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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六年五月,萧渡带领一万人马从京城出发,又持文帝赐得兵符集合燕州、幽州的几万人马,赶到平渡关与萧家军汇合。在平渡关苦战半月的萧家军终于守到侯爷亲自率兵增援,一时间军中士气如虹,纷纷呼喝着一定将蛮子们赶回老家。

但木戎与芜国组成的二十万黑骑联军集合了两国最精锐的兵马,誓要一雪前耻拿下平渡关,将中原踏平在自己的铁蹄之下。双方鏖战数月,各有胜负,战况持续僵持。

这一日,萧渡带兵大胜黑骑军,将其逼退至城外五百里,经过十几个日夜,终于能率军回城,同时吩咐士兵们加紧修固城墙,挖深战沟,以防敌军下一次强攻。

随后,萧渡来不及卸甲就飞奔回府内。卧房中,元夕正在低头缝补一件袍子,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她脸上,手中的针线绕着细尘飞舞,微弓的身子在金黄色的光晕中映出恬淡又温馨的画面。萧渡不由弯起嘴角,抱胸靠在门边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战场无情,他从血腥与杀戮中走出,唯有看见她,才能涤清心中的罪恶,找回一份归属。

元夕听见门边有动静,抬起头便看见萧渡披着一身风霜含笑望着她,连忙放下手中针线,飞奔扑进他怀中,又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萧渡的心“砰砰”跳跃,却连忙隔开她,道:“别,我身上脏。”

元夕却摸着他的脸眯眼笑道:“我家相公是大英雄,这可不是脏,是你得胜的标志。”然后,她又抱着萧渡好好温存一番,才依依不舍地吩咐婢女打来一桶热水,推着他去洗澡。

热气翻涌,白雾蒸腾,萧渡将身子整个泡在热水中,舒服地轻哼出声。这一仗打得十分艰苦,幸而他亲自带兵包抄进黑骑军左翼,才以围合之势大挫敌军,折损了对方上万兵马。只是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黑骑联军的粮草就在后方,可以随时退守回到草原,可如果京城那边补给出了问题,平渡关便会陷入危险。他不由又想起五年前那惨烈一幕,心中顿时一阵烦闷,紧紧地皱起眉头。

这时,一双温柔的手自后方饶了过来,为他抚平眉心,元夕拿起巾帕为他擦着背,又柔声道:“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歇歇,其他的事以后再慢慢打算。”

萧渡回头望着那张日思夜盼的眉眼,背后是她的手一下下摩擦着肌肤,顿时感到全身燥热,腹中腾地窜起一把火来。他拉过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亲,突然发力猛地将她也拉进了木桶中。水花飞溅而起,元夕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坐在萧渡对面,全身上下被湿了个透。萧渡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紧紧贴上自己的,带着坏笑道:“你也一起洗洗。”

元夕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洗个澡都不规矩,我可不陪你疯!”

可她的力气哪敌得过萧渡,还没挣扎两下就被压在桶边上狠狠吻了下去,一直被吻到软软依在他怀中,萧渡才叹息着贴在她耳边道:“夕儿,我好想你。要是能把你拴在身边到哪都带着就好,可战场那么危险,我怕……”

元夕为他这孩子气的话有些好笑,但想到他每一次出征就是在生死间来回,又觉得有些心疼,于是趴在他肩上把玩着他的湿发,道:“等你打赢这场仗,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萧渡的眸色黯了黯,就算打完这场仗,将芜人赶回去,他们却是再也回不去京城了。既然走到这一步,要回京就必须得与皇城一战,夺回那个千万人之上的位置。他突然觉得十分疲倦,只有怀中这温软的身子能让他感到安慰,于是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气,迫不及待地扯开她的衣衫,在光洁软嫩的肌肤上不断啃咬着,大手也放肆地一路往下,只弄得水花翻滚,热浪荡漾。

元夕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撩拨得浑身酥软,迷迷糊糊地让他得了逞。一时间,屋内只听见水花啪啪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谁知萧渡憋得太久,激情处竟忘了他们还身处小小的木桶,只是一味强攻,终于,两人身下的木桶受不起折腾“砰”地一声炸开,水花溅地到处都是,正在激情处的两人就这么顺着水流栽了出来。

门外的侍卫听见声音,连忙拍门喊道:“侯爷?出了什么事?”萧渡抱着元夕尴尬地倒在地上,怕门外的人闯进来,连忙扯过架上挂着的布巾将元夕的身子包住,又狼狈大喊道:“没事,你们先别进来。”

门外的侍卫呆呆看着水从门缝处渗出来,搔了搔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侯爷既然说不让他们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又互相嘀咕着站回门边。

萧渡见门外没了动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时身下的元夕早已臊得满脸通红,捂着脸从指缝中瞪着他道:“都怪你!疯起来也不知道挑地方,现在怎么收拾。”

萧渡许久未见过她这副脸红害羞的模样,心中越发按捺不住,干脆一把捞起她的身子往里间抱去,“好,那我们现在就挑个好位置继续。”

终于,几番颠龙倒凤后,元夕被折腾地浑身酸痛,依在萧渡怀中昏昏睡去,当两人再度转醒时,已经快到日暮西山之时。元夕懒懒睁开眼,借着昏黄的光亮看见一地的水渍,这才想起外间还是一片狼藉。洗澡的木桶裂成了几半,两人又躲在房里一天都没出来,外人见了一定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又捂脸哀叹:以后她算是没脸见人了。

萧渡却是从不在乎这些事:反正是和自己娘子亲热,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还容得外人说什么闲话。眼前天边就要布满晚霞,他突然想起一件心事,连忙拉元夕坐起道:“快穿好衣裳,我带你去个地方!”

