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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 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 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 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 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 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 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 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 阿福面色淡然, 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 整整一年时间, 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
“她已经在漩涡之中了,布鲁斯老爷。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有所准备、自己昂首阔步走进去的,还是在懵懂无知中被推进去的。明知道她未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还要把她保护在温室里,这是自欺欺人。”
这时哈莉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动了一下,两个大人都马上止住了话头。
哈莉没有要醒的迹象,她只是翻了翻身,揪着阿福的袖子接着睡了。
阿尔弗雷德叹息,“我有分寸……我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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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了,不用时刻担心佩妮姨妈把自己拎起来干家务。即使是车后座,都比自己的碗橱舒服多啦。
她揉揉眼睛,赶紧从阿福爷爷的怀里坐起来,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如果是姨妈,早都骂自己懒了。
她看看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他们绝对已经出了伦敦,哈莉虽然没有出游过,但她也有基本的常识,美国是开汽车绝对到不了的。
“阿福爷爷,我们去哪儿?”
“戈德里克山谷,那里有你住到一岁半的家,和你父母的坟墓,”阿福爷爷微笑。
哈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她呆住了,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她甚至都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满溢了各种思绪——关于自己的父母,哈莉知道的很少很少。每当她问佩妮姨妈,姨妈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打发她去干活。
这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和偶尔偷听姨妈姨夫的谈话,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出车祸去世的——佩妮姨妈这么说的——姨妈还说,自己的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而自己的妈妈又傲慢又自私。
这时阿福爷爷从手里的信封中抽出一张照片,交给哈莉。
“哈莉,这是你父母的照片,”阿福爷爷轻声说道。
哈莉盯着照片上的笑颜灿烂的男女,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缩到了手中小小的发黄的相片上,周遭的一切,甚至是阿福爷爷的声音都不再重要——佩妮姨妈家里从来没有自己父母的照片,所以她长到8岁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样子。
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