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钟率先走下了梯子,同中年人对望了三秒,只见中年人张开双臂扑了过来,许钟脚步一错,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后平移了一米。
中年人的司机刚要变脸,中年人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不是普通人,我是索那罗亚,这么说吧,是维托让我好好招呼你的,那个老东西居然还没死?”
莱普斯基再次充当了翻译的职能,只是他精神高度集中着,因为他知道,这是世界级的毒枭,而且如同传闻中一般的性格暴戾,喜怒无常。
听了中年人的话,许钟眉头稍展:“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咱能没那么熟。”
“是吗?要不咱们亲热一下?”
说着,索那罗亚抬起了右臂,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镀金的沙漠之鹰,看到他的动作,一队黑衣人也掏出手枪指着二人。
莱普斯基一动不动,这一晚真是反复考验了他的心理极限。
许钟嘴角动了动,算是一个冷笑吧,“这算是下马威?你是在开玩笑吧?”
索那罗亚扬起头,冷笑道:“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
“我很讨厌被人拿枪指着,这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不妨试试,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在你开枪打中我之前,我可以毫无悬念的拧断你的脖子。”
“我是被吓大的?”
“你可以试试?”
“海豹突击队怎么样?还不是折戟沉沙。我……你……”
许钟突然动了,身形如同午夜的鬼魅,只是一眨眼,便抓住了索那罗亚的右手,接着往侧面一带,索那罗亚迫不得已的转了个身,许钟的胸口紧跟着贴在了他的后背上,等他的黑衣手下反应过来时,许钟的左手已经放在了他粗短的脖子上。
“放了先生!”
索那罗亚的司机吼道。
许钟面色冷峻:“伙计,你说呢?”
莱普斯基摇头不止:“不放。”
“您说呢,先生?”
“你不敢放了我,我……你……”
许钟的行动再次出乎毒枭的意外,直接将他一推,推入那帮持枪的手下中,只是,许钟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推,埋下了两招后手。
先说,索那罗亚踉踉跄跄倒入自己人群之中,他到没怎么觉得,可是伸手接住他的那些人,至少有五六个被一股磅礴的大力击中,身体飞到了五六米之外,其中包括他那名人高马大的司机。
“隔山打牛!”
莱普斯基一声呻吟。
手下如此,索那罗亚却没怎么样,他仿佛看到了有生以来最最匪夷所思的一幕,摇着头,再次举起了枪。
许钟点点头:“你可以开枪,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试着深呼吸一下,看看有什么异样。”
莱普斯基眼睛眨了眨,将许钟的话翻了过去。
索那罗亚皱着眉头,做了一下深呼吸,可是刚吸到一般,就感到一股针刺般的剧痛,他弓着腰,大惊失色,瞪着许钟:“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钟声音很冷漠:“我需要确认一下,是不是左侧自上而下,第三、四根肋骨之间。”
“真的是你?”
“现在你的人可以开枪了。”
索那罗亚捂着胸口,眼珠转了转,随后直起腰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果然不是凡人,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而且是非常佩服,难怪目空一切的老维托对你都是那么的推崇,告诉你吧,我是维托的学生,很尊敬他,可是他根本看不上我,我今天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想知道被他看重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连莱普斯基都能听出来,这当然是赤-裸-裸的示好,至于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不好说了。总之,有一点是不会错的,那就是,这一切,都是在许钟层出不穷的匪夷所思手段影响下,达成的。
许钟却是不假辞色,虽然对面的大毒枭一脸的笑容可掬,他的手下也都收起了枪,恭恭敬敬的弯着腰。
“索那罗亚?你不知道我很忙吗?我可没指望你接我,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很多时间?”
若是在几分钟之前,许钟这么说话,索那罗亚都用可能朝他发射一枚导弹,可是世易时移,现在,他必须忍,当然,也有可能是心甘情愿。
“我知道你要对付拉娜克希斯,我跟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
许钟手一挥:“你跟她很熟吗?如果有可能,帮我下一份战书。”
索那罗亚握着拳头,内心的震撼绝对是无以复加的,自己已经够狂妄了,即便是面对整个墨西哥国家武装,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可是,拉娜克希斯的影子,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所在,如无必要,他也宁愿敬而远之。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东方人,居然要单刀赴会?
