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il对于隋颍疏这种时而大条时而又十分敏锐的小动物神经默默咬牙,把手从口袋里撤出来,“没有。”
“……噢。”隋颍疏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死活要看的想法,毕竟那也算他的*嘛。
见隋颍疏没再追问,Neil松了一口气,对她道:“先去画室吧。”
“好。”
隋颍疏的脚步声远去后,Neil走出几步探头看了看,确认她真的走了后,连忙把口袋里的小内裤拿出来,左看右看,拉开他放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的抽屉,把它藏在最下面压着后,他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摘掉手套洗了把脸又把手套戴上,然后下楼,一直走到画室门口,才猛然想起自己应该把它丢到厕所里去冲掉毁尸灭迹,而不是藏进自己的衣柜里!
……算了,等回去睡觉的时候再弄吧。
接下去的几天非常的平静,平静到当Neil被告的消息出现后,宛如平地雷炸。
Neil曾经车队的队员们、朋友们、生意伙伴们等等等等,没有一个不打电话过来问一下的,庄园里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周洁兰真的把Neil给告了,说实话隋颍疏感觉她还是蛮大胆的,她到底从哪儿来的勇气以为自己会赢?在隋颍疏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Neil解决不了的,他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神,无所不能。
可这次,好像出了点问题。
隋颍疏见他回来,面无表情有些阴郁的模样,担心的凑上去。
“老师?”
“没事,会解决的。功课做了吗?”他问道。见隋颍疏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就让她上去做。
隋颍疏上去后,玛丽女士便脸色难看的朝Neil走了过去,“已经查出来了,是她。”
跟周洁兰抢孩子这件事,本应该是十分简单的事的,周洁兰过去的事只要翻出来稍微花费点时间就能剥夺她的监护权,到时他将成为了孤儿的韩商言领养过来就可以了,虽然中间也许要花费些精力和时间,但是现在问题来了。
有被炒鱿鱼的佣人告诉律师并且拿出了证据证明韩商言在庄园里生活的情况,这位不足三十岁的男人虽然给了他不愁吃穿不受打骂的生活,但是却不曾履行过家长该尽的职责,他一个礼拜都不一定能跟那孩子一起吃上三顿饭,更别说帮助他走出那个孤独的世界……如此一来,问题就多了起来,法律不会将孩子从亲生母亲身边抱走递给那个有钱却没能履行义务的人,更何况他还并不完全符合收养人除了足够的经济基础之外的条件,连最重要的伴侣都没有。
可以说,这场官司硬要打的话他和周洁兰会两败俱伤,韩商言最终会真的成为没有监护人的孤儿,并且被送回中国的某一家福利院去,中间会发生点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法律日渐完善的今日,要领养个孩子也不是件你觉得养得起就能去做的事。
特意弄的偏暗的灯光将那一块笼罩在晦暗下面,即使被黑色的皮所包裹覆盖,也能看出长而美丽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那双流淌着暗色流金般的眼眸一片晦暗,似风般自言自语的低喃轻轻响起,带着些许恍然大悟,“原来目的是这样么……为了试探我……”
第二天隋颍疏下来吃早餐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发现,向来这个时间只有她自己的餐桌边上,多了一个人。
那个女孩朝她露出怯怯又可爱的笑容,就像一只毫无攻击性的草食动物,更让隋颍疏在意的是,她正坐在Neil主位左下手第一个位置,而隋颍疏向来是坐在韩商言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的座位上。
这会儿Neil还没起床,可看到那个叫小贝的女孩就坐在距离Neil那么近的地方,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也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
“早、早上好。”她声音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吐出来的英文也如同小动物一样可爱。
“早上好……你今年几岁了?”隋颍疏坐下来看了眼早餐,没忍住问道。
“刚、刚刚成年两个月。”
所以说她比她大一点呢,长得一张娃娃脸就是好用,看着小那么多。
隋颍疏点点头,往吐司面包里抹果酱,吃了两口,觉得今天气氛有些怪异,她一边吃一边看了看,发现今天佣人都是低着头的,连玛丽女士也不例外,难道Neil出事了?
