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遥设置了防盗, 跳着看的小天使请等24小时, 盗文号圆润滚出~“顾教授呢?他怎么没来?”突然有人发现竟然有人缺席,好奇地问了一句。
主座的裴远正在喝茶润喉, 听到这问题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 笑笑道:“今年李教授闭关,顾教授接替他去招生了, 现在应该在接引新生入校。”
问话的人用带着善意的语调调侃道:“没想到顾教授那种社交恐惧的性格, 还能做招生的事。”
裴远双眸微微弯起, 答道:“据他说他招的这个人是个罕见的好苗子,他还说如果不出意外, 今年新生的状元就是他招来的那位陆雨清了。”
有人嘁了声:“别吧, 老顾看人什么时候准过。”
裴远摊了摊手:“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最先开口的杨教授却想到什么般, 扭头对另一个人道:“唐随教授, 今年的入学考试是你负责吧?”
被他注视的是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穿着身深灰长衫, 脸上架着副单边眼镜,整个会议中他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此时笑意加深了些许:“是, 今年轮到我了。”
立即有人忧心忡忡道:“唐大教授你今年千万克制些啊, 你负责的考试总是学生受伤人数最高的,要知道一旦有人受伤就意味着会有人因此退学啊。”
唐随的笑意第一次收敛,他无奈叹道:“每次我都会找我实验室的学生进行试验, 确定没人会受伤才拿去考核新生,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裴远低笑一声, 一语中的地指出问题所在:“实验室三天两头爆炸,那群学生早就饱受历练,一个个灵活机敏皮糙肉厚,怎么能拿新生和他们比。”
唐随恍然道:“是我疏忽了,那我回去再调整一下考核内容!”
裴远颔首道:“好,今天的会议也可以结束了,大家散会吧。”
就在裴远走出太白塔的同时,陆雨清终于走下了火车。
站在太白大学的入口处,他抬眼向上看去,太白的大门雄伟气派,足有二三十米高,在最高处悬挂着一块极简单的木牌匾,上书“太白”二字。
那两个字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正是千年前太白大学的建校人喻言墨亲手所写,陆雨清之前扩充关于修真界的知识时,看到千年前喻言墨原本早已能飞升,却多在人间逗留十余年建立了太白,陆雨清向来喜欢尊重知识的人,因此对喻言墨心怀敬佩。
喻言墨千年来在修真界受万人敬仰,直至他已经飞升千年的今日,他依旧是太白唯一的校长,当然众人早就寻不到他的身影,现在学校事务由负责财务经济的裴远、负责学术研究的唐衍与负责对外沟通的玄啸灵一同负责。
陆雨清结束了对学校基本情况的回忆,跟在顾鹏之身后走进了太白大学的校门。
进入学校后陆雨清环顾四周,单就地面上的情况而言,太白与普通的大学十分类似,已经到了开学季,学校里行人熙攘,年轻的学生们的交谈声有些喧嚣,却显出无限的活力。
但抬头看去,却是普通学校中绝不可能出现的景象,漫天都是飞行的人,飞行方式各有不同,陆雨清看到了之前他乘坐过的飞毯,而在飞毯旁则是各式法器与坐骑。
千奇百怪的飞行方式让陆雨清有些眼花,他收回视线低下头,捏着鼻梁继续向前走去。
没走两步,他却感觉到一阵微风自脑后拂过,他敏锐地抬眼寻找着微风的源头,看到一只红色的鸟盘旋在半空中,这只鸟体型巨大看上去无比气派,显然不是凡俗灵兽。
陆雨清在记忆库中搜索片刻,很快得出结论,这竟然是四神兽之一的朱雀,这样有名的神兽此时竟然成为了他人的坐骑,这让人不得不好奇他的主人。
朱雀的背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驱使自己的坐骑飞到最高处,然后探头探脑地向下看去,很快他眼睛一亮,寻到了一个感兴趣的目标。
“顾——教——授——”年轻人在半空中叫着顾鹏之,同时一压朱雀的头让它向下飞去。
陆雨清看着俯冲的朱雀离自己越来越近,物理公式飞速地在他脑中开始计算,很快就得出年轻人不可能安全着陆的结论,他的表情罕见地严肃起来,对依旧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谁在叫他的顾鹏之喊道:“快跑!”
话音刚落,陆雨清就身体力行地跑出去几米远,还不等他回头,身后就一片骚乱。
“砰!”朱雀砸在了地上。
“啊——”顾鹏之一声惨叫。
“咳咳,啊呀,怎么又落地失败了。”坐在朱雀背上的青年在烟尘中咳嗽几声,小声嘟囔道。
陆雨清转回身,看着面前被朱雀砸出裂痕的地面,他呼了口气,声调中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朱雀背上的青年眼尖地看见了陆雨清,他还记得刚才正是这个人站在顾鹏之身边,于是连忙叫住人问道:“同学!顾教授哪儿去了?”
