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根本就是害怕打针而已】
人在失去意识之后会变得更重。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道理,但是现在的秦渊,真的,超重的!
童瑶站在门口,扛着“从天而降”的秦渊,心里别提有多累。善良如她,并没有直接将秦渊推开——当然也因为她根本推不开。她一步步艰难地走进秦渊的房子里,用脚勾上房门,最终成功将晕倒的秦渊丢到了沙发上。
回头看看,就几米的距离,简直跟走了一个世纪一样久。
童瑶前后扭动着自己的胳膊,活动活动肩膀,然后才走到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沙发上的秦渊身边。
第一件需要确认的事情——童瑶把手放在秦渊的脖子上——还好还有脉搏,他还活着。
第二件事情。童瑶坐到一边推了推秦渊,“秦渊,秦渊?”又是使劲儿推了推,推得他身体差不多快要翻转过来了,“醒醒,醒醒。”
秦渊没有醒来,继续以非常不方便的姿势躺着。
童瑶想了一下,刚才看这家伙的脸惨白之下还有些泛红,也许是发烧了。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比想象的还要烫一些。
童瑶这下慌了手脚,赶快把秦渊翻转过来,让他安稳地躺在还算宽敞的真皮沙发上。想了一秒钟后掀开了他的领口,一抹,胸口也是烫的,还冒着汗水,湿哒哒的。
童瑶嫌弃地把手上沾染的汗渍擦在他的浴袍上,然后拿出手机来,打算叫救护车,可手腕却忽然被抓住了。
好家伙,刚刚丢你,推你,喊你都不醒来,现在要叫救护车就知道害怕了?啧啧,这么大人了,居然怕上医院。
“别……别去医院,我没事儿……”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几乎是用气音才说出了这句话。
童瑶皱起眉头,理了一下思路。他在热搜榜上已经呆了一周了,要是去医院被发现,估计又要再躺一周,换做别人还求之不得呢。
童瑶瘪瘪嘴,挤出自己心底里一直妥善保存着的善良,问道:“那要我怎么做?”
“水……水……”
水?演古装剧嘛?
她冷哼一声,走到秦渊的厨房,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水壶倒了一杯水正准备递给秦渊,可手里的杯子却只传来冰冷的温度。她瞥了一眼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秦渊,叹了口气,找来热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童瑶用冷水和滚水兑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温水才走回客厅,把水杯递给他。
秦渊结果水杯后,嘶哑着嗓音抱怨道:“怎么这么久?”
童瑶无视他的埋怨,拿起摊放在茶几上的药丸塞进秦渊的嘴里,然后一口温水直接灌了下去。秦渊起先有些惊讶,但是好在水不烫也不冷,很好送药。
童瑶做完这一切后,又返回厨房,打开冰箱,在冷藏柜里找到了一听冰啤酒放在了秦渊的额头上,又抓起秦渊的左手,让他自己扶着额头上的啤酒罐子。
“嘶——好冰!”
“发烧就不要说话。”童瑶清了清嗓子说,“你自己okay嘛?你把保温壶放到哪里了?”说罢,她又被秦渊抓住了胳膊。
有完没完啊!一直跟病人待在一起,很可能会被传染的。她要是感冒了还怎么工作啊!