“Neil先生出什么问题了吗?”隋颍疏看向玛丽女士问道。一般有外人的时候她从不叫Neil老师,很显然这会儿这位小北姑娘就是个让人怀疑的外人——这几天似乎一直住在庄园里,但是又没有住在城堡里,总有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玛丽却同情的看了隋颍疏一眼,摇了摇头,“先生好得很。”
隋颍疏抹了把脸,不知道玛丽是在同情她什么,不过算了,自从她住进来后玛丽管家就看她各种不顺眼来着,她这样想着,结果上完课回来后,发现其他佣人们看她的眼神也怪异了起来,就像小贝出现当天她们看她的眼神一样,充满同情的,好像她是马上要被情人给一脚踢掉被新人取而代之的可怜虫,一些跟她关系比较好的佣人……那眼神更是黏糊糊的!
到底怎么回事?隋颍疏觉得莫名其妙的走进城堡里,韩商言正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小贝坐在他身边微笑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惜小孩似乎沉浸在新闻的世界里,对于她的话毫无反应。
隋颍疏皱了皱眉,“商言宝贝。”
韩商言立刻扭头看过来,飞快的跑了过来,啪嗒一下抱住她的腿。
隋颍疏摸着他乌溜溜的发,看着那个小贝,小贝朝她露出腼腆羞涩的笑。
隋颍疏看着那笑,又觉得心塞了,可她这庄园又不是她的,她也算是客人,怎么能管主人家里又住进来什么人呢?
气氛古怪,只有电视里播放新闻的声音。
直到二十来分钟后,Neil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那双金棕色的眼眸毫不停顿的掠过小贝,落在隋颍疏身上,“站在那里干什么?今天不下厨了?”
韩商言立刻抬头看隋颍疏,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干净明亮。
“……下啊。”隋颍疏怔了下,暗示性的看了小贝一眼,他怎么好像没有跟她介绍一下的意思呢?为毛啊?这样她感觉很心塞耶!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学生啊!
“那就去吧。”Neil还真没有跟她介绍的打算,他顿了顿还说:“关于昨晚的惩罚……今晚的晚餐就由你来做。”他想到了该怎么惩罚隋颍疏了,不乐意她干粗活的话,那给他们做顿晚餐也行,当然,他绝对没有很期待。
原本露着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看着隋颍疏的玛丽立刻表情龟裂,难以置信的看着Neil,随后又渐渐变成原来那张禁欲老修女的面瘫脸。原来她又失算了,他们家先生在这个女孩上还是不对劲,以前是暗示,这会儿直接冠冕堂皇的命令了。
“哦。”隋颍疏又看了小贝一眼,鼓了鼓两腮转身往厨房走去,韩商言巴巴的跟着。
厨房有一大一小两个房间,大的是给佣人们做饭的地方,小的是给Neil做饭的地方,之前跟着Neil去了中国的那位厨师桑德是小厨房的主厨,由于隋颍疏这一段时间来晚餐基本自己做,所以两人也迅速的混熟了。
一进小厨房,隋颍疏便问他,“桑德大叔,你知道那个叫小贝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吗?”
正哼着歌准备材料的桑德一听,手一抖,差点割到自己,他紧张的看了隋颍疏一眼,然后不擅长说谎的心虚的转开头,“这个……我不知道……别、别问我这个问题……”
隋颍疏特别想威胁他,为什么一提到小贝他们这一双双眼睛就古怪的往她身上瞄?难道说她是Neil新收的学生?被别人送给他之后,她发现她有天赋,就收她为徒了?他们以为她要失宠了?想想,这解释还真合理……
隋颍疏无语的在原地站了半响,然后去桑德大叔那里挑点肉和菜开始干活。
上菜出去的时候,小贝已经不见了踪影,隋颍疏问他:“小贝呢?”
“在后院,怎么?”Neil盯着前面的两盘他这辈子没吃过的菜式——瘦肉炒西兰花、炒菠菜——真是有够简单的,他怎么会突然想尝一尝呢?是因为韩商言每次都吃的一副胃口大开的模样?
后院有两栋佣人住的大别墅。
“这就走啦?我还炒了她的份呢。”她还以为她会跟他们同台吃晚餐来着。
Neil闻言蹙了蹙眉,“为什么做她的份?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哪有不喜欢……”隋颍疏低头嘟哝,“我就是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在这里……”早上还跟她同台吃早餐,这会儿又不见了踪影。
“没什么身份,快吃吧。”Neil似乎并不想让隋颍疏知道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