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十六(1/1)

如果看到此防盗章内容,表示您订阅全文不足50%, 订够即可黑影好像被她的动作或是尖叫, 惊到停了下来, 对峙片刻, 末了在原地又踱起步子。

余安安紧抓着树枝,牙齿打着颤,哆哆嗦嗦的开口,“你是谁?”

黑影脚步顿了顿,然后看起来十分焦躁, 想要往前靠近。

余安安吓得往后闪躲, 举着烧得通红的粗树枝比在身前进行防卫。

她告诫自己冷静, 冷静,遇事慌乱是大忌。

“你别过来, 不要袭击我。”她冷声抗拒, 想要威胁,可毕竟是个女孩子, 威胁力度可忽略不计。

黑影前进两步, 目光盯着她手中的火树枝, 又停下动作。

他看起来十分焦躁, 她依稀辨别出, 他在紧攥着拳头, 好像很愤怒, 很暴躁。

余安安忍着慌乱的心跳, 开口道, “你说话,你会不会说话,你是谁,你是野人吗?我告诉你,我不是吃的,我不能吃。”

她的声音刚落,那黑影突然开口,“你是谁?”

会说话,说人话,你是谁三个字,顿时证明了他不是野人。而且从脚步,影子来看,也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余安安刚才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神经,终于归了一半。

“我叫余安安,无意间走到这的,你是谁?”

她问完,黑影明显感觉情绪很激动,他在原地走来走去,猛的向前靠近,又猛然退后,好像急于发泄,又无从下手。

余安安心跳如雷,这野人,不,这人,是傻子吗?或是,狂躁症?

狂躁症的症状有些相似,易怒,暴躁,发脾气,摔东西,打人,一想到打人,她急忙往后蹿。

手里举着树枝防卫:“不要袭击我,我是好人,不伤害你,你也不要伤害我。”

黑影没动,亦未应答她的话。而是站在对面,直盯着她看。

两人僵持不下,半晌,余安安悄悄往自己背包处挪动,从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她想用这个方法试探,在这荒山野领,似人似鬼的生物,也许食物,是眼下唯一能沟通的桥梁。

“这里有饼干,你要吃吗?”

黑影疑惑的看着余安安,目光又落在她手上的东西,借着火把光线,余安安能看清黑影头发已经到下巴,胡子上下都快打成结,又脏又乱,但漆黑的眼睛,透着迷茫和锋利。

她敏锐的感觉到黑影不稳的情绪,她咬着袋子一角,撕开压缩饼干袋,拿出一块自己咬了一口,远远的伸着手把饼干递过去。

黑影没动,她往前几步,又递了递,嘴里嚼着,示意他这东西能吃。

黑影若有所思,半晌才缓缓抬手,然后不知为什么又垂下。

余安安感觉到他抵触情绪,往前一小步,拿着饼干的手伸向他。

黑影这次抬手来接,借着火光,看到他手臂上布满伤痕,黑得已经看不清穿的什么衣服,借着光线,像是一件T恤,完全看不出颜色,而且已经撕刮成条条,勉强遮住半个身子,下面的裤子也是破碎不堪。

黑影接过饼干,开始并未拿出来吃,而是拿着袋子思忖半晌。

余安安嘴里这块都快吃光,他还没吃。

“吃了肚子不饿,肚子不饿,心情会好。”

她说着,看向黑影,黑影看着她,好像能看出她眼里的真诚无害,才慢慢把饼干放到嘴边,一口咬了上去。

“那个是袋子不能吃,吃里面的。”她刚伸手要去阻止,黑影猛的抬眼,目光凌厉凶狠,像极了她家牛牛护食的样子。

她认定,黑影以为她要抢。

收回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拿里边的饼干吃。”

黑影没说话,还是照自己的方法,咬了上去,但他咬的却是饼干,用牙齿叼出一块放在嘴里嚼,然后很快又吃了另一块,一袋压缩饼干,一分钟不到就被他吃光了。

吃完压缩饼干的黑影,终于不再那么暴躁。

而是看着刚刚被丢的盒子,还冒着热气,他蹲下,伸手点了下盒子里面的汤汁,放在鼻间嗅了嗅,然后转头又看向余安安。

“你是谁?”黑影再次开口。

“余安安。”她说。

“余安安。”黑影重复了这三个字。

“你是谁?”她试探的问他。

黑影还在重复着三个字,余安安。

“对,余安安是我的名字,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从他的着装,依稀辨别出类似于T恤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也能看出的工装裤,以及说话和情绪判断,不是暴躁症,就是跟她一样,坠山,且不小心,失忆了。