“扶我。”
童瑶想,他应该是嗓子疼所以才忽略了费唇舌的“请”、“拜托”、“好不好”和“谢谢”,所以千万不能生气。
她伸手接过秦渊那像慈禧太后般抬着的贵手,弯着腰扶起他。
事实证明,这一次秦渊没有把全部的重量全都靠在她的身上,只是需要她给自己当个导盲犬。
童莲英把秦慈禧伺候回了卧室的床上,帮他掖好被子,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冰啤酒冰过了,确实没有那么烫了。
童瑶把已经不冰的啤酒罐子拿回冰箱里冰着,又拿了一罐新的回来,轻轻抬起秦渊的脑袋,把啤酒罐子垫在了他的脖子下面。这样的姿势可能稍微有些不舒服,不过好在床很软,枕头也软,所以能够缓冲一下他的脖子。
秦渊皱了一下眉头,大概是童瑶的动作有些粗暴,或者脖子下面的罐子太冰了,但他现在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保温壶在哪儿?”童瑶难得居高临下地站在床头问秦渊。
秦渊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说道:“厨……厨房……的柜子……”
得到了需要的信息,童瑶转身就走,可秦渊又在后面沙哑地开口:“谢谢。”
童瑶回头,正好撞上秦渊的眼睛。他分明是闭着眼睛的,而且睫毛过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球,但是童瑶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神。
如果非要找一种动物来形容的话,现在的秦渊像是下雨天流浪在外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打着颤儿。
要说品种的话,就随便那种路边的杂种狗最贴切了。
童瑶皱了一下眉头,转回去,径直走向厨房。
她在厨房灶台上面左手边的柜子里找到了她们家的保温壶,已经洗干净晾干,拧开来还能闻到一股洗洁精的清香,甚至壶身都被抛光过一样闪闪发亮。
她不自然地扬了一下眉毛,然后拎着保温壶就往门口走。手旋转门把手,拉开那木质大门,十秒后又重重关上。
她快步走回客厅,脱下大衣和背包,规整地叠好放在沙发的一角,然后走到厨房。她在下方的柜子里找了一圈,最后在水池下的柜子里找到了米缸。一杯米,三杯水,上灶台开大火,煮滚后转小火。
她卷起袖子走回卧室,脚下是一双棉袜,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有些冷。房间里的秦渊睡得不是很安稳,身上冒着热气,被子已经被踢开。童瑶偷偷啧了一下嘴,然后去浴室里洗了一条毛巾出来,把他的脸和脖子上的汗水都擦了一遍,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把胸口和肩膀露出来的地方还有手臂也大致擦了一下。其他地方,那就自求多福好了,反正她又不是专业医护人员,就算他被她这么折腾死了,应该也不用负太大的责任吧。
她搬了张椅子做在秦渊的床边,无意见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通告单。
童瑶饶有兴致地拿起来看着,今天是一个打歌的节目,明天还要飞去外地做宣传,真是繁忙啊。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去医院打一针啊,马上就能好了,扛过这一波之后再休息啊,为什么不去打针的?
难道是怕打针嘛?
童瑶看着秦渊的睡颜,脑海里开始自动播放他拉着自己的手,撒娇地说着“我不要打针,不要,不要嘛”的画面。噗,童瑶没忍住笑出声来。
***
秦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童瑶早已不在家里。秦渊提着酸胀的身体从被窝里爬起来,冲了一把澡后才走到客厅。
客厅里已经是空荡荡的,茶几上留了一个半截黑半截白的小炖锅,他走进打开盖子,居然是一锅白粥。左右看看,旁边并没有什么字条,但他想,这应该是童瑶做的吧。
满心欢喜地拿起勺子,刚刚插到白粥中间,就被其粘稠程度惊吓到。这,已经是白米饭了吧。一插到底,结果最底层还有一层又硬又软不像是锅底的东西。他艰难地拨开上层依旧是白色的米粒,果不其然,最下面一层已经是完全的焦黑,锅巴中的锅巴了。
可能是煮的太久了吧,秦渊这样想着,张开嘴,撕扯着喉咙吃了一口。
“他妈真难吃。”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咽下了半生不熟的米粒,然后把剩下的连同被烧黑锅底的小炖锅一起丢进垃圾袋里。
这玩意儿要是吃完,他一定病得更重。
秦渊刚刚处理完童瑶留下的生化武器,吴昊昊就打来了电话,然后三十分钟后,他就下楼上车,直接去了机场。
“你们两昨天没事吧?”前排的黎浅芝问道。
昨天,他们为了宣传新专辑去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结果,大冬天的,被丢进了冰水里面。做艺人有时候就这样,说不愿意,就可能被说是耍大牌,即使他们真的是大牌也不能耍大牌,更何况现场的主持人在内哪一个不是比他们出道早的前辈,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之后江淮去医院打了一针,秦渊只是开了药,然后强说自己没事儿。
怕打针这种事情说出去,他秦男神的脸往哪儿搁?
不过好在,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个矮陀螺跑来,抱在怀里软软的,但是力气大的要命,还把他随便地堆放在了沙发上,他差点儿没头冲下滑下去,要不是身上没力气,他一定跳起来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