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我姓曼珠,名唤沙华(1/1)

这声音……

安诺一怔,连同一起震惊的,还有保卫室里的其他几个男人,纷纷转头朝门口看去。

门外灯光昏暗,女孩精致的脸在昏黄的光晕下逐渐清晰,雪白的衣裙在夜空下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安诺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白锦玥!

真的是她吗?

多年不见,她依旧美的清晰脱俗,如精灵一般守护着她所在乎的人。

白夜熙第一个冲上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激动又着急的样子把他内心的狂喜展现的淋漓尽致:“锦玥!”

他拥过她,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六年!

他寻了她六年,等了她六年,盼了她六年,她终于回来了!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失而复得,莫过于世间最美好的事。

“先生,请你放手。”白锦玥语气清冷而疏离,让人觉得很陌生。

白夜熙微微一顿,双手不由自主的松了松。

她唤他什么?先生!

他们之间,变得如此陌生了吗?

自从半年前的婚礼上,他错认她之后,他就一直感觉她在身边,尽管从未证实过,可那种感觉很强烈。

晚宴前在看到安诺回来了,他便在想,她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果然,她回来了。

可是,她却不再亲近自己了。

白锦玥推开他,转身朝陈太太走去。

白夜熙反手抓住她的胳膊:“锦玥。”

“先生,请你自重。”挣开他的手,她径直走向陈太太,停在她面前,又重复一遍:“我可以为她作证。”

“你……你是谁啊?你和他们认识?”陈太太莫名的有些怕她,不禁退了两步。

“我是证人,我不认识他们。”她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胸前,几乎挡住她大半张脸,“我只阐述事实。”

“你分明就认识他们,你要给她作证,就拿出证据。”

“当时我就和她在一起。”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吗?”

“有没有人看到我不知道,但洗手间只有一个出口,调去附近的监控就知道。”

“我来。”唐沐轩回身,在电脑上熟练的操作起来。

安诺看着白锦玥没有说话,奇怪与她怎么会知道那段时间她在洗手间!

她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吗?

她既已平安回来,为什么不回白家?她既在这晚会现场,为什么不找她?

这些年她在哪里,过得好吗?

“不好,数据被删掉了。”唐沐轩把视频内容快进,再后退,但怎么要没找到相应时间的内容。

很明显,有人给监控录像做了手脚。

陆北承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安静的保卫室里只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很快,被删掉的监控录像恢复。录像上显示,在陈太太儿子被推进泳池前几分钟,安诺走进洗手间,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来。

等她出来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作案。

“不可能,监控录像上推我儿子落水的那个人明明就是她,你们也都看见了。”陈太太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大声反驳,“既然她是被关在洗手间的,刚才她自己为什么不说?”

安诺一顿。

她不说,是因为她不知道大堂里有监控。

她觉得这种高层阶级的晚会非常谨慎和安全,没有必要安装摄像头。与其说出来让人不相信,倒不如不说。

“我以为晚会大堂没有摄像头。”尽管解释很苍白,但还是要补充说一下。

“你以为……”

“陈太太的意思是,这个监控录像是假的?”白锦玥打断她的话,“现代有一种科技叫整容,难道陈太太没有听说过?”

“我……”

“说起这个整容啊,陈太太可以倒是可以向陆先生好好讨教讨教。”她转头看向陆北承,唇边勾起一丝笑意,“陆先生,不如你给陈太太好好科普科普?”

陆北承微微拧起眉,这个女人一回来就要跟他唱反调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岂会不明白,但他不说破自然有他的原因,她竟让他没有台阶下!

“你不要转移话题,什么整容不整容我不懂,我只知道把我儿子推入泳池的人就是她,除非你们找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来。”

安诺转头看向陆北承,白锦玥以及唐沐轩和白夜熙也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交出苏小蓉,就看陆北承愿不愿意这么做。

“既然事情跟我有关系,不如就交给我来处理。”

“不行……”

保卫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男人快步走进来,走到陈太太身边把她往后一拽,笑得歉疚而担忧:“陆总,陆总很抱歉,我太太是护子心切才有此失态,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孩子还好吧?”总算来了个懂事的!

“已经没有大碍了,谢谢陆总关心。”见陆北承没有动怒,陈先生算是松一口气,“很抱歉冒犯了,我现在就带她走,抱歉。”

他拽过陈太太就往外面走,陈太太不甘心就这样算了,挣扎着不肯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宝,在这个时候开口了:“等一下哦。”把妈咪打了就这样走掉吗?当他们好欺负啊!

“宝贝怎么了?”安诺蹲下身。

“妈咪你不要管,交给我。”小宝眨了一下左眼,转身朝陈太太走去,抬起小手拽了拽他的衣服,“阿姨,你还没有给妈咪道歉的哦。”

陈太太一愣,道歉?她要道什么歉?

他们没有给她一个说法就算了,居然还要她道歉!他们凭什么,有权有势就不要讲道理了吗?

陈先生看看小宝,再看看陆北承,面上露出难堪之色。

这长相……应该是父子吧!可是没听说陆北承有儿子啊!