陆雨清沉默着垂下头,严肃地指了指青年屁股下面。
“啊?”青年茫然地挠头,向陆雨清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在他屁股下面的朱雀的下面,一只手曲成爪状,艰难而孤独地伸了出来。
“噫!”青年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蹦而起三尺高,对自己的坐骑焦急道:“妈呀我闯祸了!雀哥儿你快回巢!”
朱雀听话地飞起,鸣叫着在低空盘旋了两圈,身形渐渐缩小,等缩到普通鸟雀大小后在青年耳边蹭了蹭,渐渐飞远。
朱雀飞走后,被压在下面的顾鹏之终于得以重见天日,陆雨清上前和青年一起把顾鹏之扶起来,关切地看向灰头土脸的顾教授。
作为修真人士,顾鹏之的身子骨十分硬朗,他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就恢复了正常,又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法诀,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教授模样。
“教授您没事吧。”闯祸的青年看上去十分焦虑。
顾鹏之摇摇头道:“没事。”然后他又微微躬身,对青年作了一揖道,“见过玄冥大人。”
陆雨清:“……”这是个什么中二的奇葩名字。
一片嘈杂的批评声中,裴远语调冷淡的话脱颖而出:“恶意伤害同学,严重触犯校规,给李放记大过同时在校内通报批评,各位老师没意见吧。”
一众老师惊讶,在太白大学,记大过堪称最严重的惩罚,大过终生不可从档案内消除,且如果记大过者没有特殊贡献,连毕业证都拿不到。李放是李家的小少爷,也是学校里那位仍在闭关的李教授的小儿子,背景匪浅,众人没想到裴远竟然毫不给李家面子,做出这么重的判罚。
惊讶过后却无人反对,反而纷纷点头,对这个判决都支持不已。
“马主任,”裴远语调凉丝丝地叫住学校的教导主任道:“不可拖延,立即起草通报批评的文件吧。”
马主任擦了擦汗,连连应了声是。
以李家的实力,暗中偷袭一个没权没势的穷小子根本不算大事,只要稍作拖延就可以找关系压下来此事,最后用一个不会进入档案的口头警告作为惩罚交差,马主任甚至已经准备好去收李家的好处费,却听到副校长亲自要求尽快处理,无疑已经给此事盖棺定论。
听到这里,众位老师终于确定李放绝对难逃此劫,纷纷舒了口气,然后不少人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裴远,与裴远共事五年来,他们很少看到他愤怒的样子。
裴远平日里总是笑意温润春风和煦,一副翩翩君子的气度,他怒极时却也从不会失去理智,只是眼角眉梢笑意尽敛,表情冷淡如冰,同时开始全力思考补救方案与惩罚措施。
现在的裴远显然正是怒极的状态,表情紧绷,语气也不带任何温度,让人听他说话都觉得胆战心惊,几位老师难以适应他身周冰冷下来的空气,纷纷不着痕迹地向旁边让了让。
另几位老师突然心生疑惑,不解向来温润淡然的裴远怎么会出离地愤怒,思来想去,只能推断在刚上任的第二年就出现几十年难得一见的伤害同学的恶意事件,让裴副校长心情不佳。
一众老师以为此事已经就此了结,结局还算公平圆满,紧蹙的眉头都散开些,心中虽然依旧惋惜陆雨清与第一名失之交臂,却已经满意了。
唯有顾鹏之依旧不满,他又拍了拍桌子,表情坚定道:“我要求取消李放的成绩!”
此话一出,不少老师都苦笑,他们何尝不想取消作弊者的成绩,只是学校自建校以来,规矩一直都是入学考试的排名只看最终结果,不注重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因此根本无法强行取消成绩。
顾鹏之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咽不下心中愤愤之气,双目紧盯着裴远。
在他的注视下,裴远却突然笑了,不是平日里微风拂面的浅笑,面上的冰雪丝毫没有消融,反而因笑意更显冷淡,他语气平静得异常,只带着若有若无的些微嘲讽:“没有必要。留下他的名次,才能让他更深刻地记住自己费尽心机,最终却一无所得。”
所有人都一愣,裴远身旁的几个老师只觉得丝丝凉意随着裴远淡淡的笑容侵入五脏六腑,不由地又向远处挪了些许,许久,顾鹏之终于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李放不是第一?”
话音刚落,正在旁观顾鹏之与裴远的老师们齐刷刷转头看向屏幕,惊讶道:“他还没有找到唐随!玄冥拦住他了!”
顾鹏之却不满意这个原因,他继续盯着裴远,道:“玄冥一打二根本没有胜算,李放赢面依旧最大。”
裴远却轻声一哼,反问道:“找到唐随就是第一?”
顾鹏之刚想点头,却终于意识到不对,别的老师瞬间也将头转回来,惊讶道:“难道结束比赛的条件不是找到唐随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