她之前看过一篇报道,关于失忆的表现。

失忆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心因性失忆症,是由心理因素导致的,还有一种是外界受创导致的。

大脑由许多板块组成,比如语言板块,神经版块,记忆板块,失忆大概就是记忆板块出现问题。

黑暗摇了摇头,余安安见他很安静,便也不再那么害怕。

她谨慎的靠近些,便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锁紧眉头退后半步,她不是敌意有味道这种事儿,但是这种腥臭味,让人恐惧又容易引起生理反胃。

“你还记得什么吗?比如,到这里多久了,自己是怎么到这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印象吗?”

黑影没有回应,微微侧头,满是迷茫的目光看着她。

“我猜,你是不小心掉到这里吧,失忆了?”

黑影偏了偏头,蓬头垢面的一个野人形象,眼睛里却出奇的纯净,脑袋歪了歪,跟牛牛卖萌时挺像。

余安安原本强烈的抵触心理,渐渐放松下来。

黑影安静片刻后,又开始有些暴躁,他好像很抓狂的样子,想要撕吼,却又在控制,想要愤怒想要发泄,又极力的忍着暴怒。

余安安有点心酸,心生出一丝怜悯。

如果她掉下山之后,也像他一样,是不是还不如他,也许自己被饿死,曝尸荒野,或是被野兽攻击,甚至,有可能被吃得尸骨无存。

黑影已经走开,余安安内心笃定这个黑影不会伤害她。

又累又饿,刚才的面一口都没来得及吃,便祭山神了。

虽然饿,也没心情再煮一次面,喝些水,就钻进帐篷。

躺在睡袋里,忍着落泪的冲动。

可是越忍越难受,吸着鼻子,尽量让自己省下力气,不要浪费体力在掉眼泪上。

她穿得够保暖,裹着睡袋,还是感觉凉意,深山的夜晚凉意正浓,她想到那个黑影,暂时就叫他“黑影”吧,毕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

他身上伤痕遍布,这段时间是怎么生存在这山林里。

伤是掉下来造成的吗,夜里太黑看不清,可能是同命相怜的原因,她坐了起来,打开睡袋往四周望了望,也不见黑影。

也许是躲进山洞里,余安安从包里抽出一条保暖的披肩,走到洞口。

“我这有披肩,能起到保暖作用,你要不要?”

等了片刻,洞里并没有回应。

“我放在洞口了,如果你用就自己来拿。或是,生点火,我有打火机,你取取暖。”

“打火机你会用吧,拣些干枯的叶子和腐朽的树枝就能生火,不至于太冷。”

“我放在洞口了,如果你用就自己来拿。”

余安安放下东西,回了帐篷。

她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可是过了很久,久到具体时间过去多少都不知道,渐渐承受不住困意,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是被一阵腥臭味熏醒的。

她忍着胃里的翻滚,一睁开眼睛,猛然间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在这儿?”黑影就半蹲在帐篷口,身子半支在帐篷里,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余安安。”黑影终于说话,而是叫她的名字。

她坐了起来,裹紧睡袋,警惕的看着黑影,天已经彻底放亮,黑影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身上的半袖应该是白色的,此时已经黑色中看出一丝黄白。

黝黑的手臂上,布满伤痕,痕迹怵目惊心。

“这是我睡觉的地方,你不能进来,你想叫我,可以在门口。”

黑影没说话,而是一点点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个黑影看似凶狠,却还是挺乖的。

穿上外套钻出帐篷,黑影就站在门口,好像在等她。

“有事吗?”她问。

黑影偏了偏头,好像要表达,却又不知要如何表达,最后只说过一个字:“我……”

余安安扬着眸光,示意他继续:“你想说什么?”

