许多好奇。
“炼丹听不容易,经常会炸炉,丹炉等级越好,能经受炸炉的次数就越多,同理,药方等级越高,炼制出来的药作用也就越大。”
“这次就连初试前三名都与奖励呢,要不是宗门规矩,我都想要重新回来考一次了。”陈诺飞玩笑道。
“你反正是没机会了。”冯天坤笑道,看了看时辰,起身对韦沅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过去吧。”
和冯天坤一前一后走进那间考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韦沅身上。
看着韦沅在那早被宣称有人的隔间坐下,惊愕、嫉妒、羡慕……各种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落在韦沅身上。
冯天坤唤学徒小厮将笔墨发了下去,然后开始诵读题目。
“写出丹砂、曾青、干地黄、茺蔚子……的习性,”
冯天坤足足念了十多个名称,听完那些个药材,韦沅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丹砂: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
干地黄:味甘,寒。主折跌绝筋……
对于韦沅这个背诵过各种本草经书的人来说,这种题目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看着纸上落下的一个又一个小楷,韦沅又十分庆幸,还好这段时间练了不少字,这字总算是能看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韦沅就摇了摇隔间里的铃铛,没一会儿,一个青衣小帽的学徒便走了进来。
韦沅将那写满字的纸张递给了那小学徒,突然有些期待初试前三名能够得到什么了。
“不行!就在这儿等着!我非要看清楚不可!”
韦沅才出门就听见那个傲娇老者的声音,旁边似乎有什么人在劝导。
“你不是也好奇着嘛!干嘛不看?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傲娇老者的声音越发大声,韦沅随着声音望去,正好那老者也向这边看过来。
“嘿!小娘子!这儿!过来过来……”
傲娇老者甩开灰衣老者拉着他衣袖的手,伸着手招喊着韦沅。
韦沅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傲娇老者那个方向过去了。
“来来来,这儿来,小娘子,刚才我还没有相完,你怎么就跑了?过来过来,我重新给你看看!”
傲娇老者毫不忌讳的拉着韦沅的袖子就往一旁走,那灰衣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一旁。
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傲娇老者才松开手,绕着韦沅一圈一圈的看:“你不知道这相术啊,除了相面,相手,还有相肉,相骨……”
“我知道,这是人相。”
韦沅觉得这老者有几分像老头,嘴角也扬起了几分笑意,淡淡开口。
“咦,你怎么知道?”
傲娇老者难得停了下来,满脸奇怪的问道,相术的几个等级划分知道的人极少,一般都是按照五门内的几色弟子几色弟子来区别。
“我是相师啊。”
韦沅将这句话又重复了一边,显然刚才这老者并没有讲这话听进去。
“小娘子,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啊。”
站在一旁的灰衣老者终于开口了,有几分农家老人麻烦别人时的涩然和憨厚。
韦沅眸中亮光一闪,微微笑道:“大师是要给我批命吗?”
“是啊是啊,这老头虽然没有我厉害,但是也还不错了,你就把生辰八字说出来,让他给你好好算一算!对了,你说你是相师,那你给我看看呗。”
“丙申年、丁酉月、丁巳日、辰时。”
韦沅将原主记忆中的几个数字说出来,就见那灰衣老者嘴里念念有词,还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在上面拨拨画画。
“好,让他先算着,你给我相相面。”
傲娇老者特意站在了韦沅面前,急不可耐的模样。
“你早年经历坎坷,幼时就与父母分离,独自一人在外颠簸流离,直到少年时候才遇贵人,而后一飞冲天,贵不可言。”
韦沅说得简单,可却几乎涵盖了这老者的一生,老者双眼瞪起,嘴角不着痕迹的抖动了一下:“你看我现在,哪里是个贵不可言的样子,老头子就连饭都吃不起喽。”
说完眼睛斜瞟,想要看清韦沅的反应。
“贵不可言自然是不可言的,您二位喜欢穿破旧衣服,游历在外,但这也不能改了你们的贵气。”
“那你说说,我是个什么来头。”
老者不依不饶上了,非要韦沅说出一个一三五来。
韦沅笑笑没有回话,眼神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山上,那是五门所在地。
这两位老者精通相、命,闲人野士身上可没有那么浓厚的贵气,这两位必定是五门之人,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穿成这样出来游历。
傲娇老头顺着韦沅的目光看去,心底一颤,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小娘子,说不出来了吧,嘿嘿。”
韦沅也不辩解,只是笑,傲娇老者干咳两声。
“你是丙申年,那你今年才十四岁喽,现在是个什么等级?相手?相肉?不会已经到相骨了吧!”