“小朋友,对不起,阿姨是太担心自己的儿子才出手伤人,叔叔替阿姨给你妈咪道歉。”他知道自己太太的性子不会屈服,所以也没浪费时间去说服太太,直接自己道歉。

“打人的是阿姨,如果不是阿姨自己道歉,就没有诚意呢!”小家伙不愿让妈咪受委屈,打算跟他们奋战到底。

陈先生把太太往前推了推,陈太太准备发火,陈先生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瞬间熄灭她周身的怒火。

她看了看面前的丈夫,眸底闪过一抹忧色,最终败在权势下,走上前跟安诺道歉。

小宝满意的走到安诺身边,牵起她的手。

陈氏夫妇离开后,保卫室安静下来,空气逐渐变得怪异。

明明是很熟悉很熟悉的几个人,此刻却有一股陌生之气穿梭在几人之间。

时光荏苒,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白锦玥不愿呆在这尴尬的气氛里,准备离开被眼疾手快的白夜熙抓住手:“锦玥,你还要走吗?”

“先生,你认错人了。”她不认他,也不想认他。

“锦玥……”

“我不叫锦玥,我姓曼珠,名唤沙华。”曼珠沙华……

安诺一愣,抬眸看向白锦玥。

她为什么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

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生长在三途河边。彼岸花,开彼岸,花开一千年,叶开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

她是在告诉白夜熙,从此以后他们就如彼岸花,生生相错吗?

不知道为什么,安诺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隐隐的痛。.

“白长官,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你还是不要太为难她。”尽管安诺认定她就是白锦玥,可她既然选择了用另一个名字生活,就不应该太纠结过去。

白锦玥与白夜熙之间,隔着道德和伦理,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白锦玥选择让曾经的白锦玥死去,用曼珠沙华重新生活,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白夜熙看着面前目光清冷到不带一丝情感的女孩,缓缓松了手。

对,他不能为难她。

其实“在不在一起”“能不能回到过去”“是否还爱着”,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她活着就好。

她平安就好。

她回来就好。

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好。

“好好照顾自己。”除了这样嘱咐她,白夜熙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白锦玥没有看他,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安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下一动,抱起小宝跟出去。

“就这样走了吗?”陆北承略有不满的声音响在身后。

安诺脚步一顿,缓缓回过身,表情微妙的看着他。

不走做什么?

他养的女人惹出事情来陷害他,她没有深究到底已经是很客气,难道还要她三拜九叩来感谢他?

“谢谢叔叔。”小宝双手圈着安诺的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谁要他的谢谢,不懂事的小家伙!

“陆先生,你的家事我管不着,但我希望你自己好好管管,否则只会害人害己。”安诺说完,径直走出了保卫室。

陆北承眉峰逐渐挑起。

不管他的家事?

他的家事她不管,谁来管?

“二哥,二嫂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办?”唐沐轩走到他身边,一脸茫然的盯着他,“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二嫂都要不管你了。”

“她不会。”陆北承微微扬起唇角,充满了自信。

“你怎么知道二嫂不会?”

“因为……”陆北承转头看着他,邪魅一笑,“她是我的。”

迈开长腿,走出保卫室。

唐沐轩疑惑的抿起唇,转头看向白夜熙。

白夜熙一心只想着白锦玥,根本就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见少年看过来,他只能不懂装懂,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离开了保卫室。

唐沐轩一脸懵圈,一个人茫然在风中。

……

晚会的宾客逐渐散去,大堂里冷清下来。

安诺从保卫室跟出来,试图追上白锦玥,可她在大堂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白锦玥的身影。

她去哪里了?

几年不见再相遇,她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她就要走吗?

就算她不愿承认自己是白锦玥,就算她想用曼珠沙华这个名字重新开始生活,可她帮助了她,让她说一声谢谢总可以吧!

“小诺。”唐沐清面上尽是焦急,大步朝她走过去,“你们去哪里了,到处找不到人。”

“爹地,刚才有个人欺负妈咪。”小宝累的趴在安诺肩上昏昏欲睡,但一见到爹地过来,连忙告状。

唐沐清微微一愣,目光从小宝身上移向安诺:“出什么事了?”

“没事,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安诺轻微摇头,“我们回去吧,宝贝累的快要睡着了。”

唐沐清微微迟疑,随后轻微点头,从她手中接过小宝,三个人一起离开。

夜,万籁寂静。

车子停下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陆北承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别墅,上楼。

苏小蓉原本躺在沙发上聊微信,听到楼下响起的汽车声后,她慌忙躺倒床上,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陆北承走进房间,她放下书,笑着朝他跑过去:“阿承,你来啦。”

她想保住他,男人避开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身。

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淡淡开口:“今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苏小蓉双手一僵,抿了抿唇低声说道:“去……晚会了。”

“做什么?”

“我就是不甘心你带宋清莲去,所以才会跟去的。”苏小蓉走到他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胳膊,“对不起阿承,我……”

“去了几次?”陆北承抽了抽手。

“一……一次啊!”苏小蓉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不敢再直视他。

“就一次?”陆北承声音冷下来。

“是呀,是白长官把我送走的,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他。”到底是做了亏心事,苏小蓉没什么底气,双手不由自主捏住了衣角。

“是吗?”陆北承手中的烟,抵在她的裙摆上,纯棉的睡裙碰到火苗瞬间破出一个洞,空气中蔓延着棉花烧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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