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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的语气带着刻骨的怨毒,周仙仙听了十分刺心,不过她所说事实,也让周仙仙十分心冷和心寒。何满这个贱人,面上做什么和离之态,却原来去而复返,怪不得赵桐一副贞节烈夫的情态,原来都是为她。
周仙仙本来就对何满是恨之入骨,现在尤甚,能有机会打击何满,周仙仙求之不得。她很痛快的应下了周太后。
不过周仙仙又求了周太后:“侄女想见见娘亲。”
周太后得了周仙仙的承诺,知道有刻骨铭心的恨横亘在她和何满之间,周仙仙一定会出手。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她都是乐见的。
能让何满落了胎更好,不能,给她填个堵也成。
因此周太后摆手,应下道:“明日哀家便召你母亲进宫。”
周仙仙瞧出周太后露了疲惫之态,是个撵人的意思,她心里嘲弄的冷笑:从前姑母还只是滥好心,没主见,现在越发惹人嫌恶,她一年比一年老,人也越来越糊涂,做人不着调不说,还越来越自私,不管做什么,都只为着她自己考虑。
一旦达到了她的目的,她便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周仙仙冷冷的想: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如今她是太后,自己仰仗她的地方还多,说不得只好忍气吞声。这大概也是她对自己有恃无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缘故和底气。
可自己到底还年轻,总熬得过她。
因此周仙仙温婉贤淑的一福,做尽温柔小意的姿态,道:“多谢太后,侄女告退。”
周仙仙并没急着派人去打听何满的去处,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心事。和赵桐那混乱的一晚是没法和外人诉说的,可不说她自己又无法解惑。
还有最关键的,她从周太后的言辞间听出了这个子嗣的重要性。
确实,如果任凭何满诞下赵桐的第一个孩子,以后这后宫就再没了她们姑侄的立足之地。那么她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是自己尽快有孕,二是绝对不能让何满的孩子生出来。
第一个只能是想想,估计赵桐就是死也不会再和她们这些女人有任何进一步的接触,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么,所以上回是她唯一的机会。
可她未必有那么幸运,那么……借种也得借个孩子。
周仙仙柳眉微蹙,眼里的光却慢慢沉淀下去。这仇,这恨,都缘于何满,所以,她不会放过何满。
至于怎么不放过?
周仙仙还需要好好思量。何满被赵桐保护得风雨不透,想把手伸进去没那么容易,而且一旦事情暴露出来,后果会非常严重,这也是周太后不肯亲自动手的原因。
周三夫人奉旨进宫,在周太后那里略坐了坐,便随同周仙仙进了酌月殿。母女见面,未曾开言先泪盈于睫。
周三夫人看着周仙仙又瘦了,不禁怜惜的道:“仙仙,你这是做什么呢?就为了个男人,你就把你自己折腾成这样?”
周三夫人温顺、老实,一向不与人争,可偏偏生出个不甘人后的周仙仙。夫死子丧,只剩这么个女儿,她实在不愿意周仙仙陪着小姑子周太后一起在这后宫里沦丧。
周仙仙不爱听,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她不进则退,退则只能等死,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她绽出乖巧的笑来,道:“娘看错了,仙仙好的很,好不容易见回面,您就别哭哭啼啼的了,不然时间到了您又要走,下回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周三夫人只能叹气,拉着周仙仙的手,问她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身边的人可还尽心?不可避免的要问到赵桐对她如何。
周仙仙故作淡然的道:“陛下对我心有愧疚,就算没多少男女之情,到底我是他嫡亲的表妹,他总不会亏待于我。”
周三夫人疑惑的道:“可娘怎么听说,陛下不进后宫,这么些日子就没宠幸过哪个妃嫔?你……到底承宠了没有?”
周仙仙微红了脸点头。
周三夫人轻叹息,道:“你有太后做仗势,又和陛下是表兄妹,在这宫里又独宠,难免要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故此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别白白的得罪了人……”
周仙仙唠唠叨叨了许久,周仙仙都要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她暂歇,周仙仙这才道:“娘,仙仙想问您点儿事。”
周三夫人情知是闺中之事,忙示意殿内诸人都退下去,这才道:“你只管问。”
周仙仙飞红了脸,道:“陛下甚是勇猛,仙仙不支……可有没有,别的办法?”
周三夫人也不禁有些脸热,微微转了脸,道:“陛下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于榻上之事自然热衷,你虽需顺从,可也要劝着些,房中之事虽好,但也不可过于频繁,否则伤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事……”
周仙仙想问的话说不出口,都问得这么直白了,周三夫人也没答到点子上,她想了想又道:“那要如何才能尽快怀上子嗣?”
周三夫人轻咳了咳,道:“娘不是给过你避火图,其中第七页上不是有……你照着那个,就更容易些。”
周仙仙的疑惑没能得解,送走周三夫人,脸就沉了下来,不过她留了自己的奶娘,等到夜深人静,她才细细的问起房中之事。
那奶娘疼惜周仙仙,不由的怜惜的道:“奴婢的傻姑娘,龙精未出,怎么可能有孕?”
周仙仙仿佛被雷劈了一道,整个人都焦了,奶娘再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到这会儿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所有的苦心都白费了。
她根本不可能怀有赵桐的子嗣,哪怕她忍辱含耻,放浪形骸的主动做到那个地步。
周仙仙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等到奶娘下去,她把身边的丫鬟叫过来,木着脸吩咐:“奶娘年纪大,糊涂了,难得进宫一趟就有些张狂,你给她喝碗药,免得她出宫后乱说。”
那丫鬟什么都没说,应声出去。
第二天一早,她来回周仙仙:奶娘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