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伯……”白星瑜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不知道萧紫珞有没有听见自己叫主人的话,更不知道萧紫珞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异状。
算她运气好,萧紫珞刚刚寻了奚皓轩回来,迈步进屋时并没有发现异样,而是冷着脸问:“你在干什么?墨浔怎么了?”
白星瑜也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异物瞬间消失,不知道是缩回了她体内还是真的不见。她不顾身上的狼狈,一把抱住了萧紫珞的脚踝,将自己刚才胡乱磕头的行为演绎成对墨浔的关心。
“萧师伯!你救救师父,救救他吧!他在那古怪的地方受天劫之力所伤,连走路都困难,能得了你的飞剑传讯找过来已经非常勉强了!”
萧紫珞冷哼一声:“还不是他自找的!”
话这么说,她却已经蹲下,给墨浔喂了丹药,并将自己的真元渡到他体内,帮助他化开丹药的药性。
墨浔醒来很快。
“萧师姐……”他声音有些暗哑,“谢谢!”
萧紫珞目光冷冽:“你擅自离山,自己回去跟宗主解释!”
她顿了顿,才问:“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天劫之力,你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浔垂眸:“我……”
他欲言又止,并不想过多解释。
“我早跟你说过,执念升起易,放下难,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入了魔道,届时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萧紫珞丢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
墨浔斜靠在榻上,枕着白星瑜给他放置的软垫,目光定定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无言。
白星瑜慢慢靠近他,脑袋枕在他腿上,无声流泪,轻轻地道:“师父,莫要再气坏了自己,你担心她,她不领情便罢了,你还有我呢,我一直陪着你。”
周围安静了许久。
“师父,你还在怪弟子当时没听你的安排,先送走裴练云吗?”
屋内静默无声。
“还是你仍旧怪弟子用飞剑伤了你?”白星瑜的声音有些颤抖,“师父若是介意,弟子这条命赔给您……”
一双手轻轻地抚在白星瑜脸上,伴着男人的低叹声。
“抱歉。”
白星瑜心里猛地涌出酸涩,眼泪默默地流淌:“师父,你不要跟我说抱歉,弟子从未怪你!”
“若非我道心不稳,何至于伤了你,又何至于让你被阿绯所伤……你就算再用飞剑刺我几次,我都应该受着。”
白星瑜摇头:“是我不对,我太担心师父,当时没考虑到裴师妹的处境,她心里有怨也是应该的。”
墨浔定定地看着她:“那么,你怨吗?”
白星瑜脸上的笑容苦涩:“师父,弟子不会怨别人。”
是的,她只恨自己的弱,自己的傻,恨自己为什么放不下对墨浔的执念,也恨自己为什么莫名的被魔修控制……太多太多的恨,已经没有怨。
“不怨?”墨浔抚摸着白星瑜的脑袋,目光飘向窗外,渐渐地阴沉下来,“很好,一念执着,一念生魔,懂得放下也不失为好事。为师若是有你的心境,今日也不必如此狼狈。”
萧紫珞说得没错,若不能放下,他如何能继续求仙问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资质不比宗主和萧紫珞差,可百年来一直徘徊在分神期,修为差点被师侄奚皓轩赶上,都是因为念之所起。
或许从多年前那个夜晚起,他就再次陷入红尘之中,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白星瑜的视线偷偷落在墨浔脸上,见他又怔然出神,心里不由得冷笑。
师父啊师父,你知道懂得放下是好事,为何还要对那裴练云念念不忘?难道你的心真的那么小,只有裴练云一人的存在?
墨浔突然觉得被子里钻进了一个软香温热的身体,回过神一看,白星瑜居然脱了衣裳,钻到了他身边。
“你……”
白星瑜直接抬了墨浔的手,放在自己胸上,任他缓缓揉搓。
她软软地说:“师父,弟子现在修为不济,身上好点的丹药也尽,唯有这副身体可做炉鼎,帮师父疗养。”
墨浔感觉着掌心的那团圆润温软,渐渐的,身体也烫了。
玉清宗发生的事情且不说,之前在墓道里,自他醒来,时间错乱三个月,跟白星瑜的荒唐次数,也不算少了。
他开始有些习惯享受她的身体。
何况他活了这么漫长的岁月,白星瑜本来就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还未拜入仙门前,作为世俗的一方诸侯,他府中女人不少,对男女之事,他可算精通,第一次要了白星瑜时就知道让她跪趴后入。
只是仙道艰难,在玉清宗修仙千年,为了一心追求力量,他都越发习惯独处,不再思女色,自持禁|欲,连自己都忘记了女人的滋味。
直到那一年,遇见了裴练云,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
他怎么忘记了,长生和力量才是他一直追寻的东西,为此他可以抛家弃国,可以清心寡欲,可以循规守矩,最后毫无情趣的刻板地活着。
墨浔闭上眼,脑袋后仰,没再拒绝白星瑜。
炉鼎也好,发泄也好,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再思考,只需要把身上的女人狠狠地贯穿!
