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谊晚会是北部湾基地的惯例,其悠久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基地成立之前,大家还是游击队的时代。
啊,你说星际大航海时代的军队不应该是家当丰厚,好东西一堆。星舰机甲激光炮寂灭炮武装到牙齿,怎么可能会这么苦逼。
啊咧,这位童鞋你想错了,红狼星的游击队和古地球时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游击队可不是一个概念。
人家可是配备了小型巡航舰的高科技团队,威力也就是一炮能轰掉一颗星球。
当时的红狼星还只是斯第星系的一颗普通行星,按照规定拥有的军队只能是类似于巡逻队这样的城市自卫队。待遇自然不会太高。
那个时候,大家的主要工作,就是有事没事开个小车苦逼的去海上和天上巡逻一圈。吃军队这碗饭的,脑袋别在腰带上,指不定哪天上天了就回不来了,每次出门巡逻之前,赶来探亲的军属都黑压压的一团,把大门围的水泄不通。
那个时候日子艰苦,不像后来,皇帝带着大家打仗分地盘的时候,当时的红狼星总督眼毒,队伍站的也准,趁着机会把大半个斯第星系都划进了自己的地盘。
红狼星也就水涨船高,从一颗卫星连升两级,成了帝国红狼行省的省都。
扯皮了十多年,这才拥有了自己的北部湾军事基地。司令官大手一挥,以前没钱,不得已让兄弟们跟着我受委屈,现在老子富裕了,怎么也不能让兄弟们跟着我受委屈。
以前心心念念眼馋的离子炮寂灭炮星舰,咱都装配上,馋死隔壁星系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兔崽子。他奶奶的,上次五队的小伙子们出远门执行任务,借他们家一艘星舰拖了两个月不肯给。
虽说后来家底富裕了不假,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小伙子们的对象问题又成了老大难。
以前开个破车满星球游荡的时候,还能找个机会拉一拉媳妇的小手,体验一把爱心一击的感觉。
基地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大笼子,半年都捞不着吃上一口新鲜的肉,更要命的是。某些新手红狼连肉长啥样,都没见过。
一到晚上,整个基地都游荡着绿油油的狼眼,活像个鬼窝。把慕名而来的清纯小姑娘都吓退了三米远。
俗话说,x生活和谐也是建设和谐宇宙的一大重要指标,在连着被围追堵截一个月以后,基地司令官大手一挥,以后每两个月举行一次联谊晚会,有家属的带家属,没家属的,恩,给你们找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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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房门礼貌而有规律的响了三声。
“莉莉丝,收拾好了吗?晚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要走了。”齐莱尔催促着自己的女儿,敲击房门的同时不忘记招呼加西亚,以免因为自己倏忽让客人有怠慢之感。
两个聪明人交谈就是有这种好处,很多话连暗示都用不着,对方早就给你搭好台阶了。
加西亚好像说了什么,逗得齐莱尔哈哈大笑,小肚子也跟着一颤一颤,像是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大西瓜从里面滚出来。
尽管他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加西亚今天穿上了少将的礼服。白色的礼服冷清而禁欲,恰巧此时,窗口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加西亚侧身而立,他的笑意温暖了凉薄的秋意,平地里让人生出一股暖意。
年轻的少将身量高挑,优雅俊美,生生让一票人看痴了。
一位少校杯中的白酒顺着桌子流淌了下来,他也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要是我的契约者该多好。他脑海中控制不住的蹦出这样一个念头。
随即,
“啊!”
紧接着是酒杯摔碎的清脆声响。
这位少校神色间满是痛楚,趴在桌子上几乎痉挛成了一团。周身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和他坐在一桌的人一脸尴尬,虽然大家是陌生人,在今晚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可是此时此刻,围观众人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到别处。
当着自己契约者的面脑子里敢想其他的人,不被电才怪。
“爱心一击”,这个神奇的技能是只有结成契的伴侣之间才有的。
结契又称为成人仪式,在奥坎帝国,只有经过这个仪式并成功拥有伴侣的人才被认为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那意味着他真正明白婚姻和伴侣之于他的意义之所在,他明白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并愿意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甘苦同担,不离不弃,共享荣辱与生命。
这个共享,自然也包括思想。
伴侣的一方脑中一旦冒出任何和其他第三者暧昧不清的想法,另一方就会随时得知并触发爱心一击技能。就是所谓的,电死你不偿命。
同桌上这位少校的伴侣恶狠狠的瞪了自家的萝卜一眼,然后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礼服,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晚会很快就开始了,这个偏僻角落里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加西亚的注意,此时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的关注另外一件事。
那个人背影挺拔,他本就生的肩膀宽阔,天生就是一副上好的衣裳架子。墨绿色的军礼服服帖的穿在身上,长靴上沾染了些许泥点。一看就知道是刚巡逻回来,靴子都没有换,就急匆匆的赶来了此地。
此刻,那个人背对着他,正和旁边人说些什么。说道高兴的地方,不自觉的露出了痞痞的笑意——还是和当年一样。
昆汀这个人自带一种神奇的光环,无论他做什么,都会给人一种,这个人肯定不是好人的感觉。
十多年过去了,他这个习惯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加西亚目光中露出一抹暖意,待看到挽着昆汀胳膊的那双手,那抹暖意却又冻成了湖底的千年寒冰。
西蒙举杯聊的正欢畅,突然感觉后背像是扎了根针一样难受。他回头,视线正好对上了不远处桌上的加西亚。
西蒙勾唇一笑,说了声失陪,端着酒杯走到加西亚面前:“劳伦斯将军,一个人在喝闷酒?”
