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方博这次没拿他那个铃铛,而是换了一面跟拨浪鼓似的手鼓,说跟拨浪鼓似的是因为鼓的两侧拴着两个小坠头,方博一摇,那两个小坠头就打的鼓面蹦蹦作响。
但跟拨浪鼓不同的是,这张鼓没有下面那个可以抓的杆,所以还要算到手鼓起来,只是因为手抓在鼓面上减少了鼓面的震动,致使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短促。
方博抓着手鼓围着栗雅芳转了起来,口中唱道:“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他连着唱了好多遍,最后蹲下去,用手对着栗雅芳的额头一拍,栗雅芳没反应,他又接着拍了下,栗雅芳还是没反应,方博不信邪的又拍了下……
过了一会儿我看不下去了,连忙制止他,“别拍了,人家这么好看的脸让你拍成猪脸了。”
平心而论,栗雅芳确实长的很好看,再看看她现在已经略显浮肿的脸,也亏方博真下得去手。
方博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应该啊,刚才我那一套做下来没错啊,为什么栗雅芳没醒呢?”
我翻了个白眼,就他刚才那手速,就算栗雅芳清醒过来,也会拒绝吧?
我问他是不是我们俩之前想错了,栗雅芳就是昏迷了,压根没掉魂?
“对了,咱们从秦岭鬼市出来的时候,不是又去百宝店买了几张黄符吗,要不用那个试试?”
方博提出他的建议,但我却有点儿舍不得,从听风阁出来以后,我们口袋里还有点儿鬼钱,于是又回百宝店转了一圈,买了几张必备的黄符。
那黄符在所有的宝贝里面基本算是最便宜的了,但饶是如此,一张最简单的清神符也要十鬼钱,换而言之就是一万现大洋,比大成寿衣店那老头还要黑!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小贤你想想啊,她要是完了,咱不光单子完不成,那二三十万的钱也拿不到了啊,所以我觉得这个投资还是必要的!”
方博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看着栗雅芳的脸说道:“你确定要现在试吗,你就不怕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然后跟你没完?”
他嘴角一抽,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知道她的脸是怎么弄的,咱们就说刚发现她的时候就这样不就行了?”
论厚颜无耻,方博已经登峰造极。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一点的水壶,然后拿出一张清神符点燃,把灰烬没入水中,接着扶起栗雅芳的脑袋,把水壶里的符水给她灌了下去。
做完这些,我看着方博说道:“大方你可看好了啊,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这张清神符要是不管用,钱可得算你的!”
方博没问题的拍拍胸脯,实际上我说的也是玩笑话,买黄符的鬼钱还是他用佛珠换的呢。
清神符的效果出奇的好,我把符水给栗雅芳灌下去还不到五分钟,她就有了动静,虽然有点儿迷迷糊糊的,但已经有要清醒的意识了。
而且,刚才方博弄出来的浮肿,也慢慢的消退了不少,至少看起来不是那么像猪头。
又过了五分钟,栗雅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证明她的意识已经回来了,但却没有醒过来。
我纳闷的跟方博看了一眼,他过去用指甲摁住栗雅芳鼻子下面,也就是人中那块儿地方。
没过多久,栗雅芳突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没分清楚方博在干什么,想都没想就对着方博甩了一个大耳光。
我在旁边没心没肺的偷着笑了起来,这才是现世报啊!
方博无辜的捂着脸,朝栗雅芳说道:“栗女士,有些事情咱们得说明白了,就算你是我的雇主,也不能随便打我,我可是有尊严的。”
栗雅芳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道:“这话得我们问你,你对之前的事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栗雅芳摇摇头,说道:“我就记得那天我自己在家,好像要做什么事情,结果一直也没想起来,然后……然后我就昏了。”
她已经隐瞒我们太多次,我没有马上相信她,而是认真道:“看到那口棺材没,我们就是从那里面发现你的,这里你应该不会太陌生,所以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否则我也没办法帮你!”
栗雅芳神色一变,我更加确定她有很多事情瞒着没告诉我们,但她却马上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是说我之前一直躺在棺材里面?”
她的话合情合理,很好的说明了她的神色为什么变化,而且很容易就把话题推到了一边。
我不得不解释道:“是的,如果不是我们,你可能要在棺材里面憋死了,我们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一种很邪门的方式,所以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我试图把话题扯回来,让栗雅芳认清现实,好好配合我们。
她却丝毫没往我认为的方面去考虑,而是哭诉道:“怎么可能,我记得之前一直在家里,怎么可能跑到棺材里面去了,这里……这里是我婆婆家?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有人曾经告诉我,跟女人讲道理是最没道理的事情,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梨花带雨的女人。
她的思维看似很混乱,一会儿想到这里,一会儿又想到哪里,前面还在奇怪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后面马上又担心起她婆婆,也就是安卓文的母亲。
如果我要追着她的思维跑,大概一天也没办法跟她理清楚,索性咳嗽了一声,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栗女士,现在不是想你说的那些事情的时候,现在我要你做的,是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我,而不是东拉西扯到处整一些没用的。”
栗雅芳还想解释什么,我直接蛮横的没让她说出来,而是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栗女士,有些事情如果真挑明了,那就一点儿都不好玩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