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梁组长她们已经被我灌醉,她今天晚上也不会找你麻烦了,你要赶在她面前进房间睡觉,知道吗?”他带着一些醉意开口说道,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整个人就挂在了陆慈的身上。
他在尔本工作那么久,像梁组长他们他很是了解。倒也不是说人心坏,可能就有那么点小心思存与心底,这人,总是有缺点的,他都可以理解。但是看着陆慈被他们小欺负,他还是决定尽量的帮助她。想着今晚如果梁组长不醉,估计又会打陆慈的主意。于是他就过去将梁组长他们统统灌了一个遍,但没有想到自己也走到醉酒的边缘。
而听闻这席话的陆慈心里隐隐有暖意涌过,见到项琛是醉了,所以刚才那突来的僵直也逐渐的消散。她抓住项琛的肩膀,将他扶到走道那边的一个沙发上面,见他尤为难受的想要拽开衣领却又怎么都没有解开后,陆慈俯身帮忙解开衬衣的两个扣子。
却没有想到他一个抬手将余下的扣子撕裂开来,胸膛敞开着。
她微微一惊,刚要别过脸却无意撇到了他肩膀上凹凸不平的伤疤。
“我想要喝水……”他东倒西歪的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陆慈连忙缓过神来将他按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并一再的叮嘱他就躺在那里。
紧接着,她就快速的穿过人群走到大厅组员所在的区间。
此时的梁组长已经半躺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其他的几个组员有的与梁组长一样,有的醉眼微醺的继续和手里的酒作斗争。
倒是钱好,尽管下肚很多酒,但是一点醉意都没有。她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陆慈从那边走过来,见她走近了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她一眼勾起一个笑容:“陆慈,你去哪里了?”
她那别有用心的笑容令陆慈不禁后脊发凉,她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大家都有点醉了该回去了,我看我先出去帮忙叫车好了,还有主管在那边的沙发上躺着,我……”
“你是真不知道吗?这里是温先生的地方,他们醉了自然有人送他们回去,你用不着操心。我以为……你会知道呢。”她话中有话,在她看来,陆慈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新人而已,这么多天,她能够感觉到上面的人对她的照顾。
所以她在心里断定陆慈与上层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可能是谁的亲戚,也可能是通过谁的关系才来的尔本。毕竟,那次她唯一的一次方案设计差的让她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能靠着那点实力来尔本。
自然,陆慈为何会交质量那么差的方案,以及赶方案的那天晚上她遇见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
陆慈被她的话生生的堵喉不知道怎么回答,到最后也只得拉了拉嘴角胡乱的说了几句话,就独自从里面出来。
走在空旷又陌生的大道上面,她不禁突然想起刚才的温启年,眼眶蕴热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道路。那如鲠在喉无法表达出的情感憋在胸口让她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索性她停在路边一直捶打着胸口。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温启年这个人就深深的扎根在了心里,只要一提起他,她的心里就如海啸席卷过,关于他的那些不多的记忆会一遍遍的反复在脑海中放映,顺便,还让她记起那个令她心碎的日子。
本来可以非常非常高兴的告诉他,你要做爸爸了,所以不管面对着怎样的困境,我们都要坚持下去。
但是她没有想到那天他会突然的发怒要求离婚。
有时候她都会想,如果她比他早一分钟开口,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婚,孩子也是不是可以保住……
但事实却是让她无可奈何。
到现在,谁都没有对错之分,只能接受如此的结果。
***
次日,陆慈是最后一个到达套房的。
她去的时候所有的组员都已经到齐了,包括温启年还有项琛。
若不是昨天她亲眼看见在场的人都喝的烂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今天这么神采奕奕的人居然是昨晚上烂醉如泥的那些人。
不得不感叹下他们的状态恢复的太快。
其实像他们在尔本工作了几年的员工,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前一秒钟还可以为了疯玩而疯狂,后一秒钟他们更可以为了工作而精神百倍。
他们时刻都谨记着自己是尔本员工的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设计师。
梁组长有些不满的朝陆慈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做到那边的空位上去。陆慈见状也不敢耽搁,匆匆的走到位置上之后就坐了下来,而站在对面的项琛则是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她拉了拉嘴角之后便迅速的低下头。