上品丹药喂出来的仙修女体,比任何补品丹药都要有效,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他受到的损伤。
雨歇云收,庭院之中,小小的积水在月色之下波光粼粼。
“阿叙,那个在嘤嘤哭泣的,是奚皓轩?”裴练云神色古怪地瞅着月下奚皓轩萧瑟寂寞的背影。
东方叙面色不变,目不斜视:“师父眼花了,什么人都没有。”
“哦。”裴练云刚想闭眼靠着他,怎料一股桂花香的酒味悠悠地飘了过来,她的表情顿时一振,哪里还有半点慵懒之色。
东方叙垂眸,淡淡地道:“师父,明日要回昆仑。”
奚皓轩酿的酒本来就烈,她那酒量若是真的醉了,三天三夜绝对醒不了。
裴练云却理所当然地道:“反正有传送阵,若是醒不来,阿叙背我回去。”
东方叙轻哼一声,冷笑:“原来师父还知道需要弟子来背。”
通常有求于人的时候,裴练云的姿态放得还是很低的。
“就一口。”她眼巴巴地和自家弟子打商量。
东方叙没理她。
眼见他就要拐弯走出庭院进竹楼,裴练云直接从他怀里溜下来,手臂缠着他的:“我想要。”
鉴于有过一次成功经验,善于总结学习的裴练云很快就摸到了东方叙的软肋,知道怎么让他妥协,事实上东方叙也的确受不住她如秋波荡漾的双眸流露出的哀求,何况她双臂缠住他,那高挺柔软的胸部紧贴他,蹭得他心神飘忽。
他不再阻她,只道:“怕是他不会给你。”
裴练云颇有自信:“他拿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再小气就没有天道了!”
东方叙抚额,自家师父嘴里的天道……真廉价。
裴练云也不等东方叙回答,提着裙摆几步跨到庭院正中,站在奚皓轩面前,摊开掌心,意味明显。
奚皓轩居然看也不看,对着面前一盆娇嫩小草,沉默举杯,又是一杯酒狠狠地灌下。
裴练云嗅了嗅那酒味,飘香醇厚,起码是数百年的佳酿啊!她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去抓奚皓轩面前开了泥封的酒坛。
“若你的娘是魔修,你会难过吗?”奚皓轩突然转头,凝视着裴练云。
他从未如此正经地看着她,那专注的眼神,好像透着她看向了某个不知名的女子。
裴练云心里微沉,手停在半空,面色不变:“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娘是不是魔修,与我何干?”
奚皓轩脸上扯起一丝凄然的笑意:“是吗?原来你不介意。”
又是那种视线!
裴练云和奚皓轩相处百年,平日里打打闹闹,你算计我东西,我算计你的好处,何时像现在这样,他满眼倒影的都是她,看的却是陌生的人。
她从未见过奚皓轩这等模样,愁绪纷扰、神色苦楚的他,让人看不下去,她突然没了心情再夺他的酒坛。
“我要歇息了。”她转身欲走。
“你娘连人身都失去了,你还会认她吗?”奚皓轩淡淡开口。
裴练云停住脚步。
奚皓轩三番四次提到她的母亲,可她对母亲的印象,几乎没有。本来就不完整的记忆里,能记得古蘭城是她出生的地方已经不错了,其他的,都模糊不清。
母亲这个词,对裴练云来说,太过遥远了。
“你到底是何意?”她蹙起秀眉,满脸肃色。
奚皓轩捧起面前的花盆,郑重地放在裴练云手里,神色黯然:“我对不起你。”
裴练云愣住了。
她呆呆地捧着花盆:“你说这是我……”
“啪叽”一声,站在裴练云身边的东方叙直接伸手过来,弹指在那小草上:“说话。”
“我日……啊,是,是您啊,噢!她也在啊,哈哈,呵呵……”
熟悉的声调让裴练云原本肃然的表情,顿时跨了下来。
会这么说话的,除了阿珠那还有谁?
“原来你本体是个草妖。”裴练云认真地把小草打量了一番。
“屁!老娘是人好不好!”阿珠那晃动着她纤细的草茎,叶片都气抖了。
裴练云:“那你怎么变成这样?”
阿珠那提到这事,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听了那声音的话,谁获得炉鼎谁亡,我就牺牲一下勉强做个炉鼎吧,结果这混账使诈,逆转双修功法,结果最后被天劫之力劈中的是我,还好我常年炼尸,有秘法可以转移到其他生命中……”
她越说越小声,越来越伤心,到最后小草垂着草尖,枝叶耷拉,各种无精打采。
那诡异的地方只有些植被,迫于无奈,她身体被天劫之力所毁,想要夺舍奚皓轩的身体失败,最后只能化身成一株草。可怜见的,草这种东西,没修炼到一定程度,有时候想要自己走路都不行,还得别人带着——连那个“别人”是不是仇人都不能挑!
苦逼啊……
裴练云面无表情地转头,指着小草对奚皓轩说:“这就是我娘?”
奚皓轩表情为难道:“她毕竟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洁身自好从未有过女人,她既然是第一个,便也是你的母……”
裴练云不等奚皓轩说完,直接一花盆砸在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