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昀在旁边听见了,坏笑着撇撇嘴:“等你去当值了,我就给小包子介绍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让他抛弃你~”
虞钺眯着眼睛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说道:“嫁出去的你,泼出去的水,你就这么向着你家男人?”
疆骋闻言挑挑眉,嘴角上翘,心情似乎是不错。钟乐昀听完则炸着毛喊道:“明天我就带小包子去相亲!我让你嘚瑟!”
三个人正说着呢,从角门走进来了个衙役,那衙役正是昨天钟乐昀派去跟踪李陆两家少爷的那个。
他进门先是被满脸恼羞成怒的钟乐昀吓了一跳,接着忍住笑施礼之后开口道:“大人,昨天我们跟踪那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私底下我们有调查过,这两个人确实是相识,不过这也是近几天的事儿了。”
钟乐昀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面色镇定的样子开口道:“哦?怎么说?”
“李府的公子叫李昌钰,这个李昌钰我也和大人说过他以前嗜,赌,成性,但是现在已经兴致没那么浓了,不过他又干起了别的。”
“干了什么?”钟乐昀皱着眉问道。
“他在熙勒城里的一家赌,庄里入了股,成了赌,庄的东家。他本身很有头脑,也有银子,所以买卖十分不错。而这陆家的公子陆琦,就是在这赌庄里和他认识的,也就是前天的事儿吧。我听当时在赌,场里的人说,陆琦那天输了好多的银子,赌,庄里的打手见他拿不出钱,就把他打了一顿,还要带着他去见陆员外索要银两,就这时候,李昌钰出现了,他把陆琦从打手手里救了出来,帮他垫付了赌,资,还好生招待了一番。”
钟乐昀听完感觉十分疑惑:“这是为了什么?陆琦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值得李昌钰这么结交的。”
衙役听了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疆骋在旁边忽然开口,“李昌钰开的赌庄是哪家?”
衙役回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就是东街上福庆桥旁边的庆和赌庄,规模很大,买卖也挺红火。”
疆骋皱着眉点点头,那衙役说完之后也转身下去了。
钟乐昀见疆骋这样子感觉有些奇怪,他坐在石凳上,用脚背踢了踢疆骋的小腿,“怎么了?这幅表情。”
疆骋摇摇头,感觉有些疑惑,“这庆和赌庄好像有什么问题,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钟乐昀思索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你们说陆琦和李昌钰到底有什么阴谋?这陆琦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李昌钰去放低身段结交的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虞钺想了想道,“你们注意到了么?刚才衙役说的他们两个见面的时间是在前天,正好是你们派人监视荣秀巷子的时候。”
钟乐昀点点头,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明白这陆琦有什么值得李昌钰结交的地方了!”他看着两人满脸兴奋地接着说:“是陆琦的身份让他觉得有了利用的价值!”
“陆家和李家的案子发生之后,我们首先产生了一个疑惑,我们一开始怀疑的戏班子到底是不是城中富户遭遇强盗的幕后真凶?而有可能这两起案子的目的就是这个,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可是他们没料到的是,我依旧实施了昨天的计划,抓了戏班子的人。他看中了陆琦家底殷实这点,利用他报假案,而且接下来若是城中的富户再继续接二连三的遭遇强盗,戏班子又死活不承认,那么案子就进入了僵局。”钟乐昀一边分析着,一边对旁边的两人说。
“这么说来整件案子还有一个主谋没有被抓,那会是李昌钰么?”虞钺听他说完疑惑道。
“要是他的话,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了戏班子,开始计划干扰我们的呢?”钟乐昀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着,疑惑的问道。
疆骋听闻言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我想起庆和赌庄有什么问题了。”
钟乐昀赶忙溜达到他身边问道:“哪里?哪里有问题?”
“你还记得霍成勋么?”疆骋低头看着他说。
钟乐昀点点头,“记得,他不是兵部参军事么?他怎么了?”
疆骋摸着下巴回道,“我以前处理生意的时候,偶然间安叔告诉我,这庆和赌、庄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这个霍成勋。”
钟乐昀闻言皱着眉,“这朝廷命官私自开设赌、场妓、院,可是重罪,他好大的胆子!”
疆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也是暗中的买卖,一般人都无从得知,就算知道了也不愿意得罪去揭发。”
虞钺想了想说道:“这霍成勋和案子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么?”
疆骋面瘫着脸开口道,“这霍成勋有个情人,这人我们都认识。”
钟乐昀一听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姚翠儿!”
“不错,就是群芳阁的姚翠儿。”
钟乐昀思索了片刻后,一蹦三尺高地拍手兴奋道:“这样看来整个案子就串起来了!”
“首先,戏班子那伙人确实是强盗,但是他们也和这霍成勋有着某种联系。死去的潘庆榆机缘巧合下知道了戏班子的真实面目,于是就想以此作为升官发财的筹码,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知己韵儿,结果不小心被姚翠儿知道。姚翠儿就将此事告诉给霍成勋,霍成勋怕事情暴露就派人杀了潘庆榆和韵儿。”
虞钺点点头接着说道:“可当我和芷儿调查这起凶杀案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了戏班子的秘密,于是乐昀派了衙役监视,没想到被霍成勋发现了衙役,他也没有办法将消息传达到戏班子那里,只好想了个干扰迷惑的计策,让李昌钰在庆和赌庄里收买了陆琦,然后两个人一起监守自盗,又一起报了假案。”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了。”疆骋也觉得事实确实是如此。
“那接下来只需要想法子让霍成勋露出狐狸尾巴了~”钟乐昀坏笑着,叫来了衙役交代了几句。
到了晚上夜深的时候,衙役偷偷到了群芳阁,将姚翠儿带到了衙门里,钟乐昀连夜审问,威逼利诱了很长时间,姚翠儿终于松*代了。
“大人,这几日我也是寝食难安。为了成勋,我默许他害死了我亲妹妹般的韵儿,又将潘公子的死嫁祸到已经死去的无辜的韵儿身上,我良心也过不去啊!”
“那日成勋得知潘公子和韵儿知道了戏班子的秘密之后,就派来一个女子,这名女子叫湫玉,也是戏班子里的人。她精通易容术,在将韵儿打晕藏到她自己的房里后,又乔装成韵儿的样子杀了潘公子,然后又趁机回了屋里勒死了韵儿假装成她畏罪自杀的样子,这样既能使大人不怀疑潘公子得死因,又能使这案子了结。而且你们在韵儿床底下发现的香囊也是湫玉的。韵儿是惯用右手,那香囊绝不会是她的东西。”
“成勋和我在荣秀巷子里也有一处宅院,偶然间他发现了盯梢的衙役,但是他没办法通风报信,于是只好想了个计策,想要迷惑大人后,找机会救出那戏班子里的人。”姚翠儿逻辑清楚,将许多钟乐昀没有调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钟乐昀就派人去霍成勋的家家里,将他捉拿归案,并在他家搜出了巨额银两和陆家的字画。
最后他交代说,早年间他没当官时在戏班子里打杂,偶然间得了机会当了兵,并且一步一步做到兵部参军事的职位,他利用职务的便利,抹去了戏班子众人的入城记录,戏班子干了几票之后,将银两藏在他的府中。而潘庆榆则是那天去荣秀巷子想要找他们商量端午搭台子唱戏的事儿,结果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从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个杀害他们的湫玉,就是虞钺和包芷在馥榕轩碰到的那个女子。
这起强盗凶杀案件,到这里终于算是彻底的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