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老狐狸(1/1)

“莫要说三章,就是三十章我也不皱下眉头……”

“你先听我说,”芊芊笑道,“第一,婚后我依旧在门里供职,不当专职少奶奶。『言*情*首*发”

“这个……无妨,你本来就是五品易师,履职也是应该的。”

“第二,我年岁还小,身体还未长成,过两年再要孩子。”

“虽然母亲急于抱孙子……总也不差这两年。”

“第三,婚后我依旧住在随园,不住相府。一来随园只有我一个主人;二来易学院马上要开学,此事我是大股东,又是门中大事,必定要亲力亲为,住在随园方便行事;你要住相府还是随园自己决定。”

“这……你住哪里我自然也住哪里,难道要分居?我们夫妻都在门中公职,住得近些倒也方便。”

“那你还不就快去准备。”苏芊芊笑着说。

卓不凡心中大喜,可是看到苏芊芊笑容,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不过听到芊芊肯嫁给自己,激动地握住芊芊的手说:“芊芊,只要你愿意,我……父亲那边……你放心!”

苏芊芊点头答应,既然他和卓不凡有夫妻之缘,那她干嘛不早早地靠在相府这颗大树下乘凉?有了卓家这颗大树,就算是王爷也不敢轻易打她的主意了吧。

“恩,我等你的消息。”苏芊芊笑靥如花。

卓不凡骑上马,依依不舍地离开随园,直奔相府而去。一路上满心都是芊芊明媚的笑靥,芊芊已经答应嫁给自己了!这不是做梦吧,卓不凡狠狠地拍了下大腿,继而放声大笑,他不是在做梦,不是做梦!卓不凡加快了马速,恨不得飞回相府。

吴嬷嬷在随园碰了软钉子,回到太师府禀明孙老夫人。孙老夫人心中不快,却又偏偏挑不出个理,便命人递了牌子亲自进宫看望皇贵妃去了。

“您看看,这苏芊芊还真是架子大,我老婆子亲自请她都请不动。”孙老夫人先告了苏芊芊一状。

“早前听说苏易师病了,怎么还没好,不是说有路神医吗?”皇贵妃对贴身丫鬟彤云说。

“回娘娘,苏易师这病来得汹涌,前几日您还赏了一盒燕窝呢。”彤云恭敬的回话。

“那就请太医院的姜太医走一趟吧。”皇贵妃对着彤云吩咐道。

“娘娘是怀疑苏芊芊装病?”孙老夫人在女儿面前有话直说。

皇贵妃点了点头说:“若是路神医医治了这么久都治不好,确实有点蹊跷。”

“母亲找苏易师所为何事?”皇贵妃已经知道了肖宝儿昨日的所作所为,只是母亲来找她不知是什么意思。

孙老夫人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女儿:“你也知道,咱们肖家虽说大富大贵可奈何人丁单薄,如今就只有宝儿这一根独苗,侍妾娶了几房都一无所出。我找国师算过了,说是‘有嫡才有处’,宝儿要娶了正妻才有子嗣,可前面娶的那个福薄命薄,后来定的那个姑娘又……我也不挑什么,只要身家清白、人品端正就行,柳媒婆磨破了嘴皮子说了几家姑娘都没定下……眼看着宝儿都快三十周岁了,还没成个家,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抱上重孙子了……”孙老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皇贵妃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母亲莫要伤心,这事急不得,您老保重身体要紧。”

“你看这苏芊芊如何?”孙老太太摸了把眼泪,将话题引到苏芊芊身上,“到底嫁给宝儿是正妻,也不算委屈了她……”

原来宝儿真的打上了苏芊芊的主意,皇贵妃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苏芊芊,就觉得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本来想指给儿子做个侧妃,那丫头竟然不肯,后来还真的让蓉儿顺利怀上身孕,果真有几分本事,让人不可小觑。于是正色说道:“这苏芊芊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宝儿……未必降得住她。”