黑影紧攥着拳,似在挣扎亦或是找寻记忆中的语言词汇,但半晌,却还是只吐出一个我字。

经过昨晚到现在,她彻底放松对他的警惕。

相处下来,他对她没有任何攻击,虽然他失忆,但毕竟不是真的野人,骨子里和潜意识当中,都不存有野性。

黑影站在她面前,虽然身材高大又壮实,但就像个孩子似的,眼底纯净,被她盯着,双手有些局促地垂在身侧,有点呆呆的。

就是太脏太乱。

余安安吃了点压缩饼干,黑影啃早上剩下的半只烤鸡。

“你跟着我,是想跟我一起走吗?”她靠着大树,收拾背包里散乱的东西。

黑影抬起手臂,蹭了蹭脸上的油,抹得哪哪都是,他可能自己也不舒服,一直紧锁着眉头,胡乱蹭着贴在脸上的头发。

黑影不说话,却跟着她一路走到这,人和人气息相近,有共性。

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这样跟着她,想必是找到一丝安全感吧。

因为,她也有同感。

休息差不多,起身继续往前走。

黑影跟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始终保持在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停下,他也停下。

她回头,他就杵在那不动。

余安安无奈,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黑影停顿片刻,可能大脑在这片刻之中,运转着什么。然后才走向她。

她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可以帮我背一会吗,太重了。”

负重在此时对她来讲,就是在消耗生命,体力不足是最大问题,越往后,体力不足越为明显,她还要努力走出这深山。

东西能扔的已经扔了一些,但不能扔的,必须背着,这些是生存必备,保命用的。

黑影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余安安卸下背包,黑影伸出黝黑粗壮的手臂接过去,非常顺手的直接挎在单肩上,动作行如流水,完全是本能反映。

“你刚才的动作,是下意识的吧。”她有些吃惊。

黑影背包的动作,是本能所为,根本没做多想,却被余安安的话问怔住了。

见他又陷入沉思,她急忙摆手:“没事没事,你的潜意识里还是有本能的,这是好事,如果我们能走出去,我一定要帮你找到家人。”

黑影眨了眨眸子,末了沉沉的恩了一声。

卸下背包,瞬间感觉轻松多了,走起路来亦是健步如飞。

两人走着,天色渐晚,要找可以休息的地方,最主要的是水源。

走了这么久,黑影又背着包,完全感觉不到吃力,男人就是不一样,体力值up。

在天色晚下来之前,终于找到一处水源,水不深不浅,清澈见底的小溪流。

她决定在此处扎营,把东西放下,休息几分钟后,让黑影去找树枝生火。

她去舀了盒清水,支起架子生火。

黑影拣完树枝后又走了,不知道去哪,反正去哪她也管不着,首先要解决水的问题。

煮沸水,晾凉倒进瓶子里,又舀了一盒,放到架子上。

在小河边掬了一捧水洗脸,脸干的很,又全是灰,浑身都不舒服。

再转回头,看到黑影回来,手里拎了一只兔子。

余安安一双大眼睛,顿时放光,有黑影同行,着实是件顶顶好事,能负重,还有肉吃。

虽然她不觉得这个东西好吃,而且没有什么佐料,兔肉的味道有点难以下咽。

但此时有肉吃,填饱肚子,还挑拣个鬼啊。

夜色正浓,余安安搭好帐篷,屈膝坐在边上,对面的黑影还是啃兔肉,吃得很香,食量很大,一块不落。

她吃得差不多,喝着水烤火。

“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余安安故意假装哭腔说道,调节气氛,让自己能在这片刻里,忘掉此时身处困境。

黑影啃着兔腿的动作滞住,嘴里咬着兔肉,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余安安耸肩,“一个电影女二号就这样说的,不可以吃兔兔,我也是属兔兔的,嗲不嗲,是不是有种揍人的冲动。”

黑影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的动作,但余安安好像依稀观察到他嘴角微抽的样子。

水足肉饱之后,余安安就钻进帐篷准备睡觉。

黑影背靠大树烤火,火很快就灭了,他又添些树枝。

余安安拉开帐篷,看到黑影抱臂坐在火堆旁,身子缩成一团。

转身从包里拿出披肩,冲他递了过去,“要不要?”

黑影没接,也没动。

她扬手把披肩扔了过去,便拉上帐篷。

又是奔波的一天,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充电宝只剩一格电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指望手机,已经没希望了。

白天还好,奔波中一股子冲劲,到了晚上,心里就特别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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