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的行动很迅速,次日起,就开始将那个花祺派到紫彤宫分配任务,珍珠也仔细的重新审视了这人。
以前她并没有注意他,实在是这人太沉默,她就觉得那小太监挺讨喜的,这位,年纪看上去三十多岁,万年不变的素淡表情,经常不动声色的低声提醒韩玉,没有他事儿的时候,就撤出几步在不起眼的角落,低眉垂眼,让人实在忽略他的存在。
这人脸型流畅,没有硬伤,眼睛细长,鼻子窄挺,嘴唇不薄不厚,咦,以前怎么没发现,其实长的确实没硬伤,虽没有猛一看很惊艳,却是如和风一样,让人舒服,属耐看型!
小秋的目光长远啊。
花祺来到紫彤宫后,还是如往常一样,小心谨慎的传了韩玉的话,办了要办的事儿,就要撤退,珍珠却唤住了他。当然了,本来她是没有资格使唤人家的,别说她一个皇后的义姐,后宫除了太后皇后,就算是有其它淑妃也不能对他呼来喝去,他的级别不低,不仅是御前大总管还兼管慎刑司,不过这花祺对珍珠与皇上的关系是知系的,拿她当皇后对待。
“不知花总管今儿在慎刑司可还有要事处理么?”仔细分辨了花祺后,珍珠好感飙升,淡淡笑着想要挽留他。
倒是一旁的小秋,却是淡若清风,事不关己的样子。
“回白夫人,”花祺慎重开口,可一声白夫人还是让珍珠眼角抽了抽,她要是早知道要穿到古代,她就不姓白。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到白骨精啊有木有?!
收,听花祺继续说。
“皇上退朝后,一般就不需臣侍候,臣通常就到慎刑司例行探查。”
“哦。”珍珠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那就是,没有特别的事了。”
“不知白夫人有何吩咐?”此人还是很精明的。
珍珠又瞥了小秋一眼,那厮还是未有动静,难道还非得让她这红娘当彻底不成?好吧,反正她爱多管闲事。“咳,花总管,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我对宫中的事有些好奇,不知你所管这慎刑司里有何趣事,给讲讲听听?”
花祺始终未抬头,此时秀眉微微一颦,竟是说:“臣是按朝规办事,一切听从皇上的。”
这意思,有啥好奇的问皇上去?
珍珠心想这人不上道啊,又看了小秋一眼,小秋终于抬了眼皮,不温不淡地说:“姐姐想听,花总管就不要推却了,扫了姐姐兴致,皇上会不高兴的。”
“臣不敢。”
“我听说,前朝……有位妃子仗着皇上宠爱,私闯慎刑司,被你杖毙了,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臣也是按律……”
“那花总管跟我们细讲讲来。”珍珠抢着说。
花祺顿了顿,便应了声,不紧不慢仔细有度的娓娓道来。
珍珠听着他声音不大不小,音色素雅,极为动听;那眉眼里的认真,谨慎,不卑不亢的姿态,渐渐察觉此人的魅力,他可以不动声色的将你的眼神吸进去,就像一面宁静的池水,温婉,包容,有深度,又富有感情,很有内容的男人。
珍珠暗暗瞥向小秋,小秋也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此时,她不会认为小秋将韩玉身边的人当成了替身,她从小秋的眼睛里,是真正看到了欣赏和怜惜。
这当真好。
珍珠一颗心,终于算稍稍落下了。
这般听花祺讲了些事儿,又闲聊了几句,为不显得太突兀,珍珠和小秋就没有多留他,让他回去了,来日方长嘛。
人走了后,珍珠抿唇含笑着对小秋说:“这人很不错,看了心里很踏实。”
小秋略含羞色,“姐姐莫取笑我了。他这人木的很,恐怕也是我自作多情。”
“这是什么话,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你肯跟他来往,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他哪有不喜欢的道理?”珍珠这是半安慰她,半不服气。虽然花祺人很好,可毕竟是宦官,有几个女人肯将自己的幸福托付给他呢,他不珍惜才会怪!