韦沅浅笑不语,那傲娇老者看似不在意,但是语气更急了:“你有没有师傅,你师父是做什么的?”
“我自然是有师傅的,我是相师,师傅肯定也是相师。”
韦沅总算回话了,笑道:“世间哪有看书便能看成相师的。”
“你师父还不错嘛,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弟子。”
傲娇老者砸了咂嘴,上下打量了韦沅,貌似随意的问道:“你师父在哪?叫什么名字?都是学相术的,说不定当年和我还是老相识呢!”
“师父他老人家是隐士,教了我些许便离开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至于名字,师傅是阳字辈,被人叫做阳运子。”
韦沅是云字辈,沈恒则是腾字辈。
“阳运子?”
傲娇老者嘀咕几声,皱着眉思索,却没想出有这么个人来。
“你师父虽然厉害,但是比起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现在他也不教你了,你想不想拜我为师?我能教你的可是比他多多了!”
傲娇老者挺直了身板,微垂着眼睑,双手背在后面,等待着韦沅回话。
“多谢大师好意了,我家老头……我师父肯定不希望我拜他人为师……”
傲娇老者浑身的气势又泄了下来,微佝着腰,嘴里嘀咕着:不识好人心。
“两位大师还有什么事吗?”
韦沅远远的看见绿柳在前方张望,不由问道。
“你说你算个什么啊,怎么到现在都没算出来。”
傲娇老者转头看着一旁念念有词的灰衣老者埋怨道,待看清回忆老者的模样后,忍不住吓了一跳。
灰衣老者满脸汗珠,脸色发红,眉眼间隐隐带着几分灰败之气。
“喂,你这是怎么了?”
傲娇老者急急的问道,但也不敢随意拉扯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头也不抬,嘴里念得更快了,双手迅速的打着手势,其动作流畅有力,一点都不像一个耳顺之年的老人。
“宣天之名,布地之号,解万物之缘法,读苍生之命势……”
“解!”
韦沅听着灰衣老者念了一大堆文言文,最后终于双手像圆盘上一推,厉声吼出一个解字。
那圆盘与地面垂直,似乎完全粘在了老者的手上,但仔细一看,其又在滴溜溜的转着,速度极快。
韦沅眼睛都瞪得像青蛙了,这……这完全不符合万有引力的定律啊!
“噗——”
那圆盘停下来的时候,韦沅似乎隐隐看见一丝亮光,灰衣老者嘴角喷出一口鲜血,花白的头发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全白,满身的精神气也在这一瞬褪去。
韦沅看见,灰衣老者周围的紫色气运在这一瞬间被吸进了身体大半,皮肤上更是有荧光微闪,这是贵气入体的兆头,算是吉相。
韦沅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那傲娇老者看不见这些,急得呲牙咧嘴:“你这老头是怎么回事嘛!算不出来就不要算了嘛,这么死撑着是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想要提早去见阎王爷!”
傲娇老者说着话,眼神有些忌惮的瞟了韦沅一眼,这老头的手段他清楚得很,从来没有替人算命时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次……
傲娇老者有些愤愤,但又不知道该往哪儿发火。
灰衣老者摆摆手,等着气力恢复。
“恭喜大师。”
韦沅细细看了灰衣老者的面容,突然满脸笑意,微微鞠了一个福礼道。
灰衣老者脸上也是露出几丝笑容,但仍旧有些说不出话来,傲娇老者一怔,奇怪的看了灰衣老者一圈,许久才惊愕道。
“你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