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要抬头与温启年对上视线,所以把心思都专注在了桌面上的案例分析上。
他们来此的目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在昨天放松过后今天就是奋战的时刻。讨论会上,层出不穷的意见都被提了出来,陆慈有些讶然的看到他们提出不同的方案,惊觉自己了解的太少,久而久之,她自己的那点心思早就被抛到了耳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工作上面。
她抱着一心求教的态度很认真的倾听每个人的意见,并且时刻的做着记录。当然,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员,在工作面前,私人的心思统统都放在了脑海。
这么一来一去的讨论,一天就特别快的过去了。
即使晚上散会了,大家各自回房还是在不断的修改着方案。
本来温启年还想着晚上去找陆慈,但看到白天她那么的专注,也就不打扰她了,免得还扰乱她的心思。
他知道,陆慈对她不是没有感情,而是她一直在逃避着她自己的心。他要做的,就是帮她正视自己。
之后的两天都是这么过来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而在最后一天确认方案的时候却不小心来了个不速之客。
方案确定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合宜那边的人,所以大家都在等着合宜那边的人过来查看方案,然后再具体的讨论下,基本就可以成型了。
而陆慈怎么都没有想到,合宜那边派过来的人,竟然会是蒋理。
蒋理是谁,温启年比谁都清楚。
而对于陆慈来说,蒋理也算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蒋理不似他的名字,陆慈不知道他是怎么凭着那点小聪明混到合宜这个大酒店内部当经理的。他之前总是不务正业,高中就与陆慈同在一个班,从高一到高三给了陆慈诸多的困扰。自认为凭自己的家境与相貌,追陆慈不在话下,但是整个高中,陆慈坚决的态度让他无法下手。
最后导致陆慈越拒绝他,他就越有征服欲,甚至有天晚上居然将放晚自习之后的她拦截在半路欲轻薄。在陆慈强硬的反抗下没有做成事情,原本愤怒的他碍于陆母的威严,也不敢有多大的动作,但是那天晚上倒是成了他一直的耻辱。
之后也骚扰过她几次,但上了大学之后就少见面了。当时受他困扰的陆慈也不敢将这样的事情告诉陆母,只得暗自吞咽在肚里,她当时候对于蒋理是又恨又怕,一方面是他原本就不受什么管制,一直在学校横行霸道,另一方面也是碍于他的家境和自己的面子,所以她一直很小心,不过所幸的是蒋理到后来就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身边。
一直到陆慈结婚,他才又出现。温启年知道蒋理这个人存在时也是因为一个意外。
那个时候他与陆慈结婚不久,在一天晚上看到陆慈战战兢兢的从门口回来,神色紧张,并且连眼睛都找不到焦点。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慈那么害怕的样子,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所以想要问,但是陆慈却怎么都闭口不谈。
但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惶恐和不安都被他看在眼里。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因为害怕她出什么事情,于是晚上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回家,却不料在半路撞见了陆慈被一个男人突然按住的一幕。
那人就是蒋理。
将陆慈从蒋理的手里救过来之后就知道了蒋理的事情,那时候的他还尤为的愤怒,居然还有这样的渣男存在,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居然这么去要挟一个女人,真不是男人。还在心底暗自的教训了他好一顿。
蒋理也是碍于当时温家的面子,也不敢多造次,只得逐渐的消失在陆慈的视线里。
现在细想起来,最后一次见蒋理,应该是在温家倒下的那时候。她还记得特别的清楚,当时的蒋理开着轿车在路上遇见自己,朝自己卒了一口唾沫并说了一句破鞋便走开了。
这让陆慈又气又恨,不过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而今他的突然出现,不仅让陆慈震惊,就连温启年也是眉头紧蹙。
在他走进房间的时候,陆慈与梁组长他们收拾好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陆慈,待会合宜那边的人要过来,你去跟前台说一声送点东西上来,就说是温先生要的,他们就知道了。”梁组长招呼陆慈说道,顺便还使了一个眼神给她:“顺带买几杯咖啡上来提提神。”
收到任务的陆慈点了点头,手脚麻利的从房间走出就赶往楼下。不过一会,她就瞪着高跟鞋从酒店一楼旁边的咖啡厅走了出来,直到电梯门一打开,蒋理那张桀骜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不由的全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