“感情的事不可勉强,我也会顺其自然。”小秋淡淡一笑。
“嗯,你放心,我会让韩玉多撮合你们,还有……”珍珠这方面有经验,放低声音,说:“小秋,你若真喜欢他,就多找他谈谈话,适时的,还要给于关心和爱护,感情的事,他现在自是不敢想,但有你暗示的态度,他肯定会动心的。”
小秋脸一红,错开脸,“姐姐莫再拿我打趣了。”
珍珠见状,莞尔一笑,“好好,不跟你说这个了。对了,今儿咱们去看望太后吧。”
小秋这才恢复常态,点头,起身,“嗯,走吧。”
&
这次的入宫,珍珠感觉收获颇多,东儿开始参政,像个小大人,韩玉和她的心病——小秋的终身事,也有一个好的开端,而两人的感情又浓了一分,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一转眼,就到了要离宫的日子,前一晚,韩玉的心情可以想像。
比之以前更加忧郁,更加难过。之前每次珍珠离开的前晚,他至少还能控制情绪,不把心里的苦表现出来,最多只是留恋和不舍,但是今天,他放任了自己,下午晚膳前就来了紫彤宫,脸上一直阴霾密布,宇眉紧锁。
吓的小秋都不敢大声说话,连东儿也不敢粘着珍珠,用过晚膳后就一步两回头的走了。
“你瞧你这是做什么?脸绷的要结冰了。”珍珠故意轻松地说。
韩玉负袖站在案前,回头瞥她一眼,酸溜溜地说:“你当然开心了,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珍珠心里又想笑,又无语,“你看你,这都多少年了,怎么突然吃起醋来了?我只是来了几天而已,还不至于多急着回去见谁。”
韩玉回转身,望着她的眼睛里怎么看有点幽怨,“那每次入宫的时候呢?你有期待感吗?”
珍珠上前,手掌轻抚他的胸膛,柔情似水地道:“当然了,我会激动的睡不着觉。”
韩玉略显羞赧,“你就知道哄我。”
“是真的。”
韩玉微侧身,脸色又沉了下来,还是不高兴,心事重重。
“又怎么了?”珍珠现在很无奈,男人们真是比孩子还难哄,过了十几年了,男人经她若是再参不透,就枉为一代“女王”了。
伸手轻轻拉正他,让他面对自己,对着他忧伤的脸,温柔体贴地安抚,“是不是记着曲琮的事?韩玉,你不信我吗?我跟你说的真是真话,我拿他当阿布看,绝无男女之情,今逢一回去,我就依我们之前所说,尽量劝他考官。”
听她这么说了,就算心里再放不下,也不好多纠缠,只是心中苦涩难耐,总是要说上一说的。微叹了口气,韩玉眸光软下来,拉住她的手,坐到床上去。“我不是不信你,原是我与你,也是……多少年没可能的事,最终还是因为一些事在一起,所以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我怕命运……会改变什么。”
珍珠懂他的意思,她现在说的绝对,可是他还是会担心,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已她会接受曲琮,就像当初他们那样,怕命运的缘份硬将两人连接在一起。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我自己就是个硬挤进你心里的。曲琮既然敢对你表白,那孩子的野心就不容小觑,何况他容貌不输靖影当年,灵气又胜过傲雪,难保不出二年,就又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英雄,也许……”
珍珠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天之骄子,谁会再钟情于一个半老徐娘?”
韩玉猛的看向她,皱眉,“说些什么?你不老,你漂亮的很,美艳的很,不然怎么会搅动一个少年的心。”
“韩玉……”珍珠也不知道要跟他怎么保证了,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是她知道万事真的很难把握,老实说她对曲琮这个孩子的心思,真心摸不透。可以说他是五兄弟里面最机灵睿智的,被她拒绝后,没有一味的勉强和撒娇,却是知道退一步,乖巧的忍下她的无理条件,这不是个简单的少年。
见珍珠迟疑,韩玉的心更似撕裂,负气加失望,竟是说:“不然你收了他吧,免得像根针一样,时时扎在心窝上。”
珍珠一颦眉,“韩玉!”
