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安晓月满目震惊,纤弱的身躯瘫倒在地,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男女成亲就是为传宗接代,如果她不能生育了,萧世子哪还会娶她?
就算娶了她,她生不出儿子,也会被人耻笑,小妾会爬到她头上欺负她,夫君会无视她,讨厌她,甚至抬平妻休弃她,这样的日子只是想想,她都又惊又怕。
柴侧妃看着安晓月迷茫、痛苦的小脸,心里也一阵阵的疼,她是过来人,深知,子嗣是每个女子下半辈子的依靠和希望,女子可以没有婆婆的喜欢,可以没有夫君的疼爱,可以没有妾室的尊重,但绝不能没有子嗣:“晓月,你还是生下这个孩子吧……”
“那怎么可以?”安晓月想也没想,一口回绝,孩子是孙伟光的种,如果自己生下他,就等于打上了那渣男女人的烙印,京城的名门公子们谁还会娶她……
可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她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子嗣,嫁了人也会被妾室羞辱的抬不起头来。
究竟要怎么办?怎么办啊?安晓月紧皱着眉头,为难的眼泪直掉,倒在柴侧妃怀里,哭的凄凄惨惨:“娘,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不过是教训个心狠手辣男,她受了重伤不算,还以这么玄之又玄的方式怀了那渣男的孩子,上天有没有长眼睛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安墨枫冷眼看着抱头痛苦的母女,眸子里尽是嘲讽,安晓月嚣张跋扈的无法无天,为害京城很多年,这次在阴沟里翻了船,是她活该,自作自受。
目光看到沐雨棠,只见她斜睨着那对母女,眼角眉梢间尽是讥诮,隐隐还有些漫不经心,似是没兴趣再看这出闹剧。
他杀了安晓月的暗卫,打了贱人母女耳光,戳出了安晓月怀孕的真相,雨棠被骗的仇报了,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他们不需要再在这乌烟瘴气的安王府久留。
“咱们走!”安墨枫在沐雨棠耳边轻声低语。
沐雨棠看够了安晓月的惨相,也没兴趣再留在这里,听闻他的话,轻轻点点头:“好!”
安墨枫,沐雨棠都是习武之人,脚步很轻,却没有逃过安王爷的耳朵,他看着他们并肩前行的身影,目光有瞬间的恍惚,随即皱了眉头道:“你们要去哪里?”
“回家!”安墨枫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回答:“野种的去留,是你们安王府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清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听的安王爷眉头皱的更紧,他这对儿女一直针锋相对,势如水火,一方出了事,另一方必定是幸灾乐祸的,十多年来积怨颇深,他也不指望他们一夕之间就化干戈为玉帛,但他们毕竟是同父的亲兄妹,血浓于水,他不希望他们一辈子敌对:“马上到用膳时间了,你们用了午膳再走吧!”
亲人之间,血脉相连,安王爷准备借着午膳让一家人多多相处,相互了解了解,慢慢消除误会。
安墨枫却没有给他机会:“我们还想多活几天呢,这安王府的带毒午膳,就免了吧!”
安王爷闻言,面色铁青,深邃的眼瞳里折射出锐利寒芒,怒道:“安王府是龙潭虎穴?让你这么忌讳深深?”
“如果让我在安王府和龙潭虎穴之间选,我宁愿进龙潭虎穴,也不来你这安王府!”
安墨枫傲然的回答,成功点燃了安王爷心里的怒火:“你滚,滚,既然这么讨厌安王府,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愤怒的吼声震惊耳膜,安墨枫揉揉耳朵,不慌不忙的道:“安王爷放心,只要我的亲人不出事,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会再踏进安王府一步!”