元夕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却见他一脸兴奋地望着她,只得穿好衣裳,与他共乘一骑往街上行去,元夕本有些害怕马上颠簸,但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内心便觉得无比安定。

两人一直骑到城西的黛霞山下,萧渡扶着元夕下马,又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牵着元夕道:“我们上山去看日落,现在应该还赶得上。”

元夕早听他说过边关的落日极美,此刻也顾不得疲乏连忙跟着他往山上走,萧渡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元夕正提着裙裾十分吃力地跟着,索性蹲下将她直接拉上背来,“我背你上去。”

元夕伏在他宽厚的背脊上,弯起唇笑了起来。萧渡生怕赶不上日落,背着元夕疾步朝山上爬去,才爬了一半,额上便沁出豆大的汗珠。元夕有些心疼,一边替他擦着汗一边道:“要不我还是自己下来爬吧。”

萧渡呵呵笑道:“只管趴好就行,你家相公几十万大军都敢对阵,还背不起你一个小娘子。”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柔声道:“说了要背你一辈子,怎么能半途而废。”

元夕歪头靠着他的肩,只觉得这漫山的野花全开在了自己心上,溪涧流水淌过心尖,留下蜜一般的清甜。

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萧渡将元夕背上了山顶,然后便一头栽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元夕连忙解下他随身带着的水囊喂他喝下。萧渡就着水囊喝了几口,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扯着她道:“我要你喂我。”

元夕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见他摆出一副你不喂我就不喝的无赖态度,只得叹息着摇头,含了口水在嘴中俯身喂给他。谁知萧渡喝了水却扯着她的小舌不放,元夕又好气又好笑,挣扎着要起来,萧渡却轻轻按住她的头,翻身将她压下继续吻着。两人方缠绵一刻,萧渡突然抬起头,引着元夕坐起,道“夕儿,你看。”

只见浑圆鲜红的落日一点点沉入河面,将蜿蜒的河水映起霞光万丈,夕阳染得远处的草原泛起金光,一只雄鹰展翅,翱翔过连绵的山脊、斑驳的城墙,这便是诗中所说得长河落日,大漠孤烟吧。

元夕看得有些痴了,萧渡将她的头扶着靠在自己肩上,两人并肩坐在山顶静静欣赏着这壮丽的美景。一直到那光亮一点点被河面吞没,元夕才轻轻开口道:“好美,这落日真的很美。”

萧渡却轻轻吐出口气,道:“夕儿,你会不会后悔。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本可以好好呆在京城,享受锦衣玉食,根本不需要来边塞受苦,过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

元夕攀住他的手臂靠在上面,道:“如果不是你,我一生都只会是一个困在方寸之地的小姐,或是只记挂着御夫教子的夫人。阿渡,我喜欢这里,哪怕陪你塞外放羊,做一对再平凡不过的牧民夫妇,我都觉得欢喜。”

萧渡将她搂的更紧些,有些迟疑地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要做皇后。”

元夕连忙抬起头道:“我不想,我也不想你为了争那个位置,让中原再起战火,变成让让百姓受苦的罪人。”

萧渡握紧她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又何尝想要如此,可现实残酷,若不拼尽全力爬上顶峰,那人一定不可能放过他们。他们这一生,到底能不能由得他们自己去选择。

最后一丝金光渐渐消逝,金乌换了玉兔高悬天际。骆渊望了望照在城墙上的月光,领着身后的士兵们踏入了城门。

他自从帮侯府众人逃出京城之后,便随着他们一起住在了城内。萧渡不愿埋没他的才华,瞒着赵衍让他做了个挂名军师。骆渊虽未亲历过战场,却熟读兵书又喜爱钻研,在他破解了一个敌军阵法大胜黑骑军后,以前对他吃怀疑态度的主将们终于对他刮目相看,都尊称他一声骆先生。今日他领着一队人马去河边筑堤,一直到天黑才回城中。

他先去了将军府准备向萧渡汇报今日的进度,谁知却听说侯爷带着夫人去了黛霞山,于是只得转往医馆,想去看看这一役中救回的伤兵。

医馆中充斥着哀嚎声和痛哭声,骆渊重重叹了口气,正待往里再走,突然听见一间房内有人大声嚷嚷着:“真的!我真的亲眼见到了那山里的神医,传言他如神仙转世,从未有他治不好的病症。“骆渊心中一动,立即想起一个人,便猛地停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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