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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病倒,周皇后第一时间接手了宫中内务,她先带人守好成帝,又命人传懿旨宫人不得随意走动,要看视成帝,也要太医会诊过后,成帝病情稳定了再说。
有那不安分的宫嫔想要生事,都被周皇后强势的扣押起来,她自己则带人守在成帝的寝宫,一面传召赵桐迅速进宫,同时也派人去请朝中各位大臣议事。
徐娘媛第一时间就关进宫门,对外只说病了需要静养。
何贵妃也没了从前和周皇置气的精气神,带人去探视成帝,被周皇后阻拦到殿门外之后,二话没说,乖乖回了自己的寝宫。
周皇后正搓着手急得团团转,她身边的苏姑姑便劝:“娘娘别急,派人给殿下送信的人已经去了这半天,想来殿下就在进宫的路上。您且坐下喝口茶……”
周皇后摆手,她不想喝。
苏姑姑见苦劝无用,心里是一筹莫展,愣怔了会,不禁招个小宫女过来,轻声嘱咐道:“去周府传召周姑娘。”
皇后娘娘一向不听人劝,也只有周姑娘的话,娘娘才略听一二,陛下已经躺下了,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这宫中形势可就真的要失控了。
所以一定得找个能劝得住娘娘的人,而这个人,非周姑娘莫属。
周皇后耳朵挺尖,听见了苏姑姑的话,立时叫住那往殿外走的小宫女道:“回来,别去。”
苏姑姑不解:“娘娘?您要给陛下侍疾,又要照管宫务,还要操持朝堂事宜,把周姑娘接进来好好照顾您,起码能劝您用膳休息,对您只有利无害……”
周皇后摆手:“不用了,我只是心里急,略坐坐就好,如今宫中形势不明,何必把仙仙牵扯进来。”
赵桐早就派人跟她说过了,叫她注意宫中事态,并且再三警告她,不管宫中出了什么事,都不许把周家的人牵扯进来。
周皇后情知赵桐有所安排,虽然心里猜疑不定,但成帝这么一病,她多少也就明白了赵桐的打算。
说实话,周皇后对成帝早就死心,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站到她这边,她恨不得早早就把成帝送到西天,只有她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天下之主,她和赵桐才能舒舒服服的过上好日子。
赵桐不喜周仙仙,且做得这么绝,显然和周仙仙已经毫无转寰之地,所以哪怕周皇后再替周仙仙不忍也还是偏向自己嫡亲的儿子,她也怕万一周仙仙进了宫,在周家势力的绝对支持下,伸手摘了这唾手可得的桃子,到那时哪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侄女呢,在权势面前,自己也注定是个死。
苏姑姑不知周皇后心里所想,不过她一向对周皇后忠心,见周皇后不许,也就放下这事。那小宫女出了殿门,却走出了老远,招手叫个侍卫过来,耳语道:“宫中事态紧急,传话给姑娘,务必寻个由头进宫才好。”
那侍卫点头应了,很快消失到路的尽头。
这小宫女才理了理鬓发,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四下望望见确实没人,这才又溜回殿内。
周皇后并未察觉她的小动作,正等得焦急,外头有人报:“回娘娘,太子殿下到。”
成帝虽然对赵桐不满,也放言如果他敢离开京城去追何满,就要废黜他的太子,但毕竟还没来得及废,他自己就先病了,宫人一向最擅辩天色,见成帝大势已去,立时便又重新恭违上了赵桐,直呼他为“太子殿下”。
赵桐对此已经盘算过很多次,不敢说百分百的必胜,但多少心里是有数的,因此周皇后焦急的冲过来,问他现下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十分沉稳的道:“母母莫急,父皇吉人天相,必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听他这么说,周皇后就知道他并未对成帝下毒手,一时有些庆幸,有些安慰,又有些心有余悸,打虎不死,必为虎所伤,这满殿的太医也并不都是赵桐的人,万一有人把成帝治好了,他可该如何自处?
赵桐安慰了周皇后两句,自进内殿看成帝。
太医们已经都诊过脉了,一时谁也不敢断定成帝是什么病,正围坐在一起,既戒备又试探的商讨着成帝的病情。
见赵桐进来,忙团团跪下见礼,赵桐并不叫起,威严的问:“父皇到底是什么症状?”
几位院判便上前来回话,他们一时也探不出成帝是什么病,但总不好表现自己太过无能,加上从前成帝就有晕厥症状,是以众人并不心慌,简要说明了情况,直言自己一定尽毕生之力来救陛下。
赵桐抬手,止住他们,道:“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们自己定,几人一拨,轮换着照顾父皇。若有所需,只这同孤说。孤把父皇交给你们,只盼着你们能够早日治好父皇。”
赵桐将这些太医悉数安顿在了殿里,除了当值的在内殿照顾成帝,其余人等都不许走,关在一旁的偏殿里,有重兵把守,分明是防备他们和外臣互通有无,传递消息。
安顿好了太医,有人来回赵桐诸位臣工齐集外殿,等着太子殿下过去议事呢。
赵桐对于皇帝之位十分笃定,所以他表现得并不急,慢条斯理的和诸臣打着太极。自是有人看他眼色,极力请求他继位,只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当然也有人死忠于成帝,直言陛下尚在,太子不能继位,此所谓国无二主。
这场口水仗直打了三天,赵桐始终不急不缓的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等到太医院的太医回禀陛下一直昏睡不醒,诸臣都有些乱了阵脚,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朝中大事谁来决策?真要等下去,万一等到的是陛下归天的消息呢?
最后两方妥协,一力请求太子殿下继位。
看他们达成了一致,赵桐这才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赵桐于十日后登基,他终于坐到了曾经向往的位置,却并无多少欣喜,冷眼望着跪在底下黑鸦鸦的人头,他微抬下巴,望向虚空中的一点。
从此,这个天下,是他的了。
他不自豪,只有悲凉。就算富拥天下,可坐到这个位子,他注定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