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一声超过一声的议论,客栈里的小二可谓是冷汗淋漓。
这些个老百姓要是知道那个凉音此时就在楼上的雅间,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讨论的这般大声呢。
说不准还没吃饱都会全部逃光了吧……
不过昨日,那个凉音真有那么疯狂吗?
他们主子还将她给偷偷带进来了,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吧……
午时,日上三竿。
昏迷了一宿的凉音蹙了蹙眉,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意识。
她的额侧满是冷汗,也不晓得在梦些什么,一边喃喃着,一边更是微微摇头。
床侧的欧阳子昱一脸凝重,看了她半响之后,又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该死的,她在发烧!
看来是伤口处理的不够好,还是得给她打水再清洗一番!
想着,他拍了拍手,一位小二模样的男子便开门走了进来。
“主子。”
他轻轻点头,“备新药,打热水。”
“是。”
那小二轻声应下,又忽然道:“方才又有一群官兵上来了,属下在他们来查时悄悄避开了这一间,但是约莫撑不了多久,属下觉得,她受伤太重,应该出城养伤才是……”
欧阳子昱的眸里闪过丝丝淡然,“不必出城,她的伤不适合移动,若是有人来查,本座自会处理。”
“好的……”
说完他便退了下去,同时轻轻带上了房门。
倒是欧阳子昱略显惆怅的叹了口气,“唉,你这臭丫头,压根就不怕仇人变多啊……”
床上的凉音蹙了蹙眉,双手紧紧掐入肉中,好似梦境十分痛苦!
他心下惆怅,见人准备好了热水,便将她给轻轻抱入了水中,这家客栈里的人都是他身边的杀手,都没什么女子,所以才让他十分惆怅,带着衣裳沐浴,根本就不能将伤口全部处理干净啊。
昨日草草的处理了一下,今日便发了高烧,明显便是处理不当。
可此时的场景也不适合出去找大夫,但是由他来的话,给女人脱衣的事,他是实在没有做过,也做不太来……
大概是水温大高,一时熏的他的俊脸红扑扑的,终究还是将手伸进了水里,轻轻扯下了她的腰带。
他连忙闭眸,“我可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你受伤太重,不清洗干净会发炎的……”
见她不语,他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腰带放到了旁边,然后轻轻拉下了她的衣裳,夏天的衣裳本就很薄,于是轻轻一拉便落入了水中。
他的眼睛悄悄睁开一点,入眼便是那雪白的双肩,以及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的后背,怎么挨了这么多刀啊……
这姑娘家的,若是日后留下了疤得多么难受?
这么明显而又血淋淋的伤痕,刚一入水便染红了整桶的温水,好似伤口裂开,又好像是她身上溅着的鲜血被一一冲到了水中。
她当时,一定很疼吧……
可她一直死忍作甚?
喊都不怎么喊,咬牙撑到快要倒下的那一刻,又是用了多强的毅力呢?
一边想着,他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碰上了她的伤口。
“这种刀疤,不该出现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凉音的身子微微一动,也不知道是何时清醒的,只是睁眸之时,竟是忽然伸手往后,同时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个有权有势有资色的男人,偷偷将一个女人的衣服扒了,还这般盯着她的伤口,未免有些太过无礼了吧?”
欧阳子昱眸光一喜,“臭丫头,你,啊……”
话音未落,却见一根银针霎时刺入了他的手腕,他被刺的措不及防,一时便也痛叫了一大声!
“你扎我做什么?你手上是什么时候有这玩意的……”
凉音一脸凝重,“扎的就是你乱摸的这只手!闭眼,我要起来了。”
欧阳子昱的唇角微抽了抽,“你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说着他便缓缓转过了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着道:“起来吧,我转过去了。”
听及此,凉音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她却毫不理会,一起身便拉过了一旁的破衣裳,正要穿起,又见欧阳子昱忽然伸手拿起了一件新衣裳,而后往后扔了过去。
“穿这件吧,我让这里的店小二去帮忙买的,至少还算干净。”
凉音蹙了蹙眉,见他背对着自己,便又偷偷取出药房里的药材快速涂抹到了自己的伤口上,吃力的在背后上好药后,她才快速穿起衣裳,而后走出木桶系好腰带,这才道:“这里是客栈?没有人来抓我吗?我睡了多久?外边是什么情况?于若心伤的那么重还有救吗?是活了还是死了?洛南被救走了吗?我砍了他两刀好像没有伤到他的要害,还有于若悠,她是被带回丞相府了
,还是被洛南带去太子府了?北颜雪与洛南的婚成了吗?洛南与皇后干的事被捅出来了吗?”
顿了顿,她又轻轻拍了拍脑门道:“不对,洛潇然呢?他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约莫是知道她已经穿好了衣裳,欧阳子昱这才缓缓转过了身。
“行了,一个一个问吧,我知道你现在很乱,但你发烧了,伤的也重,便还是先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凉音蹙了蹙眉,“也好,那你便先说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吧?我们所在的客栈在哪?城内还是城外?外边有人抓我吗?于若悠的死因被世人知晓了吗?不不不,你先和我说小画怎么样了?她中了一刀,我保
住了她的命,但是她得休息呀,她……”
“你先坐下!冷静一点!”
欧阳子昱抬步上前,同时伸手轻轻拉住了她,似乎想让她坐回床上。
却见她伸手便推开了他,“抱歉,我冷静不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有点耐心,你一个一个口答!”
“你发烧了,先……”
“我说我现在冷静不了!”
凉音大吼一声,眸里却是含满了血丝,一双美眸死死瞪大,她双手紧握,一时便又气喘吁吁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很乱,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该用这语气说话的,但是我现在很烦,好像要精神分裂了,我在忍着,我会好好和你说话的,你告诉我吧,一件一件说,我都
听着。”欧阳子昱轻叹了叹,“坐下说吧,我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