“你!”安王爷气噎,眸子里燃烧的怒火似要将他焚烧怠尽:他是安王府的世子,居然这么讨厌安王府……
柴侧妃见父子两人势如水火,目光闪了闪,晓月的离奇身孕虽然很棘手,但使得王爷和安墨枫之间的矛盾加深,也算是小有收获……
“告辞!”安墨枫看着安王愤怒的面色,眸子里闪掠一抹轻嘲,他不怕安王怒,却懒得再和他多说,拉着沐雨棠走出了花厅。
安王爷看着他毫不留恋的绝决身影,深邃的眼瞳里浮现一抹苍凉:他的儿子讨厌他,就算他奉上一切,儿子也不屑一顾!
“安墨枫,你不住安王府啊?”
“我和我娘十年前就搬出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我们住的院子离这里也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安墨枫,沐雨棠的说话声随风传了过来,安王爷心里涌上一丝苦涩,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他的儿子是这么形容他的安王府的。
柴侧妃看着他悲伤的神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芒,随即又消失无踪,无助的道:“王爷,晓月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她的身孕究竟要怎么办啊?”
陡然提高的声音,拉回了安王爷注视在安墨枫身上的目光。
看着眼泪汪汪,满面悲痛的妻女,安王爷破天荒的没感觉到她们楚楚可怜,只感到了莫名的心烦,他蹙蹙眉,随口敷衍:“你先带晓月回房休息,我去想办法!”
言毕,也不等柴侧妃说话,他已走出花厅,沿着青石路阔步前行。
柴侧妃见他毫不留恋的大步远去,紧紧皱起眉头,以前晓月出了事,他都会亲自送晓月回房,再三确认她无事后,才会离开。
今天晓月出了这么离奇的身孕,他没有关怀,没有安慰,就这么丢下晓月,施施然的走了,是着急解决晓月的身孕?还是对晓月不喜了?
安墨枫的别院与安王府隔着三条街,青砖红瓦,恢弘大气,门口雕刻着两只石狮子,还有两名威武不凡的侍卫守卫。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方古铜色的牌匾,上书‘安府’两个鎏金大字,潇洒又不失霸气,整座宅子给人的感觉不是偶尔住人的别院,而是真真正正的主人府邸。
踏入安府,入目皆是绿树苍翠,花影斑驳,茂密的枝枝叶叶遮住了大部分灼人的阳光,闷热的暑气也被阻拦在了外面,阵阵清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
青石铺成的小路在诺大的府邸里蜿蜒,轻踏在上面,步步有荫,沐雨棠欣赏着景色,轻声赞叹:“气息清爽,布置巧妙,设计之人心思真真玲珑剔透。”
安墨枫闻言,笑眯眯的侧头看她:“如果我娘听到你说的这话,肯定很高兴!”
沐雨棠挑挑眉:“这是你娘设计的?”
“嗯!”安墨枫点点头,眼角眉梢尽是喜色,母亲设计的院落,小野猫很喜欢,她们两人审美相近,肯定能好好相处……
“呜呜!”一道浅灰色的影子迎面跑了过来,停在安墨枫面前,轻摇着尾巴,亲昵的叫着,像在欢迎他回来。
沐雨棠看着它锐利的眼睛,尖尖的耳朵,锋利的爪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是……那只小狼?怎么长这么大了?”
她在狩猎场见它时,它和笨笨差不多大,现在的它却像一只半大的小狗,赶得上三、四个笨笨的个头了。
安墨枫无奈扶额:“那只笨笨猫,个头就那么点儿,永远都不会长多大,这只可是狼,我都打来两个月了,它当然会长……”
小野猫天天看那只长不大的笨笨猫,都以为其他动物也不会长个子了。
安墨枫说的道理沐雨棠都知道,她在现代也见过很多两三个月的小动物,个头虽然不小,但比这只狼要小的多了。
这只小狼的个头,完全不像是三个月的,看来,安墨枫养它养的很用心,才让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的这么大:“它叫什么名字?”
“小灰!”安墨枫笑意清浅,这是他母亲为小狼取的名字,小野猫应该会喜欢。
不出所料,沐雨棠听着,轻轻点了点头:“名字不错,比能能好听多了!”