加西亚举杯:“我自己偷个懒。”
“听说劳伦斯将军和我们家昆汀是校友?”
加西亚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们家昆汀最近老是对我耍流氓,昨天晚上把我弄肿了,现在还没好。”说着,西蒙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加西亚眼前:“那个死鬼现在见天的往家里买东西,什么贵他买什么,拦都拦不住。还指天指地的发誓,他这辈子就对我一个人这样,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我。”
“将军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怎么成人仪式是怎么回事”说这话的时候,西蒙斯文和气,一脸纯良的看着加西亚。
“你们要举行成人仪式吗?”
西蒙羞涩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
加西亚像是当头被雷劈了。
昆汀要和别人举行成人仪式了?他和自己在一起五年,从来都没有提过要和自己结契,而今,他要和另外一个人结契了?
与奥坎人而言,结契是最为神圣的仪式,只有彼此真心相爱,愿意毫无保留的为对方牺牲一切的情侣,才会结契。
一直以来,加西亚都在心里说服自己,昆汀是骗自己的,他和西蒙不过是逢场作戏,其实昆汀心里最爱的还是自己。这些日子和两人做邻居,他亲眼看过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不是逢场作戏能做出来的。
昆汀他,或许,真的爱上了别人。
他的昆汀,现在是别人的了。
曾经向他跪地求婚,誓言爱他如命,永不背叛的爱人,再一次,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了黑暗的旷野上。
他,被昆汀抛弃了。
这个念头,就像是缠绕的水草,一旦冒了头,就疯狂的蔓延开来,挥之不去。
加西亚喉头发干,他胡乱吞了一口酒,嘴角的残酒顺着下巴流下来,染上了袖口,他也浑然不觉。
他听到自己对西蒙说:“这种事你们应该去问生理医生。”
加西亚勾唇一笑:“祝你们百年好合。”
昆汀有些魂不守舍,今天莫名口感舌燥,满脑子里都是西蒙的影子,一会不见西蒙就难受的要命,像是怀里揣了一万只草泥马。恨不得变成一张牛皮糖,整个人粘在西蒙身上。
他正四处找寻西蒙,无意中看到了加西亚。
加西亚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化不开的悲凉。
昆汀的心被这抹笑刺痛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朝加西亚的方向走了过来。
西蒙笑眯眯的和加西亚告别:“哎,真是讨厌,我离开一会都不行。那么,劳伦斯将军,下次再聊。”
加西亚头轰轰的,像是有一千只蚊子在飞,西蒙后来又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
他看到西蒙亲昵的挽住昆汀的腰。昆汀就着西蒙的手喝下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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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汀觉得现在自己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了的大虾——全身发红,还不断往外散发着热气。
下腹中像是有一团无名之火在燃烧,好热,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烤干了。
好像把自己扒光,跳进水里泡个痛快。
异样的灼热感让昆汀的神志都不那么清醒了,他甚至看不清身边的人是谁,只是凭借本能靠近一切清凉的物体。
很舒服的感觉,连下腹的不适都缓解了很多。
西蒙吃力的扶着昆汀,任凭昏迷不醒的昆汀在自己脸上胡乱亲来亲去,眼睛暗自注意着加西亚的动静,还不忘记安抚大狗一样舔来舔去的昆汀:“乖,再忍几分钟,我们去房间里。”
西蒙满意的看着加西亚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得意的一勾唇角。他架着半昏迷的昆汀,打算就此离场。
肩上传来一股大力!
西蒙被人重重的推倒在地上,他看着原本昏迷不醒的昆汀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目标是——厕所。
“怎么会这样?”西蒙话语间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讶和失望。
怎么会这样?明明我都计划好了一切。堪比烈性□□的悠悠果怎么会失效呢?
加西亚狐疑的拿起昆汀用过的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紫桃香气盈满鼻尖。
“你给他的酒里放了紫桃汁?”
加西亚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西蒙困惑的点了点头,对呀,紫桃可以助兴,他还特意放了双份的。
“那你知不知道,紫桃和悠悠果放在一起,会生成烈性泻药,让人十天下不了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