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皎白的月光照耀大地,柔软的沙土地面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银色轻纱。
一号基地空旷的训练场上,飞虎突击队负重超过二十五公斤,脚踩柔软的黄沙,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高速奔行。
曾诚肩抗着95-1式班用机枪,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人形牲口,在队伍正前方吭哧吭哧的匀速奔跑,担任着领跑的职责,司从浩等人按照战斗分组依次排开。
开始的时候,杜宁还能勉强跟上大部队,二十公里以后,便因为体力不支逐渐减慢速度。
这时,潘长城主动上前,无声接过杜宁的作战背囊,主动帮杜宁减轻负重。
然而,杜宁的底子实在太弱,即便有人帮忙分担了大部分负重,但步伐摆动的频率依然在持续下降。
黄牛洋察觉到异常,立即降低速度来到杜宁身旁,主动取下挂在杜宁脖子上的微声冲锋枪,卸掉杜宁的弹匣袋和装满清水的水壶。
杜宁几乎成了徒手奔跑,总算能维持现有速度,但大部队的速度却未曾降低,将三个人越甩越远。
很快,跑在前面的司从浩等人,根据作战靴踩踏地面的频率,察觉到了有人掉队,于是赶忙招呼曾诚减速,等待杜宁他们追赶上来。
两个小时以后,由于体力消耗严重,队伍奔跑的速度大幅度降低,杜宁更是脚步虚浮,随时都有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的可能。
腾飞两兄弟来到队尾,一左一右搀扶着杜宁,司从浩和朱恒,则帮腾飞兄弟减轻自身负重。
煽动早饭的始作俑者郑爽,虽然被罚额外负重五公斤,却始终没有掉队一步,体力储备之充沛可见一斑。
唐笑手持望远镜,站在窗户旁边查看队伍的状态,脸颊上泛起淡淡的担忧,说道:“战刀,他们的体力透支严重,继续下去势必会压榨自身潜力,没有三五天恐怕很难恢复状态,势必会影响到后续训练!”
叶珩躺在单人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我会把握尺度,不会把他们全部搞趴下,在床上瘫几天的!”
唐笑有些不知所以,问道:“既然这样,那你让他们大晚上跑圈,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珩打了个响指,说道:“你刚的训斥,让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要团结同志、友爱互助,所以我就再加把火,使之成为他们的潜意识动作!”
此时,杜宁的体力被压榨的一丝不剩,整个人几乎累瘫,司从浩和朱恒换下腾飞兄弟,托着杜宁继续前进。
到了这个时候,曾诚这个领跑员完全没了意义,于是这头人心牲口,主动上前收集武器,脖子、肩膀上挂满了微声冲锋枪,迈动一次脚步,就会发出工程塑料碰撞的声音。
又过了一个小时,包括曾诚在内,所有人都脚步虚浮无力,到了接近极限的临界点,队伍由奔跑变成了行走。
除了两人负责搀扶杜宁,另外六人默默靠在了一起,相互支撑着缓速前行,最大程度上的彼此分担负重。
队伍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堪比蜗牛在爬,每个人的眼睛都变得无神,急促的呼吸毫无节奏可言,完全依靠意志的支撑,机械般的迈动步伐。
托着杜宁前进的人,由两个变成了三个,最后又增加了一个,形成左右搀扶、前拉后推的格局,另外四人则帮忙分担负重。
此刻,飞虎突击队在经历一系列的事件后,几颗心终于紧紧凝聚在了一起,彼此之间的任何龌蹉,消失在了九霄云外。
叶珩心知火候已经足够,于是立即摁下通话键,在无线电公共频率中喊道:“拉练结束,立即返回宿舍休整!”
司从浩用力甩了甩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怎么听到,队长提前命令拉练结束了,该不会体力消耗的太厉害,产生幻听了吧?”
黄牛洋咧嘴一笑,说道:“我也听到了,除非我们集体幻听,否则就是真的提前结束了!”
曾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无力的说道:“妈的,总算结束了!”
队伍停止了前进,几个家伙由于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身体残存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仿佛下饺子般噗通噗通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所谓的会把握尺度?”唐笑满是责备的瞪了叶珩一眼,赶忙跑出战备值班室,召集警卫班战士和后勤人员,将飞虎突击队全体送到医务室。
褚琳娜风风火火的来到医务室,眼神中的幽怨直冲天际,看得叶珩感到一阵心虚,不敢与之对视。
毕竟,郑爽来到一号基地不到三天,就两次横着被送到医务室,褚琳娜能不心疼、能不埋怨叶珩嘛?
褚琳娜在卫生员的配合下,火速配好生理盐水,替几个家伙打起了点滴。
接着,后勤人员送来一大堆高浓度的巧克力、迅速补充电解质的功能型运动饮料,两种快速补充体力的好东西,几个家伙人手一份,风卷残云的全部送进胃里。
体力得到补充,几个家伙精神状态好了许多,闭上眼睛便呼呼大睡起来,医务室顿时响起雷鸣般的鼾声。
飞虎突击队全体被送进入医务室,如此重大的事情,褚春生自然第一时间会接到通报,满脸忧心的来到医务室,却见几个家伙已然入睡,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褚春生目光平和的看了一眼叶珩和唐笑,而后无声退出医务室,似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毕竟突击队员们都安然无恙。
朝阳逐渐越过地平线,完全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突击队员们被生物钟准时唤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躺着的战友们,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隔阂消弭,几个家伙便不再有所保留,无所顾忌的相互调侃,开起了玩笑。
经过一天的调理,几个家伙又变得生龙活虎,急不可耐的央求褚琳娜,准予病愈归队。
就这样,新飞虎突击队组建的首次假期,以集体躺病床的形势宣告结束,不是一般的具有纪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