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像一道黑色闪电,眨眼就到了何泉跟前,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哥”。众人望过来,都屏息凝神,露出惊艳的神色,再看何泉时,就都又羡又妒。
何泉心里得意,却板着脸训斥何满:“姑娘家家,大呼小叫做什么?”
何满变着眉眼笑:“做我哥哥很丢人么?”
他不愿意最好,这里有很多人愿意被何满叫一声“哥哥”。
看周围一群狼似的眼睛,何泉怎么也说不出来“丢人”二字,狠狠的往四周瞪过去,一副谁敢过来就咬谁的模样。
众人呵笑着各自走散。
何泉没办法,只能道:“哪儿也不许去,务必跟着我。”外头都是狼,妹妹出行要谨慎。
何满毫不犹豫的道:“好啊。”
赵桐都情不自禁的望过来,对于何满很是不满,几时她对自己也能像现在这样乖顺?
何满才不怕他,还挑衅的朝他笑笑。
赵桐一肚子怨气加醋意,全撒到了何泉身上,那小眼神,能把何泉灼出个洞来。何泉表示很无辜:我可是珠珠的兄长,您再尊贵又如何?嫉妒不着吧?
赵桐吸口气,愤懑的挪过视线。
周深在一旁火上浇油:“好像仙仙受了委屈呢。”殿下您不这么干瞅着?不过去安慰安慰?
赵桐没好气的道:“好像你才是她正儿八经的兄长吧?”
周深笑道:“表哥不也是哥吗?”
赵楠立即附和:“就是就是。”
赵桐:你们都给孤去死。
远处的众女无不艳羡的看着何满跟在何泉身边,而何泉左近便是赵桐。
有人指着何满的身影,不无气怒的道:“真不愧是太傅之女,瞧见她那匹马没?那可是陛下才从大宛得获的良驹,旁人还没怎么样,她就先得了一匹,这是叫做什么乌云踏雪的,听说极国名贵。你瞧那一身黑色皮毛,溜光水滑,跟黑缎子似的。”
“那又有什么用,她不过一介女子,既无济世之才,又无护国之功,赏给她不过是暴殄天物。”
“谁让人家有个好姑母呢,进宫就跟时自己家门一样,来去自如。”
“且看她傲去吧,都说乐极生悲,她这样空有家世美貌,却没有头脑和心机的人,早晚得摔个大跟头。”
“就是这话。”
其中一位贵女提醒众人道:“嘘,少说两句吧,陛下和几位殿下、将军过来了。”
“出来了又怎么样?不会多看你我两眼,也不知道男人们都怎么了,眼里就只有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还能怎么了?自然是她颜色好,家世好,若你是太傅之女,想来几位殿下也愿意和你搭讪。这就是命,不认也得认。”
赵桐远远望过,众女一阵唏吁,说闲话的也忙闭嘴,都满含热切的回望过去。周仙仙立刻扬起脸,朝着赵桐露出一个温和甜美的笑。
可惜赵桐仿佛看见的是一堵没有颜色的石墙,面无表情的挪了视线。这一群女孩子们衣香鬓影,色彩缤纷,他根本瞧不出谁是谁。
周仙仙怎么肯被何满比下去?当下迎着赵桐走过来,温婉大方的见礼。
赵桐抬手,示意她起来。
周深生怕热闹不够大,扬声问:“仙仙,你眼睛怎么红了?有谁欺负你了不成?”他看一眼赵桐,道:“若受了委屈,别自己憋着,只管同殿下说。殿下不是个因私包庇的人,肯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赵桐、何泉、赵楠都瞪着周深:要你多管闲事。
只有何满仍旧笑吟吟的看着,仿佛与她无关。
周仙仙仰头看一眼赵桐,委屈的道:“殿下——”
赵桐不耐烦的开口:“远博说得对,你若有什么委屈,只管……同他说。”说罢毫不留情的抬脚走了,走了……
周仙仙的脸一下子变得血红,连眼睛似乎都被染上了腥红的颜色,若不是她死死的掐着自己手心,只怕早就追上去质问赵桐为什么要如此错待自己了。
周深近前,啧了一声道:“仙仙啊,你若是不说,我可也要走了。”
周仙仙委屈的道:“三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哪样?”
周仙仙咬紧唇,眼泪要落不落。他分明就是故意的,生怕她和太子殿下之间的矛盾,外人不知是吧?何必当着众人挑破,让她颜面无存?
她半晌开口道:“在我心里,三哥一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不到人都会变,不知何时,三哥也成了为色所迷的昏庸之人。”
周深哈哈大笑,望向何泉:“我是这等昏庸之人吗?这世间有何等倾城国色,能够迷倒我周远博?”
何泉扭了脸:那是你们兄妹之间的事,与我何关?
赵楠附和的点点头:“别的倒罢了,不过……”若是珠珠,情有可原啊。
周仙仙微仰脸,眼泪滑下如玉般的面颊,让她有一种风中柔韧劲草的楚楚可怜,她轻而痛的控诉周深:“我知道你喜欢何姑娘,可我还是你嫡亲妹妹呢,你怎么也不能见色忘义吧?”
周深收了笑,道:“哦?这么说,欺负你的是我了?”
她没这么说,但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他伙着何满欺负她了?
周深简直无语,他叫着周仙仙的名字,道:“仙仙啊,你若是这么说,我可就很遗憾并且很以自己姓周为耻了。”
也就是说,他压根不愿意有她这样的妹妹。
周仙仙接连被打击,几乎晕厥,只愣愣的看着周深拂袖而去,回头时正对上何满那浅含笑意的双眸。
周仙仙脱口而出:“何满,你真不要脸,做女人做到你这份上,也是世所罕见,你怎么就那么贱呢?想嫁人,你嫁啊,干吗抢我的男人?”
何泉很是不悦,出口喝斥道:“周姑娘,慎言。”
她是姑娘,他一般不和女人计较,可她要再这样侮辱珠珠,他可不敢保证今天不破例。
何泉打不过周深,不敢打赵桐,可周仙仙嘛,到底身份、武力上都差着呢,真气急了,他非给她两个耳刮子不可。
何满拽了拽何泉的袖子,娇声道:“哥,你跟一只狗吵什么架?它的犬吠你能听懂是怎么着?”
何泉噗哧失笑,道:“也是。”
没等周仙仙发飙,何满又转过来道:“周姑娘,你说话一向都很婉转,不得不说,我更喜欢你现的直接,真够坦白的。我早告诉你了啊,别惹我,否则没有什么人是我不敢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