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歆眼内沉静，望向前方，此阵便是由那四人布置，这四人中，有三人和古歆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在客栈与迟暮老人发生争执的两男一女，除此之外，另外一人修为才炼气五层而已，他神色恭敬，显然是听从那三人调遣。
“此阵攻击力强，炼气大圆满以下修士无幸存的可能，炼气大圆满修士想要突破出去，也得付出代价。”迟暮老人显然也发现阵外四人，他幽幽开口，收回目光时，一双老眼盯向古歆，“而你，却是个意外。”
“老前辈就别消遣我了，快破阵吧。”古歆笑了笑，手上灵力输出变小，水柱只包裹自身小小范围，如此一来，有些金光便从侧面穿透而过，直奔后面的迟暮老人。
这下，迟暮老人想不出手也不行，不过他没什么大动作，幽幽看了眼古歆，打出一道防护，轻轻一晃往侧面挪移一步，这一步就是三丈。
正在这时，那小小的光幕里恰好有一个人爬出，由于迟暮老人的让步，使得这人一出来就暴露在阵法之下，他面露惊恐，来不及痛呼，甚至脑袋还没转过思绪，身子就直接崩碎，道道金光把他淹没，血肉横飞。
这一幕落到古歆眼里，双眸闪了闪，似笑非笑地看向迟暮老人，道：“老前辈好手段。”
迟暮老人轻轻一哼：“我们若破了阵法，岂不是让这些人凭白捡去便宜，如此倒不如各凭本事，谁能站在这里，算有好本事，若不能，只能算他命该如此，死不足惜。等该死的都死了，剩下的再一起破阵，最好不过。”
迟暮老人毫不怜惜，心存那些大宗门一样的想法，少一个人就少一个竞争。
“老前辈的心好狠。”古歆摇了摇头，不过她目光坚定，也没有怜惜，她还做不到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她只是个小女人，没有那么伟大，要想伟大也得有那个实力、那个命，如若不然，在残酷的修真界，哪怕牺牲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别人的感恩，如此不止，说不定别人还会倒打一耙。
所以在这里，根本没怜惜的必要。
须臾，古歆眼内闪过明悟，轻笑一声，释然道：“老前辈深谋远虑，是晚辈目光短浅了。”
迟暮老人捋着长胡，明知故问：“小友何出此言？”
古歆笑道：“依晚辈之前的意思，是把阵法破除，放外面那些人进来，再组织一起对付布阵之人，不过现在想想，却觉得此法不切实际。破去阵法，放那些人进来后，若是布阵的四人矢口否认，我们无凭无据，将难以煽动群众，更不用说一起对付破阵之人了，指不定，还会被安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最后，古歆说道：“如此，无异于自讨苦吃。”
迟暮老人眼中精光一闪，赞赏道：“小友聪慧过人，仅仅这么一会，竟分析得如此透彻，换作老朽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能做到如此明镜。”
若不是古歆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迟暮老人还真有种把古歆收为徒弟，交好的想法，不过眼下却是不可能的了，想起接下来的计划，迟暮老人眸底凌厉一闪，暗道：“可惜了。”
“老前辈过奖，那依您的意思，是存活下来的人一起破阵，再一起对付那四人么？”古歆眼睛不眨，她基因良好，许多方面是同龄人不及，有些东西一说就懂、一看就悟，她能走到现在，不只是因为母亲留下的奇宝，还有一部分是她自身的关系。
“没错，总比我们二人对付那四人的好，虽说老朽有能力对付他们。”迟暮老人幽幽道。
“老前辈说的在理。”古歆眸光一闪，知道迟暮老人接下来的打算，唇一扬，学着对方身子往旁边一挪，让出位置，静候外面修士的到来。
不一会儿，阵法内，多了一名炼气大圆满修士，这修士见他们一老一少不破阵，心思一动，也没有出头去破阵的意思，跟着静静等候。
入口处不停有修士爬地而入，陆陆续续有人死亡，有几人有幸站在阵法里，却无人破阵，形成诡异的一幕，阵外四人见了皆是感到奇怪，其中，粗犷汉子忍不住道：“他奶奶的，这些人脑袋坏了么，怎么个个傻愣愣的杵在那里，也不破阵，他们想做什么？”
文弱书生样的男子眼内一凛，开口道：“他们不是傻，而是聪明过头！”
粗犷汉子不解，粗声粗气道：“这是什么意思？说反了吧，他们是傻得过头了，不破除阵法找我们算账，而是站在那里等死。”
“不，他们不是等死，而是在等，等绝佳的时机。”
自始至终，未曾开口的蒙面女子突然说道，声音淡淡，一席白色纱裙，半遮脸的面纱给人一种幻想，眼睛望着阵内，露出了然之色。
“你也这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粗犷汉子绞尽脑汁都想不通，脑袋转不过弯。
“势单力薄和人多势众比起来，自然是人多势众好，他们就是想集齐一部分人来对付我们，且这个做法，还带了一种激励，眼见诸多修士死亡，联想自身，难免生出恼意，对我们生恨，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文弱男子道。
“且死去大部分人，竞争变小的同时，又能轻而易举的除去我们，一举两得。”女子声音清冷，眼内闪过一抹智慧的光芒。
“依眼下的情况发展，怕是不妙。”文弱男子皱起眉头，神识慎重。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一起对付我们！他奶奶的，这谁出的鬼主意，太狠、太绝了！”通过解说，粗犷汉子总算明白，惊讶非常后，懊恼起来，“一人两人或许好对付，若是七人八人，纵使我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对手。”
“本来计划把他们一个个攻破，却出现这种情况……”修为最低的那男子身子颤抖，面露忧虑地说道，他这点修为，可抵不过这些人的追杀。
“眼下我们怎么办？要逃吗？”粗犷汉子问。
“逃！”女子吐了个字，接着冷冷瞥向古歆位置，“不过她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