韩玉一把抱住她,声音低颤地说:“珍珠,别生气,我是乱说的,是因为怕你的爱分的太多,我嫉妒曲琮年轻英俊,怕你放在我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少,我知道我贪心了,可是哪个男人不想霸占妻子的爱呢,原谅我,让我自私一回,好吗?不要再爱别人了,好不好?珍珠……”
“真傻,我不是都跟你说的那样好了,我们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哪那么多爱来分呀,你别自己多想了好吗?”珍珠颇无奈的回抱他,柔声安慰。
“唉,我现在知道当初靖影他们有多恨我了,最后能接受我真的很不容易。”韩玉感慨的叹息,“所以现在轮到我来担惊受怕,这是活该吧。”
“韩玉……你别这样,那你现在要我怎么保证嘛,我回去跟他说清吗?说不会接受他。”珍珠咬了咬牙,实在受不了韩玉这么悲伤。
“可我怕那个风俗,我怕我抵抗不了那个风俗……”韩玉苦笑着摇头,“我想靖影他们和我的心情一样,都不能要求你什么,只能自己心里难受。”
珍珠低下头,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再多的保证又怎样?他们不再是小孩子,他们已经都是中年人,玩那些“你听我解释”“我不要”的游戏,她知道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的,起初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的不安会那么重,早知道她就不说了,现在让这个不怎么经意的问题变成了大问题。看来她必须要好好重视这个事了。
见珍珠一直沉思,韩玉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不想让她为难的,可是一不留神,又任了性,跟她在一起,安全感基本没有,她喜欢他的温雅大气,他万不可像靖影那般难缠。靖影撒娇她喜欢,他若撒娇多了,定是惹她烦。
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楚,他收起幽怨,握了握她的手,道歉:“对不起,珍珠,每到你一走,我的心就乱,才口不择言,让你为难了。”
听到他恢复成“常态”,不得不说珍珠暗松了口气,连忙道:“该道歉的是我,总是让你们不安。放心,我会认真处理这件事的,会早点给你们一个交待。”
不管结果怎样,至少珍珠的态度让韩玉心里舒服了些,爱情是要靠他们自己悍卫的,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展颜一笑,将她的手在唇边轻吻,“我信你,珍珠,我信你。”
珍珠温婉一笑。
“珍珠,我能提个要求吗?”韩玉突然说。
“嗯。”珍珠询问的眨了下眼。
“下月初,我想出宫看你。”
珍珠微颦眉,“是有什么事出宫顺便看我还是……”
“都有,就是你想的那样。”韩玉也不避讳,直接承认,“我怕我没办法安定两个月,我想要见你,也想看看你家里的情况,曲琮……的情况。”
“可是,我怕你去了,反惹得曲琮有逆反心理。”珍珠有点担心,就劝他,“这事儿你别参与了好不?他四个哥哥都在呢。你越参与越乱,一有进展我会随时给你信儿的。”
韩玉想了想,也没再纠缠,无奈的点头,应:“那好,我不表面上参与,行吗?我就去看看你,看看情况,如果他肯科考,我也好心里有底,如果他不肯,我也可尽早想办法,总之有什么事情,好及时跟你商议。”
珍珠知道阻止不了他了,只得点头,“好吧,你呀。”
韩玉心酸的一笑,搂住她,轻轻吻上她的耳际,双手轻拨她衣衫,“珍珠……今晚多容我一回。”
珍珠心跳加速,勾住他的脖子,一边亲吻他,一边柔软的躺在他身下。
