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刚想迈步,闫一曼就往前冲,陈燃脸一沉,抬手拿下咬在嘴里的烟指着她说:“你敢过来试试,我一脚就让他去韩国整容。”
“……”这个陈燃,冷笑话……不是一般。
闫一曼吓得定在原地,别说动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感觉是傻了。
我侧头看了看她,朝着陈燃走了过去。
陈燃看着我,抬起手上的烟吸了口,转身低头看着侧躺在地上的方易缓缓吐出,“刚才谁装逼来着?”
方易不动,好似也说不出话,侧身卷缩鼻血汹涌,咳嗽的时候我看到他咳出血来。
“装死啊?”陈燃低低的说,微微歪头,脚一动,就踩在了方易放在身侧的手背上。
“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走得近了,感觉耳膜刺痛,骨头一阵发怵。
我在距离方易三步的地方定住脚跟,那血看着刺目,方易那样子看起来凄惨恐怖,我不想走太近。
“问你,刚才谁装逼来着?”陈燃松了脚,蹲下身问方易,声音不大,平静而轻,却让人出现一种颤栗感。
“咳咳……我、我装……咳咳……”方易一边咳喘着一边艰难的吐出声。
“呵……”陈燃哼笑出声,抽了口烟吐出,“流氓怕不怕?”
方易全身颤抖着,也不知道是痛还是怕,偶还带着抽搐的感觉。
他平视的视线缓缓抬起,看向陈燃,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怕……”
陈燃若有似无的轻点了下头站起身,然后微微侧身看我,捏着烟的手朝我轻抬了下,“看她还顺眼么?”
我拧了下眉,视线一转,落在方易身上,就见满脸是血的方易也掀起眼看我,视线碰撞,那目光恍惚却又带着强烈的恨意。
他没开口,只是看着我,我也拧着眉看他,忽的,他瞪大了眼,张嘴又惨叫出声。
“啊——”
我心头一怔,转眸朝着陈燃看过去,就见他的脚又踩在方易的手臂上,旋转用力,“还顺眼么?”
“啊——啊——顺、顺眼——啊——”
即便方易说了,可是陈燃还是没松脚,依旧踩着,而方易除了惨叫,一手无力的拽住他的裤管,根本没办法。
我见方易随时都会晕过去,我连忙上前,拉住陈燃手臂往后拽,“算了,我不需要他看我顺眼。”
虽然我已经很用力的拽他,可是根本拽不动,我连忙又说:“真别打了,我耳朵要聋了!”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这才松了脚,我低头,就见方易卷缩着身体呻咛着,那只手手背已经破了皮,颤动不停。
我眸子一转,就见陈燃卡其色的裤子膝盖一片血迹,瞬的就明白了,那次在办公室时候,他裤子为什么那么多血了。
显然方易比那个倒霉的欠债人好很多,至少陈燃衣服上没什么血。
“在那里——”
远处忽的传来一声类似尖叫的喊声,我抬头看过去,就见的之前跑了的那个女孩带着三个安保跑了过来。
我转头看陈燃,就见他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一手插进裤包,朝着跑来的几人看过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出意外的,伤者被先送进学校医务室先,然后又打电话叫来救护车往医院送。
我和陈燃在学校保卫科坐了会被学校附近分局的警车接走,连同接走的还有那两个方易的朋友,以及闫一曼。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没什么感觉。
笔录是分开做的,我坐在木椅上挺直了腰背淡漠的看着给我做笔录的那个警员。
最先是惯例的名字,年纪,家庭住址,然后是为什么打架。
我说我没打,他有些无语的说,问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我说我不知道,方易先挑衅的,说话不好听,然后要打架这话也是方易的朋友说的。而且最先冲上去动手的人也是方易的朋友,防卫应该可以吧?
警员再度无语,面色和语气都不是很好的说,人都打成那样了,那叫防卫?
我说,他们四个人,陈燃才一个,他们占着人多就想欺负人,那不叫打,顶多叫个防卫过当。
警员脸色跟难看了,“你懂得到是不少啊?”
“我十九了,还是有点常识。”我说。
他看着我,顿了半响低下头说:“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一遍!”
我应了一声哦,然后开始说。
笔录做了十多分钟,警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我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我拧眉问他,“可以接吗?”
他也拧眉,看着我吸了口气说:“快点。”
我打开挎包,见是小辣椒打来的,拧了下眉,随即按下接听。
那天传来小辣椒焦急的声音,“我说你在哪呢?没在家?”
“没有。”我放柔了声音,含笑说:“我今天过来学校了。”
“诶?学校?你自己跑学校干嘛?”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要到教务处问问我这个情况怎么办。”
我话音才落,小辣椒就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我说的是你怎么自己就去了!要去给我们打电话啊,让你哥送你去啊。”
“他才出来,你们昨晚玩的也晚,好好休息下呗。”我笑了笑说:“就打个车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又不是小孩子。”
我感觉到警员不悦的视线注视着我,我转眸看他,就听他说:“可以快点吗?”
电话那头的小辣椒又说:“我现在和胖子一起,我们过来接你。”
“不用了,一会就处理好了,我先挂了,不好让人家等。”
“额……那好吧。”
挂上电话,我垂眸将手机收起来,才掀起眼,那警员就看着我笑,“这是一时半刻可处理不完。”
我垂了垂眸,随即掀起眼看他,“我没参与打架斗殴,也积极配合你们做笔录陈述事实真相,请问做完笔录还有什么事情吗?拘役还是管制?”
警员愣住,我说:“请问,我可以的打电话给律师吗?”
你警员回过神来,脸色难看,“你——”
他才吐出一个你字,就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将他叫了出去。
我坐在木椅上等,没多会,那人合着另外一个又走了进来,面色很难看的将做好的笔录递给我,然后我签字按手印,然后告诉我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才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咒骂声。
“草!老子干那么些年了,第一次见到那么叼的!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说话跟……”
“你不认识她啊?”
“我怎么就要认识她了?她很有名吗?”
“呵……回去看电视吧,今天晚上应该还有重播,那个……”
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没听到,我脚步很快的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大厅我的脚步一下顿住。
叶崇明?!
是的,叶崇明!还有程翼飞,以及另外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人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跟一个警察说着什么。
叶崇明看到我唇角微弯的朝我就走了过来,我脚步挪不开,避不了,走不掉,只能定在原地,看着他走进我。
这个男人,设计张荣贵林悦强入狱的男人,指使杨欣雨猴子弄掉我孩子的男人,我知道我应该装,至少装得淡定些,至少努力压制住恨意,可是我做不到!
我拧着眉,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微微仰着头,看着在我面前站定的他,牙根要的紧紧的。
他明明可以感觉到的,但他却恍若未觉,只是对着我浅笑着说:“你没事吧?”
“……没。”
“等一会,阿燃一会就出来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