安墨枫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能能不过是他随口取的名字,刺激笨笨猫的,小野猫居然当真了。
“枫儿!”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安墨枫俊美的容颜瞬间舒展开来,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凉亭,笑眯眯的道:“娘!”
沐雨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名美少妇,面容和安墨枫五六分像,眉宇间蒙着淡淡的疲惫,面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丝毫不折损她的英气与美丽:难怪安墨枫的容颜那么妖孽,原来是相貌偏向母亲。
安王妃的目光也越过安墨枫,落到了沐雨棠身上,梅红的西洋裙,红宝石发簪,微卷的如瀑长发,装扮很别致,却很用心,目光清冷,高贵清新,枫儿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位就是沐雨棠沐姑娘吧!”
“见过王妃!”沐雨棠微笑着招呼。
安王妃点点头,笑意清清:“午膳准备好了,一起用吧!”
“多谢王妃!”安王妃给沐雨棠的感觉是端庄,从容,这种端庄不是后院女主人的优雅端庄,而是大气、豪迈的端庄,不拘小节,再配着她美丽的容颜,非常引人注目,比那个只会委屈掉眼睛的柴侧妃强了百倍:“安王爷眼睛瞎了吧,居然喜欢柴侧妃。”
沐雨棠的嘀咕声很小,耳力敏锐如安墨枫却听的清清楚楚,妖孽的俊颜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平平静静的道:“安王爷的眼、心,一直都是瞎的。”
午膳摆在凉亭里,阵阵清风吹过,饭菜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安墨枫夹了一筷子青菜到沐雨棠碗里:“这是我娘亲自做的,你尝尝看!”
沐雨棠挑挑眉:“王妃亲自下厨啊?”
安王妃笑容温婉:“十年来,雨棠是我们府上的第一位客人,当然要好好招待!”
沐雨棠侧目看向安墨枫:“你以前没请朋友来过这里吗?”安墨枫虽不得安王爷喜欢,但他是安王爷唯一的儿子,将来的安王,朋友也有不少。
安墨枫不以为然的道:“我娘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我怕他们吵到我娘!”
“人多了热闹,哪里会吵,以后多请沐姑娘来家里坐坐……”安王妃笑眯眯的话,听的安墨枫眼睛一亮,娘的意思,雨棠过关了,可以成为她的儿媳。
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眼中皆是难掩的喜悦之意,他殷勤的夹了菜到安王妃碗里:“这是您最爱吃的,多吃点……”
“你也多吃些……雨棠也用……”安王妃拿公筷为两人夹菜,笑意盈盈,和蔼可亲。
沐雨棠看着她优雅的举止,轻轻挑眉:人若养成了某些习惯,一生都将无法改变,安王妃端杯子的姿势,拿筷子、用膳的动作与高门后院的女主人们极为相似,却又有不同。
这种不同虽然很淡了,细看还是能看出痕迹,那是沙场之人的从容,不拘礼,久经沙场的延王就是这个样子,这位安王妃,以前也曾上过战场征战么?
一阵激烈的暄哗声传来,打断了三人的其乐融融,安墨枫不悦的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一名侍卫急步走了过来,恭声道:“回世子,安王爷来了……”
安王妃纤细的身躯猛然一僵,亲切的笑容也凝在了脸上,眸中的光芒明明灭灭,好半晌方才冷声道:“不见!”
“是!”侍卫领命而去,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片刻后,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天而降,轻轻飘落到凉亭外,怒道:“你们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儿子,为何要对本王避而不见?”
安王妃见他满眼愤怒,冷冷一笑:“安王爷,你对我们母子从未尽过一天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我们为什么要见你?”
冷酷绝情的质问钻入耳中,安王爷怔了怔,看着凉亭里安王妃苍白的小脸,倔强的神色,与记忆里那个坚韧不屈的女子重合,恍如隔世,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阿菱!”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安王妃怒喝着,气势陡然凌厉起来:“马上滚出我家!”