其实她亦知道,两个月来一次,对韩玉来说太狠了,对于他的过去,她从不打听,也觉得没有权力过问,他当初一个小王爷,侍妾通房什么的,就算有也太正常了,但是她知道自从他遇着她,他是一直守着的,守了好几年,可说是苦不堪言,经过那么多的曲折坎坷,终于在一起了,又这般断断续续,经常的要熬着,她有时候想想也心疼,若不是看他情深如厮,她都想默认他纳妃子了。
这十年,不知道他有多少个夜里,寂寞难耐,欲火焚身。所以这难得的五天相聚,她便是尽力的满足他,极力的纵容他,好让他身心舒畅,少受委屈。他毕竟是皇帝,世上还有哪个皇帝像他这样……受尽情蛊。
可若说韩玉委屈,她的那四个丈夫……有时候一回峡谷就是半年,他们,同样辛苦。现在,她终于理解以前在峡谷时,偶尔也听到一些嫂子们无奈的叹息,说因为不能满足丈夫们,所以发现他们钻姑娘的帐子也无可奈何。当时觉得很气愤,可是现在,她自己都有……放任他们的想法。
可叹的是她的丈夫,一个比一个坚贞,他们绝对不会找其它的女人,她为这个骄傲,又为这个心疼。
所以说到曲琮……汗,不说在感情上的差异,就是这个夫妻生活的问题,她也绝对不能再收他了,她是真的……没能力“供养”这么多的……丈夫。
&
一夜缠绵,第五日还是来临,两人都不曾真的入睡,周身被浓浓的分离笼罩着,紧紧相拥,互相爱抚,一遍遍亲吻,一遍遍叮嘱,难舍难分。
但,时间终是不等人的,韩玉以最让她宽心的“丈夫”为准,还是很适时的起了床,准备上朝。
每次走时他都不送她的,就算上朝时满脑子都是琢磨她出宫走到了哪里,可他不能承受目送她离宫的过程,每次从她身边离开,一步步走去上朝开始,他就开始计算下一次相聚的日子。
他不知道痴情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他爱一个女人而已,只是想和普通夫妻一样,能朝夕相伴,琴瑟和谐,可是他夺得了天下,还是不能享受这最基本的小幸福。
东儿也早早来了宫中与珍珠道别,小孩子还是忍不住撒娇,眼圈泛红,他抱了抱东儿,回头,珍珠恬静温婉的站在那里微笑着望着他们父子,这一眼让他安心,他没有抱她没有再吻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就只是深深望了她一会儿,说了句:“等我。”就转身,毅然而去。
出了紫彤宫,迎着晨风脆阳,他终是没忍住,眼泪弥漫了眼眶。
要怎样才能不再承受次次的分离之苦呢,他不知道,他的青春年华就在这样的反复揪心中度过,要怪就怪自己太执着,爱的太纯粹。盼只盼着,东儿快快长大,他就让位退贤,在她的竹屋旁建一小间,守着她,看着她,安静踏实的过下半生,再无离别的痛。
望着韩玉走远,珍珠的心也在生痛,但是没有办法,她承认她心里装的东西多,不会像韩玉那般寂寞,所以很快,她就收拾了情绪,转而牵住东儿,久久的嘱咐,抚摸,温言软语。
“娘亲,我能去看你吗?”孩子也想常常见她啊。
一道宫墙,不能割舍掉他们的感情。珍珠果断的点头,“可以,你父皇有时间,可以叫他陪你去,如果没时间,你可以和母后一起去。”
“真的?!太好了!”东儿开心的拍手。得到了娘亲的许诺,东儿开朗多了,不再腻歪着她。
“姐姐,我送你。”小秋催她,“莫让宫外的人等急了。”
珍珠抿唇浅笑,是啊,她心里的人太多了,总是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的。她不能沉迷于此地啊。
殿外,一顶宫廷轿已备好。
小秋送她上轿,这次东儿很欢实的跟她道别,于是很爽利的离宫,也没有过多的悲伤。
一路轿子微颠,出宫的路有段距离,小太监跟在旁边,小秋的贴身大宫女也跟在一侧,这一路是畅通无阻的。
很快,到了宫门口,宫门打开,珍珠忍不住轻轻掀了车帘,遥看到宫门外,一架他们家特有的大马车已在等候,见宫门开,慌忙从马上跳下来焦急张望的人,不是她的亲亲傲雪且是谁?
