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玉这次在田庄所受的羞,完全是被她所累。
宁君洁的目的,不过就是让她不要出现在收藏展上罢了。
而林琼玉待她又这般关怀,此时也出言劝她不如明早立即折回京中,她自然不恳态度十分坚持,林琼玉拗不过她,最后只好作罢。
而后亲自帮着茵妙她们给宁馥又是铺床又是如何的,惹得宁馥心里越发的感动,因着心里的内疚说不出口,是以决定以后定当加倍回报。
而与此同时宁君洁的房里,她正在招待一个她很不想招待,又不得不陪着笑聊天的妹妹——宁碧思。
“宁馥离开了京城又有什么用?我隐约好像听说前阵子蒋夫人过府来,应当是要谈论蒋家和咱们家的婚事的,可是她好像并没有见大伯母,见的却是二伯母,不知道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宁君洁此时最不能听的并非这件事,但是这件事谁都能提,唯独就是听不到宁碧思提。
宁碧思在她们姐妹之中是个什么角色她太清楚了,地地道道的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事都没她的事,但什么事她都要搅上一搅。
就是现在这种语气,就算只是普通的一件小事,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就让人耐不住性子了,更甭论是这种下面子的事。
宁君洁的火往上窜,但是压得住,一笑:“竟有这种事?同是住在府里的,我不知道的事,你的耳朵倒是灵光!蒋家和我们家交情不浅,二婶一直都主持中馈的,蒋家的人又是住在我们府又是住别苑的,他们本来也该当面谢谢二婶的周全。”
宁碧思也不拆穿她,只道:“你若是这么想,那我就不敢多想了,你和素缨楼再没关系了,出来的时候又不大体面,现在就只是把宁馥赶到田庄上待一两天就满足了?”
宁君洁笑了笑,没接话。
宁碧思不是那种急性子,她深谙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有时候反倒起反效果,不如在对方的心里种颗种子,任由其自己生长。
是以她起身,像是多无趣似的准备回了,走前甩了句话:“我若是你,不如就趁着现在把她给办了,永绝后患。”
宁君洁冷笑一声,道:“我可做不出来你说的这种心狠手辣之事,她可是我的妹妹。”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必装糊涂。”宁碧思一回头,目光斜斜的望着她:“孔无喧不是喜欢她吗?她人又在田庄,身边又能有几个人?不用特地安排什么,单就是让他们二人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一不杀人二不放火,还能促成一对良配,蒋家的事情也解决了,你的面子不用争也就转回来了,何乐而不为?”
宁君洁还是笑,摇头,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模样耸了耸肩:“我可没你这么多心眼。”
宁碧思的脸瞬间黑了,哼了一声:“我也是为了你好,不听就算了。”
月如送完宁碧思折回来之后,宁君洁正在跟素若说话。
她一脸的肃穆,还带着几分阴阴的轻笑:“他既然已经去了,那就好,人不傻,又是个有心的,剩下的就不必需要我们安排了。”
素若点头,笑道:“放心吧,已经嘱咐过了,孔公子也是个内向的,知礼守礼,不会被三姑娘发现的。”
月如心头大震,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不敢发出声音。
月影偏斜时,田庄有一列马车行驶了进来,在中道停下后,敲响了附近最高大的院落大门。
一老妪提着灯笼把门开了,看向门前这小车队立即一愣,防备地道:“你们是?”
打头的小厮忙笑着往她手里塞钱:“我们是过路的,要进京,但是天色已晚,更怕这个时候城门关上就得露宿,路过此地还望您能行个方便通融一二,让我们有个瓦片遮顶就好,天一亮我们就走……”
老妪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份量相当不轻,再一看这小厮的装扮也是价值不匪,立即也就排除了贼人抢匪的可能,这钱没还回去,但是探出脑袋来往后看了看,皱眉道:“但是你们好像有不少人……”
“不当紧不当紧!”小厮忙道:“只求您把我们家小姐安置好就行,我们其他人挤两间房也就够了。”
……
林琼玉拿出了几方帕子来让烟珑替宁馥收着,她现在大把的时间,平日里绣些小物件,每每宁馥来田庄的时候就会拿出来都给了她让她留着慢慢用。
宁馥以前就推拒过无数次的了,推不过不说,而且想着林琼玉现在也就靠着绣着活计来打发时间,便也就没再坚持,只让她要仔细保护好眼睛便是。
茵妙和芍芝捧着帕子,和烟珑一道儿的坐烛前拿着比对,讨论着哪方帕子配哪套衣服。
程衍突然在外面叫了门,茵妙出去打了开院门,听到有人来田庄投宿之后,立即便回去跟宁馥禀报了一声。
宁馥抬了抬眼。
须臾,她“嗯”了一声,并交待下去让人好好的招待别怠慢了,让来投宿的人住的舒服一些。
林琼玉拿出个荷包来给宁馥,道:“今天下午你五叔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打开箱子后里面有个小盒,这荷包就放在里面,还有个字条说是让我把这个荷包交给你。”
宁馥拿着荷包,样式普通,与绣活铺子里的那些绣样儿没什么不同特别之处,唯一有点不一样的是荷包上面坠了一个鱼形的小玉佩,可这个玉佩的成色也算不上什么顶尖的货色,把玩了一下之后宁馥突然觉得这个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
茵妙和程衍亲自过去张罗交待了,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了动静,听着还有陌生的女声,宁馥几人便就往门外瞧看,这时就见茵妙引着一个年轻水灵的姑娘正向这边走来。
“你就是这庄子的主人?”小姑娘的一对儿眼睛生的很是漂亮,声音也是甜美好听,虽然没有什么敬语,但是语气却并没有失礼,看衣着和这气质,定然是在家中极其受宠自由惯了。
宁馥含笑:“并不是,但是也可以这么觉得吧。”她道:“这庄子是属于我们家族的,并非是我个人。”
小姑娘见她答的这么认真,却是很无所谓,道:“我没什么可谢你的,看你也不缺钱,就把我的宝贝送给你好了。”
说着,她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块无字玉牌来,光滑盈润水头很足,宁馥目光只略扫了一眼,便道:“太贵重了,而且还是你的宝贝,不过是在这里借宿而已,又不是没有空房,而且你们也给了好处,这块无事牌就快快收回吧。”
那小姑娘转了转眼珠,却是不肯收,而且语气十分坚定:“我说送就要送,你不肯收,莫不是瞧不起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