相隔十年,初次见面,她对他还是那么疾言厉色!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
安王爷眸子里浮现一丝复杂的情绪,低低的道:“我来看看……儿子!”
“枫儿是我的儿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安王妃语气冷冽,字字嘲讽,与刚才那个和蔼可亲的安王妃,简直判若两人。
安王爷低垂了眼睑,沉声道:“我们血脉相连,是亲生父子,这一点儿不会改变!”
安王妃不屑的嗤笑:“你现在知道你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了?当年枫儿出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王爷闻言,紧紧皱起眉头:“你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那是意外……”
“意外?”安王妃笑,嘲讽的笑:“是啊,意外,枫儿被安晓月推进水塘差点淹死,那是小孩子在玩闹,不知轻重的意外,枫儿喝的风寒药变成了巨毒,险些丧命,那是药材太相似,小药童拿错了,也是意外,如果枫儿因此死了,你也会判定为意外,不会流一滴眼泪吧!”
沐雨棠皱起眉头,招招狠毒,欲置人于死地的意外啊,聪明人都知道是故意为之,安王爷会不清楚?分明是故意偏袒安晓月。
安王爷沉默着,久久不语。
“以前,你有柴侧妃,有安晓月,完全不在意我们母子的死活,现在也别来烦我们,陪着你的侧妃,庶女好好过吧!”
安王妃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看安王爷的目光,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那死水般的平静,她对这个男子,已经彻底死了心。
沐雨棠能感觉到,安王妃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聪慧无双,如果和柴侧妃较量,她未必会输,她带着安墨枫出府,避开争斗,不是无力争斗,而是那样的安王爷,她不屑要,不屑争。
安王爷久久沉默,一言不发。
“走快点,走快点……定国侯之子孙伟光要向安王府千金求亲啊,精彩不容错过。”
“真的假的?”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怎么可能有假。”
“你是没看到,满大车的聘礼,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真真是羡煞人也。”
百姓们兴奋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安王爷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晓月怀孕的消息只有他,萋萋,府医,晓月,墨枫,沐雨棠知道,他和萋萋,晓月三人不会外传,府医也被他派人严密看守起来了,传扬这个消息的,只剩下两个人:“墨枫,事情可是你宣扬出去的?”
安墨枫斜睨着安王爷,漫不经心的道:“你派暗卫跟了我们一路,我们有没有宣扬消息,你应该很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沐雨棠沉了眼睑,端着茶杯轻抿,她来安府的路上,确实察觉到有人跟踪,没想到竟是安王府的暗卫。
“真的不是你做的?”安王爷和安墨枫接触不多,却知道,这个儿子能力非凡,完全有能力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还不让他发现。
安墨枫轻靠着身后的石柱,慢悠悠的道:“安晓月那蠢货的丑事,我才没兴趣理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也包不住火,安晓月的身孕来的这么离奇,早晚会传扬的人尽皆知,安王爷应该早有准备才是……”
“安晓月出事,你率先怀疑我的儿子,我儿子出事,你帮着安晓月撇清,呵呵,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血脉相连的儿子的?”安王妃看着安王爷,眼睛里满是讥诮的笑,上一秒还说血脉相连,下一瞬就原形毕露了……
安王爷嘴唇动了动,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墨枫有这个能力,他才会质问,并非有意针对墨枫,但他也确实是怀疑安墨枫了……
“你滚出我家,不许再踏进一步!”安王爷的沉默,看到安王妃眼里,就是默认,她眼睛里满是嘲讽,厉声怒喝,不知怎的牵动了病情,重重咳嗽起来。
“娘!”安墨枫一惊,急忙站起身,轻拍着她的后背,缓解咳嗽,看安王爷的目光,冷若腊月寒冰:“来人,送安王爷出府!”
