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不是老,是长大了(1/1)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叶崇明没再联系过我,叶家的人也没找过我。

到是我偶尔会给陈燃打电话,而他依旧那么酷炫,说不到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当然,他对我越酷炫我越开心,因为那是一种他也走出来的感觉。

至于林悦强,每月去看他,时间长了连我都和狱警熟了,对我们挺宽松,偶还会给我们延长会见时间。

转眼年关将至,重严过去,一个消失已久的人回来了,沈楠,风尘仆仆。

差不多半年没见,人成熟了,也晒黑了,却壮实不少。

我们给他接风,没去哪,就在家,小辣椒还去弄了火盆子,柳条,说要跨火盆,柳条扫,去晦气。

胖子在旁边一脸酸相,我笑着用胳膊肘撞他,“酸什么呢?人都是你的了,辣椒姐对谁都那么照顾,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的,胖子和小辣椒这半年发展飞速,在胖子两个月急减十公斤外加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万能胶式的攻势下,小辣椒终于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额……开玩笑的,就是喝多了,然后就睡了。

感觉沈楠对这样的变化没多大反应,一如往常,而这接风酒,喝到晚上十点多,小辣椒就多了,然后是胖子就送她回去了。

沈楠和周睿继续喝,我陪着他们,点了支烟,看着沈楠疑惑,真想问他对小辣椒是不是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才想着,周睿就说:“话说,你对小辣椒到底是怎么说?”

“……”看来不只我好奇。

沈楠垂眸,端起酒杯喝了口,“问那么多干嘛?”

他酒量好了,眼前和周睿差不多,现在周睿都半醉了,他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怎么?兄弟都不能说啊。”周睿说着,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沈楠含笑抽他手里拿过烟盒也点了支,“没什么感觉。”

“不是吧!人漂亮,对你又好!你不会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周睿说。

沈楠轻笑了声,“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怎么说呢。”

“卧槽!难不成你对闫一曼那种……”

“说什么!”沈楠扬起下颚,抬起酒一口下了,“我能和她好还不是你们乱配的。”

“那你还为了她……”

“那是为了面子,要你周睿被劈腿了,你还能淡定?”

周睿微楞,随即摇头,“并不能。”

“那不就行喽。”

沈楠说着,忽的站起身,我和周睿疑惑看他,就见他走到沙发拿起那个军绿色的腰包走了过来。

坐下后,他打开包,然后取出一个卡夹递给我,“这是强哥之前交给我的,现在你保管。”

“……”我蹙眉接过,打开,十张卡,不同银行。

我掀起眼看沈楠,“什么意思?”

周睿给我解释说,当时商业区的开发项目合同是第一阶段工程完工后付款百分之三十。

但是开发公司和建筑公司都是他们自己的,合同也就是他们自己订,出事之后强哥不是没走吗?就是在忙这个事。

我有些恍然,问沈楠,“这一张卡上多少?”

“一百万。”沈楠说。

我缓缓闭目,沈楠说:“等强哥出来,我们重新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点头,“必须的,我的专业就是这个,我要做顶梁柱!”

沈楠和周睿笑了。

大年三十的头一天,老团子,今年比去年多了个沈楠,气氛也不之前活络不少。

重点是,今年,过去的都过去了,该解决的也解决了,现在唯一就是等着林悦强出来,大家一起重新开始。

年三十,我去老爷子那过的,我又和他提搬过去和我住,他说,不是他不愿意,是真的不习惯。

这里住了几十年了,都是老邻居,他习惯这里的环境,习惯早上和李老头他们一起去菜市门口看看棋,回来在院子里和他们聊聊天。

我无法勉强,因为我懂,习惯很重要。

六月的时候,老头子那边的房子被通知拆迁,八月,随着院子里的老头老奶奶的搬走,老爷子也过来好我住了。

九月,他第一次和我一起去看林悦强,没有什么煽情,依旧很硬很倔,话就是那么几句,都是教育。

转眼又一年又要过去,在年前的时候,老爷子忽然晕倒,还好发生在晚上晚饭后不久,当时沈楠和周睿都在,人立马就把送医院了。

高血压引发的脑淤血,幸好送的及时,也没多大的事。

但人上了年纪就这样,没事的时候还好,一旦病发过一次,各种并发症就接踵而至,仅仅三个月,老爷子又一次住院。

老爷子是不喜欢医院的,人才好点就吵着要回去,我软磨硬泡,坚持了一个星期我们还是回去了。

只是这一次回去,老爷子的记性衰退的很快,一个月后的一天我放学回去,忽然发现我用小药盒给他装的药居然全吃了。

药是每天装一次,一天三份,我吓得不清,问他什么时候吃的,他说不记得了。

我连忙给周睿打电话,然后又将老爷子送去医院,医生说还好,分量也不多,没什么反应,先住一天观察下,多喝点水。

然后医生说,老爷子这是典型的老年痴呆的症状,让我们注意着点,最好做个联系牌子给他随时携带,以防走失。

我心落下又悬起,去看林悦强的时候和林悦强也说了这事,他的表情出现一种凝重感。

转眼又一年翻过去,7个月间,老爷子住了两次院,然后夏至的某天,老爷子在厨房摔了。

这一摔,没再起来,人脆弱不堪,我连忙的联系林悦强的教官的打开电话,将情况给他说明。

他说他会通知林悦强,让他尽快和我联系。

我接到林悦强的电话是十分钟后,他听起来很捉急,我也很急,最后没想到是他安慰我,让我别急,他想办法。

我当时就懵了,他能想什么办法,这急不是急怕他连老爷子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吗?

电话挂了,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林悦强就出现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两名狱警,探视时间为两小时。

老爷子昏昏沉沉的,见到林悦强忽然叫他保国,林保国,林悦强的父亲。

他拉着林悦强的手说,对比起他,没把阿强管好,然后又问林悦强,是不是来接他了。

林悦强眼睛赤红,紧紧握住老爷子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老爷说又说了几句,闭上眼睛,随即仪器开始发出报警声,随即人就被迅速推进急症室。

狱警也是通人情,时间到也没催着走,任林悦强等着。

我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他红着眼睛对我笑笑。

我说:“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他轻摇了下头,“生老病死,正常的,我就是觉得……那么多年了,没让他享过我什么福,现在……”

我抿唇,眼泪滴落,不我想,但是控制不住。

没忍住,我抬起他的手臂搭在我肩上,然后双手环住他变得越发健硕的腰,头靠在他胸口,“我们做不到最好,但是我们尽力了,人不可能完美,人生也不可能没有遗憾,我们就是在这不完美和遗憾的路上变老。”

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怎么说话像个小老头一样。”

“……不是老,是长大了。”

“……”

老爷子终于没撑过去,周睿赶着回去买了寿衣,林悦强给老爷子换上,然后和我说,他回去会申请过来送老爷子。

老爷子是军人,他父亲是抗洪英雄,他不是重犯,申请应该会过,让我先把老爷子送到火葬场等他。

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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