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严老二吗?你就这样放弃他了?”
司徒急了,猛然握住我的双肩,力道之猛疼的我冷汗津津。
我用力挣了挣,却终究没能甩脱开他的手,索性放弃道,“我还能怎样?跟他母亲斗吗?你觉得我有那个胜算吗?还是你让我看着他付出所有的一切跟我在一起?司徒,你不是个孩子,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离开我会更好。”
“你怎么知道他离开你会更好?你又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
“你就这样放弃他,你知不知道他会多伤心?乔悦,难道你真的像戏文里说的婊子无情吗?”
我猛然抬头,瞪着他的眼眸,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我,咬了咬唇咧嘴道,“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累了,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了,请你回去吧。”
我说完话,便往护士台那边走,想给自己加张床,就睡在夏梦旁边,可以随时随地照顾她。
不想没走两步,司徒的手便抓住了我的胳膊,拖着我就往夏梦的隔壁走,“算我欠你的,不对,我欠你们两个的,若不是我认识这间医院的院长,你以为夏梦能捡回一条命,你能被及时救治过来?你们欠我的,我先给你们记账,回头和好了,统统给我还回来。”
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我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任由他将我塞进隔壁病房,并且交代了一些事后离开了。
放心不下夏梦,我便让孟涛去隔壁休息,我最终还是在夏梦这边加了张床。
孟涛一开始不同意,但最终拗不过我,在加上他是个男人,也的确很多事都不方便,照顾起来也没有我仔细。
这一夜,我陷入了梦魇,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无数个支离破碎的画面在我梦里出现,夏梦满身是血的站在我眼前,吓的我猛然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我起身去洗了个毛巾,并且问了一下夏梦的情况,以及进食的一些流程。
回身时发现,夏梦那双肿胀的眼睛竟然已经睁开了。
我心中一松,随即又提了起来,怕这是回光返照,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几次差点绊倒,随手扯过一个护士冲进了病房。
小护士被我吓得不轻,看到夏梦睁眼了,忙伸手在床头上按下了按钮,我这才想起昨天司徒交代过,若是夏梦醒了,让我按床头负责的护士灯就好,我因为紧张竟然全都给忘记了
不多时,外面呼啦啦走进来一群人,医师护士全都来了,人还真挺全的。
孟涛许是被惊醒了,慌里慌张的跑过来,看到夏梦睁眼了,忙走过去问话,可是夏梦的一双眼毫无焦距,让我的心越发乱了。
几个大夫将孟涛挤到一旁,一番忙碌之后,才拉过我说道,“病人现在醒了,而且也有了意识,呼吸机可以撤掉了,试着给她进点流食,尽量少吃多餐,她的胃被酒轻度灼伤,所以不要太烫……”
一番交代下来,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夏梦是活过来了。
我转头看了眼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以及孟涛围前围后的身影,那焦急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伸手拉过孟涛,将他弄出病房外说,“孟哥,我知道你对夏梦的真心,但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应该就是你了,要不你先回去,回头我劝劝她,在让她见你,在说了你公司应该还有很多事,你还是回去处理一下的好。”
昨天我因为担心所以乱了神志,在修整了一夜以后,我已经慢慢的接受了现实,自然看事便多了分稳重。
孟涛的脸色有些不好,我怕他生气,继续解释道,“我是女人,自然知道夏梦心里在想什么?她是真的爱你,当然不会希望你看到她不好一面,你若是为她好,还是给她点空间吧。”
孟涛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转身走到楼梯口,随手掏出烟点了一根,那双清冷的眼,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他不回答,我不敢进去,只好上前继续劝道,“你守了一夜了,也该回去换套衣服吃个饭了,你若是倒下,夏梦怎么办?你可是他唯一的支柱。”
我这刚说完话,有护士经过,伸手指着孟涛手里的烟说,“这位同志,病房里不准吸烟,楼道口也不可以,请你把烟熄灭。”
孟涛很听话,抬手将烟掐灭在垃圾箱上面的白色碎石粒上,随口吐了口吐沫说道,“好,夏梦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在出任何纰漏,我晚些时候过来看她。”
我点头,目送着他离开,他身上的西服因为一夜的折腾而皱皱巴巴的,他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慢慢的消失在了医院的走廊深处。
我这才迫不及待的转身回了病房,不知什么时候夏梦竟然爬了起来,并且拔掉了输液管,因为大力的拉扯,血液喷溅而出,吓的我抖如筛糠,猛然扑过去,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抬手便按下了临床护士的按钮。
“傻丫头,你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说的,你这样就不想想家里的人吗?”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夏梦的眸子毫无光彩,嘴角泛出一抹苦意说,“姐,我这样还能活吗?”