“王爷,请!”侍卫们走上前,对安王爷做了个请的姿势,安王爷看着亲情脉脉,却将他排除在外的母子,眸子里闪掠着复杂的神色,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身后响起安墨枫严厉的命令声:“你们都记清楚了,这里是安府,主人只有我和我娘,如果再有闲杂人等乱闯,乱棍打出去……”
侍卫们唯唯诺诺的称应答声响起,安王爷眼里浮现丝丝苦涩,他在他儿子眼里,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
安王妃看着安王爷走出安府,消失不见,咳嗽渐渐平静下来,嘴唇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神甚是疲惫:“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下,你们慢聊!”
“娘,我送你!”安王妃面色很差,安墨枫不放心她独自回房。
安王妃轻轻笑笑:“只是有些累了,又不是什么大病,让丫鬟扶我回去就可以,你和雨棠一起用膳吧。”
安王妃扶着丫鬟的手回了房间。
沐雨棠并没有再拿筷子吃饭,而是走出凉亭,顺着青石种快步前行,清冷的眸子里闪烁暗芒:“安墨枫,咱们去安王府看看热闹!”
她揭开安晓月的怀孕真相,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孙伟光,天天针锋相对,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心狠手辣男,嚣张跋扈女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真是惊天的消息,不知他们会因这个孩子绑在一起相爱,还是因这个孩子更生了恨意相杀?
安墨枫三两步追上沐雨棠,和她并肩前行,墨玉般的眸子里闪掠丝丝疑惑:“不知这消息是谁透给孙伟光的?”
沐雨棠不以为然的着:“不管是谁透的,咱们只管看热闹!”她揭穿真相,就是想让孙伟光来安王府提亲,和安晓月相互恶心恶心,不过,她还没做动作,孙伟光就收到了消息,京城里真不乏消息灵通的人……
沐雨棠来到安王府时,只见安王府前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王府大门被看热闹的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最中央摆着一箱箱的聘礼,孙伟光穿着一袭大红色锦袍,头发高束,容光焕发,重伤未愈不能站立,他坐在竹椅上,朝着府内高喊:“安王爷,小婿孙伟光,携一百二十抬聘礼前来求娶安小姐,还请王爷恩准……”
话未落,一块石头自府内飞出,对着他狠狠砸了过来……
孙伟光面色微变,身体猛然侧扑,避开了石头,石头重重砸在竹椅上,只听‘砰’的一声响,竹片四溅,漂亮的椅子被砸的粉碎。
众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如果那石头砸在孙伟光身上,就是砸残的节奏啊,安王府不想嫁千金,还准备重伤人,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孙伟光,麻烦你拿镜子照照你那副尊容,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想娶我为妻?”安晓月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看着孙伟光猥琐的身形,忍不住一阵阵恶汗,只是看看,她都讨厌的要死,如果嫁他为妻,和他共枕眠,她会被恶心死的。
孙伟光在侍卫的搀扶下慢慢站起,看着她嫌恶的目光,眼瞳里闪掠丝丝冷冽,她看不上他,他就偏要娶她,弄回家里,狠狠折磨她:“晓月,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怀了我的孩子,若我不娶你,岂不是对不起你?”
此话一出,众人惊的目瞪口呆,难怪孙伟光突然间的送了聘礼前来安王府求娶,原来安晓月怀了他的孩子,这消息真是劲爆。
安晓月以前和孙伟光见面就对打较量,不是讨厌对方,而是爱他(她)在心口难开,只好以打是亲,骂是爱的方式来暗示对他(她)的爱,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看对眼了,孩子都有了……
心狠手辣男,嚣张跋扈女真真绝配……
众人暧昧的目光在孙伟光和安晓月身上来回扫视!
安晓月面色惨白,她怀了孙伟光孩子一事,闹的人尽皆知了,她的身孕瞒不住了,她完了……
眼帘映入孙伟光严重毁容的脸颊,她恨的咬牙切齿,都是他,如果没有他,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大的侮辱:“孙伟光,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