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纨绔的决意(1/1)

沈醉剑一剑挥出之后,寒风吹来,让他暴露在空气之中的鸟蛋猛一阵皱缩。

然后他看着那头依旧向自己猛扑而来,毫发无伤的罡熊发出了一句咒骂:“我干!”

刚才那一剑,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剑气,他因为服下丹药而拥有的元气在从手上进入铁剑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醉剑一剑过后,这才想起这把剑是家族的三大名剑之一,优点就是可以吸收元气储存。

之前的战斗已经将这把剑上的元气使用得一干二净,这会儿自己往里面一注入元气,竟然先被这把剑给吸收去了!

他娘的!沈醉剑赶紧趁着那罡熊还未扑到身前,向边上跃去,谁知道刚才解开裤带之后来不及系上,这会儿裤子落在下面,竟然一下子绊到了自己,“啪”的一下,跳都没能跳起来,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刚一摔到雪地上,他就赶紧松开握着铁剑的手,一掌拍在雪面上,谁知这雪地松软无比,这一掌下去,直接就陷了进去,根本没能够借到力。

按照道理来说,沈醉剑绝不至于接连犯下如此多的低级错误,怪只怪此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难免会惊慌失措,进退失据。

犯下连番错误之后的沈醉剑,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我命休矣!

那罡熊猛扑之下,也未想到沈醉剑竟然会忽然趴倒,在将要扑到沈醉剑身体上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用嘴可能咬不到沈醉剑,于是伸出巨大的爪子对着摔倒在雪地上的沈醉剑直接就拍了过去。

沈醉剑的身体被罡熊一下子从雪地上拍起,罡熊利刃一般的锋利爪子深深地陷入他的后背,直接拉出几道血槽。

沈醉剑后背吃痛,身体凌空飞出,重重地摔在雪地上,连滚了十几圈,浑身都被雪给团了起来。

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罡熊直接撕碎之后,心头再次涌出对生的渴望来,顾不上背后的伤口,正在不断地向外冒着鲜血,浑身一抖,震散了身上的积雪,拔腿就向南边跑去。

一口气跑出去几十步,却发现身后的罡熊似乎并没有追来,但他却不敢回头去确认,因为他担心一回头,影响了奔跑的速度,直接就会让自己送了命。

渐渐地,沈醉剑的眼中只有前方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的北境要塞。

他听到风呼呼的声音从自己身旁吹过,他口中呼出的白气全都变成白霜沾在了自己嘴边的胡须上。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寒风和冰雪冻得麻木,原本落在双腿上的裤子也因为之前拔腿就跑而彻底扯烂。

背上的伤口也感受不到了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已经被冻起来了的缘故。

跑着跑着,他忽然听到“咔嚓”一声,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去看。

他知道身后的罡熊肯定已经不在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现在依旧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担心自己停下来之后就再也抬不起步子。

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下半身,只是机械地在做着向前奔跑的动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夜又将来临,晚上的气温会更加的低,沈醉剑真的担心自己跑着跑着,忽然就把自己的腿给跑断了。

但担心归担心,他依旧只能向前跑,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停下步子,就是死。

到了现在,死不死,真的已经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能活下来,只怕也废了。

不过他不能死,因为他北境要塞已经近在眼前,因为妖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最后一头罡熊在距离北境要塞百里之外出现之后便再也没有妖兽出现。

他跑着跑着,黑夜终于完全降临,北境的黑夜,是真正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永远看不见月亮,永远没有星光。

只有远处在风雪当中忽明忽暗的北境要塞上的灯火能给他指引方向。

他的意识渐渐迷糊,为了确定自己还活着,沈醉剑张开了嘴巴,让寒风和冰雪往自己的口中灌去。

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终于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但他却清楚得很,他正在渐渐死去。

他想起那些年在离都时候的鲜衣怒马,想起那些喝不完的美酒,想起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就包了整个青楼,十八个最红的姑娘,各有特色,滋味非凡,那年他十八岁。

他想起那些姑娘的白嫩身子,他想起他在那些姑娘的肚皮上打滚,在她们肚皮上喝酒,在她们肚皮上画画…

他想起那些年,整个离都的人都喊自己离都第一纨绔,他们说自己是继王启年之后的纨绔第一人,但却是最受欢迎的纨绔。

因为他会包下整个青楼,然后请所有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是见到的人去玩耍。

因为他蝉联了三年离都的青年强者冠军。

因为他当街斩了玉亲王那个喜欢当街杀人的大儿子。

然后他被扔到了这该死的北境,一呆就是八年。

然后他在这次例行巡逻之中遇到了妖兽,他的小队全军覆没。

然后他现在怀疑自己的小鸡鸡是否都已经被冻掉。

“反正…也用不着啊…”沈醉剑口中喷出一股冰屑,里面掺杂着血丝。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终于一跤摔倒在雪地上。

摔倒在北境要塞大门外的百米处。

永远都在下的雪,将他的身体覆盖。

忽然他动了动,在冰雪之中向前爬去,他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爬,他只知道他想要向前爬,他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告诉要塞里面的人,妖族真的出现了。

一辈子,总要做成一件事,一件好事。

寒冷两个字在他的身体里面到处流淌,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就是冰块,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爬,还有思维。

当白天终于到来,北境要塞上的一个岗哨站到高高的要塞城墙上,脱下裤子准备像往常一样尿一泡,然后换哨,喝一碗肉汤,缩在壁炉旁去好好睡一觉。

他忽然看到百米高的城墙下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有一个人趴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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