“我也知道,单是昨天露那一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主。可你也知道宝儿的玩儿心有多大,就得娶个厉害的媳妇管得住他。我和太师年纪都大了,咱们府上家大业大,也需要个能干的女主人撑起这个家,只要她生个嫡子出来,这位子就是稳稳的,谁也蹦不到她头上去,宝儿就算被外面那些个狐狸精迷住了眼,也不至于祸害到府上……”

皇贵妃点点头,母亲说得不无道理,侄儿那点品行她清楚的很,这些年没少给他收拾破烂篓子。若是娶个得力的媳妇,自己也可以省省心,以苏芊芊的手段,说不定也能让宝儿把心思收回来,放在正经事上……

姜太医到随园,要给苏芊芊诊脉,路清心一脸的不乐意,唠唠叨叨损了姜太医好几句。姜太医常年在皇宫行走,脸皮上的功夫已经练得如火纯青,面对路清心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放在心上,微笑着说:“皇贵妃娘娘也是关心苏大人的身体,老夫医术自然比不得路神医,只是大家都是学医之人,有了这等疑难病症,在下也想向路神医学习一二。”

姜太医姿态放得极低,路清心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姜太医这只老狐狸去给苏芊芊诊脉。

半刻钟后,姜太医皱着眉头,从苏芊芊卧房出来,一边摇头一边自然自语。见到路清心拱了拱手,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随园进宫回话去了。

“姜太医来了。”宫女通传一声,姜太医进入福德宫正殿。

“叩见娘娘。”姜太医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皇贵妃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揉揉发酸的太阳穴,“苏易师怎么样了?”。母亲走后她就一直在思考母亲说的话,这个侄儿,真不让人省心。

“回禀娘娘,苏易师脉象杂乱,难怪路神医医治了那么久还不见好转,微臣,微臣也难以诊断……”姜太医皱了皱眉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乱的脉象。

“哦?连姜太医也束手无策?”皇贵妃也很惊讶,难道这苏芊芊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微臣无能。”姜太医低着头说。

“下去吧。”皇贵妃摆了摆手,不再多说。

苏芊芊自然知道皇贵妃派姜太医来的用意,不过是用武功“稍微”改了一下脉象而已。

卓不凡回到府上,父亲还没有下朝回来。卓不凡就直接将想娶苏芊芊的事情跟母亲说了。

“不凡,你是认真的?”卓母对儿子的婚事一直很挂心。因为国师曾断言不凡的婚事坎坷,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为了儿子的幸福,卓家对卓不凡的婚姻大事十分谨慎,一定要儿子满意才行。可是挑遍了京城的大家闺秀,竟然没有一个让儿子中意的!卓不凡的婚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也让卓母操碎了心。既然儿子肯娶妻,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万分高兴。

“母亲,儿子决定了,除了芊芊,谁也不娶。儿子和芊芊两情相悦,请母亲成全!”卓不凡跪在母亲面前,他决心已定,再不会犹豫了,他的犹豫险些让芊芊陷入危难之地。

“快起来,你这傻孩子。”卓母连忙扶起儿子,“你终于肯娶妻了,娘求之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呢,等你父亲回来,问过你父亲,就上门提亲去。”

卓母早就听说儿子和苏芊芊交情匪浅,看来外面所言不虚。虽说苏芊芊没有家世背景,但好歹也是易龙门的高级易师,又和不凡是同门。一个女孩子家有这等本事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家世什么的都不重要,当年她娘家许家不过是江南富商,卓家也不过是州府小吏。她现在不照样是一品诰命夫人、相府当家主母、宠妃的亲姐、亲王的姨妈、王妃的亲娘,谁人敢轻视她?