珍珠抿嘴一笑,十年如一日,他们无一例外的在宫门外接她,这种信任感安全感,让她感觉好踏实,夫妻,果然是夫妻。
轿子抬出了宫门,小太监自是认得傲雪,吩咐轿夫抬向傲雪。
傲雪满脸期待的朝轿子里紧盯着,颀长的身子绷的笔直,若是以前,他早就扑上去掀轿帘了,但是十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小爆脾气的小四,至少面上他还是能驾的住的。直到轿子停在他面前,他还煞有介事的冲小太监拱了拱手,“辛苦了。”
大宫女掀开了帘子,说了句:“到了,夫人请。”
珍珠满面笑容的提着裙子走出轿子,小太监也不搭手,傲雪见着珍珠,脸上一笑,手便伸了出去,接她下轿,“珍珠,慢些。”
珍珠任他将自己抱了下去,回头跟大宫女小太监浅点了下头:“好了,你们回去吧。”
“是,夫人。”
再回头,看向傲雪,小家伙神采弈弈,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端的是清新俊逸,纵然是已过十年,可因为是最小的丈夫,珍珠看他总是带着宠爱,在她眼里他永远青春可爱,要被她呵护。“傲雪!”
傲雪浅笑盈盈,满眼痴情的望着她,目光缠绵,好似看不够的,“珍珠,我好想你!走,我们回家。”牵着她的手,转身走向马车。
珍珠刚走到马车前,傲雪架起她的腰身,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准确轻盈的将她一带,下一秒,就稳稳的扑进了一个人怀里。
又来……珍珠心里暗笑,也不抬头,就半窝在他怀里选个舒服的姿势腻歪着。
“满面红光,吃饱喝足,哼,你倒是痛快!”就这万年不改的尖酸刻薄劲儿,不是她家风神秀异风华绝代的大美男靖影,还能是谁。
抬起头,看着他优美依旧的尖下巴,和那浓密眼睫后带着审问幽怨的眼神,珍珠就没来由的觉得喜爱和满足,这么多年,也没改她对此人的奴性。
双臂讨好的圈住他的脖子,仰望着他翦水的双瞳,她叭唧一下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一如既往的哄:“宫里再好的饭菜,也没你有滋味呀,嗯?在这儿等久了吧,回家我好好补偿你……”
靖影的面色微红,眼神弱了下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算不得不同意了,可是他还是每次忍不住,总想刺激刺激她,直到听到她的花言巧语,才能减轻一点心里的酸痛。
“你回家,好好洗个澡再补偿。”嘴上还是要嫌弃地如是说。
珍珠无奈,他洁癖,不敢带着韩玉的味儿亲近他,本能的松开手想撤远一点,不料他突然又抱紧她,满现警觉,“不准走。”说完,竟有些委屈的两眼露出脆弱的神色,然后在珍珠疑惑的注视下,一把按她入怀,“我想的这么紧,怎么能疏远我。”
珍珠微叹口气,在他怀里噌了噌,“不疏远,我们一直抱着,抱到家里,可好?”
靖影不由失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你就是只磨人的小猪。”
珍珠在他怀里咯咯笑。
突然,突然听得马儿嘶叫一声,快速奔驰的马车嘎然而停。
两人颠簸了一下,珍珠一惊,“怎么回事?”
靖影凝起眉,一手紧抱着珍珠,一手欲掀帘子,同时,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没有听到傲雪阻止的声音,靖影已料到是谁。
珍珠只觉得车帘子一掀一落,一个身影轻灵的闪进马车,瞄到衣裳的瞬间她就心里一提,天哪,他怎么也来了?!
此时动作灵敏姿态悠然的在马车里坐下的人,正是他们家的小五,曲琮。
他一身浅蓝,纤长身段,翩翩少年,朝气蓬勃,长发利落的高梳,发尾散落在肩膀,侧过来的俊俏脸庞带着莹笑,清灵灵的眸子里略带喜色,和一丝丝小埋怨,“哥哥们来接姐姐,怎么不通知我?”
珍珠慢了半拍,才发觉自己还窝在靖影怀里,不知怎么,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松开了搂靖影的手,轻咳了一声稍端正了下姿态。
靖影原本不悦的盯着曲琮,此时微诧的低睨了珍珠一眼,随后,面色“唰”的一下阴了。
------题外话------
喜欢曲琮的筒子们在哪里?欢迎入群来聊天啊:388304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