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就像是被什么烫坏了嗓子,若不细听我根本就听不清她话中的含义。脑海中猛然蹦出樾栋当初逼雨朵喝酒的画面,心疼的我无法言喻。
猛然抱住她哭求道,“夏梦,是姐错了,是姐对不起你,姐不该将你丢下,不该让你独自面对那帮畜生,你要死,好,姐跟你一起死,让那帮畜生逍遥法外,你就觉得值了吗?”
夏梦全身一僵,似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情,情绪激动的全身都在抽搐。
吓得我手脚都麻了,好在医生护士来得快,一群人将她按在床上,又是止血,又是打针的,足足忙了半个小时,才让她安静了下来。
医生拉着全身是血的我走到外面嗔怒道,“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刺激病人的吗?怎么不听医嘱?”
我的心如同被放在大火上烹烤,直至龟裂的时候,又用刀一片片的切割着,早已麻木到了没有知觉。
除了安静的聆听,便是木纳的点头,樾栋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在我心中刻画出永远也无法泯灭的痕迹。
在回到病房时,里面安静了很多,一个护士看着点滴,双手插兜不知在想什么。
那双唯一漏在外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听到我的声音,她转头对我说,“点滴从新打过,你看着点药量,需要拔针的时候,请提前叫我,还有不要在刺激病人了。”
我点头应允,目送着她离去。
许是打了镇静剂的缘故,夏梦安静的睡了过去。
我低头看了眼满身的血,觉得是那样的刺目。
“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晚上没见,你身上多了这么多血?”
耳边响起华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我转身说道,“不是我的,夏梦的。”
华姐更加担心了,将我拉到墙角,递给我一个袋子说,“这是雨朵几个人让我给你带的换洗衣服,她们看着那小子不敢过来,让我过来问问,那小子怎么办?”
我回头扫了眼夏梦,被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伸手将华姐手里的东西随手丢进衣柜,拉着她说道,“你先替我两个小时,我回趟耀星。”
华姐有些为难,看着夏梦满眼都是担忧。
“你放心吧!她打了镇静剂,估计三个小时内醒不过来,你只要帮她看着药别滴没了,拔针时叫一下护士。”
她松了口气的样子,拍拍胸脯说,“这样啊!那好办,你快去快回。”
我不放心,又交代了两句,才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医院。
不想刚出门口,一辆车便停在了我面前,司机探出头说道,“太太,我等你一晚上了。”
我微微蹙眉道,“你怎么还会在这里?没有跟严总回去吗?”
他下车,给我开车门说道,“严总交代,我要跟着你。”
我并没有上车,而是摆摆手说道,“以后不用了,你回严总那边去吧,我跟他在没关系了。”
话音落,我随手招了辆出租车上去,督促着司机快点去耀星。
雨朵看着那人,除了对他的仇恨外,也是对华姐的人不放心,怕他们放跑了那人,所以我必须尽快回去,快刀斩乱麻,问出樾栋在哪里。
我虽势单力薄,但跟他玩命的勇气还是有的,华姐不报警,那就只能我报警,她们顾及严打,可我不能为了严打,便让夏梦白白受了委屈。
付了车钱,我从车上跳下来,还未站稳,就听有人叫了一嗓子,“姐。”
我转头看去,就见瑶瑶从一辆宾士车上下来,一身名牌的跑过来,身后还跟了两三个保镖样的人,我心中一动,我怎么把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