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在三中上学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那下面有冷饮店呢,她不会是连去冷饮店都省了吧。
“有啊。”李丹笑着说:“左拐走几步就能看到。”
我轻哦了声,“好吧,我这就过去。”
“好,你多久能到啊?”
“……”我忍不住抬眸看向林悦强,却见他已经转过头没看我,我垂下眸犹豫了两秒说:“20多分钟这样吧。”
“那……我们一点半见吧。”
“好。”
“不见不散哟。”
“不见不散……”
收了线,我才抬起头,林悦强就说:“约哪了?”
“三中斜对面那大坡下面,说左拐几步有个冷饮店。”我说完,顿了两秒又补充,“1点半,约的1点半见。”
他抬手,将烟现在嘴里直起要,拿出电话。
我看着他的手指在手机上随意翻动了下,按下播出键,原本就是跳得不慢的心跳得更快。
他将电话凑近耳际,伸手拿下悬在嘴里的烟,没多会他轻喂了声,然后说:“是我……找几个人,去三中斜对面的那个大坡下面看看猴子和杨欣雨在不在……1点半之前……四处看看,多转悠会……还有,左转那有个冷饮店,里面也看看……如果在给我打电话……恩,快点去。”
我听不到那边说什么,但是就当当听林悦强说的,我大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要确定呢,确定猴子和杨欣雨只是说说,还是已经实施。
挂了电话,他抬起烟吸了口,倾身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后转头看我,“过来。”
我捏着电话挪回他身旁,他伸手拽住我的手臂就将我抱坐在他腿上。
他垂着眸,帮我拉了拉那过宽得机会要垂下肩的领口,顿了顿才抬头看我,“周凝。”
我没吭声,只是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他抿着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才开口,声音淡淡的,“你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次试试。”
“……”我又忍不住咬唇,因为我是知道,这句话后面是两个字,信任!
他一直叫我信任他,但我从来没有过。
“还咬?”
我连忙松了牙,垂下眸说:“不咬。”
他侧头,吸了口气,忽的又转过来,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唇就堵住了我的。
吻是粗暴的,带着怒气,他在我唇上又啃又咬,我痛得拧眉,却不敢吭声,任由他发泄。
半响,他才松开我,垂眸看着我,“给你自己咬还不如我咬。”
“……”
他抬起手,捧着我的脸拇指在我唇上轻轻摩擦,“我的话,你就听着点,行么?”
我没吭声,只是点头。
他定定的看着我良久,随即深吸一口气吐出,“看电视。”
他的声音无奈中又带了一点点沮丧,我的心脏一下子就不舒服起来,一阵阵的痛,连着小腹,扯着痛。
我侧过头靠着他的胸膛,缩在他怀里,“对不起……”
我以为只要将这一只想说却闷在心里的话吐出来,我就会舒服些,可是我错了,我并没好受多少。
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若有似无,然后他的大手轻轻顺着我的发,从后脑到腰襟。
半响他说:“我是喜欢杨欣雨,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我指尖攥了下,没吭声,静静的听。
“感情这种事,总是会有激情退下的时候。”他说着,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激情没了,你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靠什么维系?”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他在我额头轻啄了下,弯了弯唇说,“责任和信任是最基本的。”
我好像懂,又好像不懂,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一本带着彩图的食谱,不管是做法,配料,以及成品我都可以看到,但是我却不可能真的知道是什么味道。
他没再说话,视线落在电视上,我看着他的下颚,半响说:“你才22,说话别跟老头子一样。”
我看到他眉梢轻挑了下,然后他垂下眸看我,“老头子可干不了我这体力活。”
“我说的是说话!”脸有些热,却也很无语,正经的还没说两句呢,怎么又开始了。
“呵……”他轻笑了声,随即微弯起的唇又抿成了直线,“如果不是认识我,和我在一起,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是我没管好她。”
我蹙眉,知道他说的是杨欣雨,“你是心软。”
他垂下眸看我,顿了两秒轻轻哼笑了声说:“也有不软的时候。”
“你这人怎么这样!”
他笑,凑近而的耳际,“什么样啊?”
我别开头,躲开那溅在我耳边的热气,“和你说正经,三两句就往别的地方跑。”
他笑了笑,搂着我的腰微微收紧,“看电视。”
我听出他没有聊的意思,也不在多话,缩在他怀里,看着电视。
当然,我什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电话,满脑子的猴子和杨欣雨。
他们会在吗?应该会吧,要不李丹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我,还约我,意图太明显。
“帮我拿下烟。”
我正想着,林悦强就叫我。
我愣了愣,倾身将茶几上的烟拿了起来,抽出一支侧身喂进他嘴里。
他垂眸看着我笑,我没理他,只是有倾身放了烟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烟。
他微微眯着眼,将烟头凑近火苗吸了口,然后抬起头,把嘴里衔着的烟拿下后侧头吐出烟雾。
我没把打火机放回去,捏在手里玩,他吐了烟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这跟小蜜似得,哪学的?”
我一愣,没听懂,“什么小蜜哪学的?”
“你这些举动啊,那天在车上我就想问你了。”
他这一说,我回过味来,“你是说给你拿烟点烟?”
“差不多吧。”
我蹙了蹙眉,“没学啊,你想抽烟我给你拿不是很正常吗?而且抽烟要点火,我给你点也正常啊。”
他笑,“你倒是懂事。”
我没在意,侧头又靠近他的胸膛,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林悦强低笑了声说:“还有现在这样。”
“嗯?”我抬头疑惑的看他。
“缩在我腿上这样啊,跟猫似的。”
我浅笑着刚想说不可以啊,但脑海骤然闪过一个画面,声音就梗在了喉咙。
随即的,很多画面从我脑袋飞逝而过,速度极快却又清晰无比。
那是被我遗忘了的记忆,六岁前的记忆……
在我三岁记忆还懵懂的时候,她就开始教我要如何讨父亲欢心,如何父亲的脸色,哪些话不能说,哪些话说了父亲会高兴。
那时候的母亲也会这样,穿着睡裙,猫一样的缩在父亲腿上看电视,父亲接电话的时候,她也会适时的给父亲递上烟递上火,然后我就看到父亲焦躁或不悦的表情减退,说话的时候也不那么冷厉。
这一切好像早就存在在我的潜意识里,所以那晚在车上的时候,我看到他接电话,感觉到了他不高兴,不知不觉的就那么做了……
“怎么了?”
林悦强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别开脸,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显然不满意,掐着我的下颚扭过我的头,“我说周凝啊,我前一秒才跟你说过的话,你有本事就给我忘了是吧?”
“……”我垂眸,顿了半响才说:“我想起一个人。”
“想起谁了?”
“……周清澜。”我想说我妈,可是我忽然觉得那声妈我真的叫不出口。
林悦强蹙了蹙眉,抬起手上的烟抽了口说:“听说你爸是杨瑞国。”
我心头一颤,抬起眸看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