看了看气定神闲的许钟,索那罗亚终于微微摇头,一声叹息,不由想起一句话,好像是从老师维托那里听来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两位,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休息一下,至于战书的事,我也立刻安排。”
许钟、莱普斯基和索那罗亚坐进了那辆劳斯莱斯,鼻青脸肿是司机本来不同意的,但是这是老板的意思,他也无话可说。
索那罗亚的心情许钟当然知道,只是坐入车之后,许钟一言不发,索那罗亚一直捂着自己的左肋,愁眉苦脸。但是他也很清楚,许钟不可能轻易给他解除痛苦,至少也要等到人家办完事之后。
索那罗亚想好了,将这两个瘟神安顿好,自己先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许钟和莱普斯基住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只是门口时有人值守的,两个人恍若未见,在房子里安心休息。
莱普斯基对许钟是彻底服了:“老大,教教我。”
“什么?”
“你的特异功能。”
若不是心情不好,许钟还真会忍俊不禁,“想学吗?跟我会中国去。”
“这个……”
“等我办完事,如果还活着,再说吧!我去找拉娜克希斯的时候,你就不要跟着了。”
“不行。”
许钟摇摇头:“如果我回不来,还有一些事要你帮我完成。”
他面色凝重的走向窗口,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测,至少有人给自己的亲人、爱人通报一声吧!……
暗红的大殿,一年四季,都是这种浓墨重彩的色调。
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女王拉娜克希斯手中把玩着那封战书,战书是索那罗亚派人送来的,目前,许钟正受着索那罗亚的热情招待。
索那罗亚还在书信中友情提示了一下,自己的老师维托欠了许钟一个莫大的人情,现在,自己也不能跟他放对。
拉娜克希斯对许钟的兴趣已经不能用“浓厚”一词来形容了,她曾经派出世界上两个顶尖的狙击手,都没有伤到对方分毫,如今,人家居然一路杀到了门上。
拉娜克希斯将那一页书信紧紧握在手心,再张开手掌时,落下一地碎片,她慢慢站了起来,一个深呼吸,大殿里粘稠的色调似乎涌动了起来。
“我接受,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来吧!”……
索那罗亚第一时间到墨西哥城最好的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可是所有的医学手段都检查不出他的问题,在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以后,他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医院。
许钟刚刚走出套间,笑容可掬的索那罗亚便凑了上来,“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现在这么配合你,你能不能先治好我?”
许钟皱了皱眉头:“莱普斯基,他说什么?”
听了莱普斯基的翻译,许钟回绝的没有任何余地:“这是你咎由自取,你最好默默祈祷,祈祷我安然归来,否则……”
索那罗亚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摇摇头:“拉娜克希斯的恐怖,你是不会懂的,你这样跟她对练,是不明智的。”
“有什么好的建议?”
莱普斯基问道。
索那罗亚看着许钟,讨好道:“要不给她的老巢来上一枚导弹。”
许钟摇摇头:“这是两个人的事,送我过去。”
一个小时后,许钟来到了黑暗圣殿的门口,莱普斯基和索那罗亚等就在楼下的车里等着。
圣殿厚重的石门慢慢打开,可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似乎能够完全屏蔽阳光。
许钟皱眉走了进去,石门在身后轰隆隆合上了。他走了十几步,便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正前方一个高高的王座。
“你来了?”
竟然说的是汉语,很纯正的那种,但是许钟却知道,对方应该是有着过人的语言天赋,因为从许钟观察来看,对方是中国人的可能性极小。
王座慢慢转过来,拉娜克希斯道:“怎么不说话?”
“我不喜欢说废话,不过,能够自由交流,确实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有性格……”
“被废话了,”
许钟直接打断她的话,“针对我的理由呢?”
拉娜克希斯站了起来,“格格”一笑,“起初是为了生意,不过现在却是为了荣誉。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让影子声誉扫地。”
“是不是我死了,你的影子就可以重拾声誉了?”
“可以这么说。”
“那就来吧!”
二人相距尚有十几米,穿着红色晚礼服的拉娜克希斯一跃而起,跨过五六米,才轻盈的落在地上,素手平展,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支铅笔。
拉娜克希斯带着白沙手套的左手轻轻撩了撩鬓边的秀发,这一抹风情说不出的慵懒,可是下一刻,也不见她有何动作,右手中的铅笔,便直直向许钟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