卓相一回到相府,就看到夫人红光满面,儿子坐立不安,心中狐疑,却不露声色。

“老爷,您回来了。”许夫人迎上卓相,正欲开口,却被卓相打算断。

“先开饭吧,忙了一天,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许夫人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赶忙吩咐丫鬟开饭。

这顿饭卓相吃得不言不语不紧不慢;许夫人心情大好喜上眉梢,破例多喝了半碗粥;卓不凡则心中忐忑心不在焉,胡乱扒拉了几口草草结束了用饭。

卓相用完了漱口茶,擦了擦嘴,站起来,对夫人和儿子说:“回房间说吧。”说完就背着手踱了出去。

卓相回到起居的房间,盘腿坐在暖炕上,早有下人将炕烧得热乎乎的。许夫人随后进了房间也盘腿坐在炕上,丫鬟取来靠枕给老爷和夫人垫在背后靠着。卓不凡垂着头站在一边。

“不凡,你也坐上来吧,站着怪凉。”卓相示意儿子坐到旁边。

卓不凡挨着父亲坐下,卓相想起了不凡小时候抱着儿子坐在火炕上教他读书、认字的情景,一转眼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说吧,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卓相终于开口了。

“老爷,是大喜事,不凡,有心上人了。”许夫人眉开眼笑,虽然年过四十,脸上眼角也有了不少皱纹,但依然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标准的江南美女。

“哦?是吗?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卓相已经很久没有在如此温馨的气氛下和家人聊家常了,语气也温和许多,竟然调侃起儿子来,“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入得了卓易师的眼啊?”

“老爷,是不凡的同门——苏易师。”许夫人笑着说,眼角扫向儿子,那个臭小子竟然害臊了!

卓相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神情,儿子对苏芊芊的感情他早就开出了端倪,也敲打过几次,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可就是不承认,这不,我还是没看错。卓相波澜不惊的说:“昨天,肖太师府的肖衙内到随园提亲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肖衙内无礼在先,芊芊已经送还了财物,拒绝了这门婚事。”卓不凡将“聘礼”说成“财物”,坚决不承认那些东西的合理性。

“苏易师那边的意思呢,你问过了吗?”卓相又问。

“芊芊不会反对的。”卓不凡小声的说,毕竟事先没经过父母、媒人,如果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岂不是成了“私定终身”?这可是有损芊芊名声的事情。

“哦?你就那么肯定?”卓相追问道。

“这种事情我怎么好直接去问,所以才请母亲出面。”卓不凡不愧是老狐狸的儿子,除了在苏芊芊面前偶然有失水准之外,基本上还是遗传了老狐狸的优良基因,一听就知道父亲暗示什么,丝毫不上当。

“快过年了,今年是你妹妹出嫁的头一年,按例会回相府省亲,府里一切准备都需要你母亲打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不如等忙完了年事,来年春天再让你母亲去随园走一趟吧。”卓相这只老狐狸以退为进,他就拿准了苏芊芊迫于形势急于出嫁,等不到来年春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卓不凡一听父亲要拖到年后,顿时有些按耐不住了:“父亲……肖家不肯罢手,我怕芊芊难做,还是早些定下来好。”

许夫人听卓相说拖到年后也有点纳闷,他们夫妻一直都为儿子的婚事发愁,如今儿子想要成亲,相爷怎么拖沓起来?相爷一向杀伐果断,断不会是怕她忙不过来。她不过是去随园走一趟,其他一应礼节,自有官媒、管家打理,如今只是先定亲,又不是娶亲,根本用不着费什么心思。老爷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老爷思虑深过常人,她猜不到也是正常。

“这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苏易师的意思?”卓相紧追不舍。

“是……我们俩商量的……”卓不凡在父亲的逼问下,只得缴械投枪。

“好啊你,卓不凡,好啊!”卓相连说两个“好”,神色却带着怒气,“两人商量定了才告诉父母,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啊!我们为了你好答应婚事经过你的同意,可你总要先问问父母的意思吧,你这是什么?这是‘不孝’,是‘私定终身’!”

------题外话------

卓长卿这只老狐狸~打得什么主意?

好戏刚刚开始,明天9000字大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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