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林!
直觉告诉我,林宇一定是去了情人林!
我冲出医务室,撒丫子就朝情人林方向跑去,兄弟们不明所以,只得跟在我后面。
大白天的情人林没有夜晚那样诡异,还有一些小情侣在林子里幽会。
刚刚跑进情人林,就听见前面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兄弟们互相对望一眼,迅速朝着尖叫声的方向跑去。
发出尖叫的是一个女生,小脸吓得煞白,双手紧紧挽着男友的胳膊,娇躯瑟瑟发抖。
那个男生看上去也吓得不轻,看见我们竟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伸手不停地往前指:“吊……上吊……”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竟然挂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中山装,四肢下垂,随风轻轻晃动着,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树枝上挂着一条皮带,那人的脑袋挂在皮带里面,整个人都悬吊在半空中。
“林宇!”我们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飞快地朝着林宇跑了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们浑身都在发抖,亲眼目睹身边的人上吊自杀,这种滋味很难用言语来描述。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林宇这小子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会选择自寻短见?
我们迅速来到大树下面,暴龙托举着林宇的双脚,黑子就像猴子一样窜到树上,解开了皮带,林宇一下子掉落下来,暴龙接住林宇,将他平放在地上。
小眼镜在边上吓得不行:“他……他这是干嘛呢?到底什么事情想不开呀?”
只见林宇脸色乌青,嘴唇发紫,双目紧闭,眉心的黑气好像愈发浓郁起来。
我慌忙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林宇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总算还有气息。幸亏我们来得及时,再晚一两分钟,也许林宇这小子就真的吊死在这里了。
我们轮流给林宇按压胸口,掐人中,所有能想到的抢救措施一股脑儿全部用上了。
“他醒啦!他醒啦!”小眼镜叫喊起来。
只见林宇的眼皮跳动了两下,然后微微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显得很空洞,眼睛里露出一片眼白,怪吓人的。
“林宇!林宇!”
我伸手拍了拍林宇的脸颊,感觉他的脸上冰凉凉的,就像没有体温似的。
半晌,林宇突然一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只见林宇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他的脸颊都在微微抽搐着,嘶哑着喉咙喊了起来:“她来叫我回去!她来叫我回去!!”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不明白林宇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来叫你回去?”暴龙问。
黑子皱着眉头:“我看他的意识好像不太清醒呀!”
小眼镜悄声说道:“他……该不会有间歇性精神病吧?”
黑子说:“很有可能,这几天林宇都是古里古怪的!”
我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浑身冰凉的站在那里,这里面也许只有我能明白林宇所说的意思。“她来叫我回去!”,林宇所说的“她”,肯定指的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不,如果按照胖厨师的说法,应该是穿旗袍的女鬼!
“她来叫我回去!她来叫我回去!”林宇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尖锐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吓跑了好几对路过的小情侣,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宇。
为了防止林宇再做傻事,我和暴龙一左一右架着他,将他拖回寝室。
回到寝室以后,林宇的情绪好像平复了不少,他呆呆地坐在床边上,也不说话。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只是喝了两口水,然后和衣倒在床上,跟挺尸一样。
我们看了林宇一眼,喊了他几声没有反应,翻着眼白,模样怪吓人的。
黑子把我拉到阳台上,悄悄问我:“这两天就只有你和林宇在寝室里面,你知不知道林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眼镜也钻了出来:“我看他的样子,很像是中邪了!”
黑子有些畏惧地看了小眼镜一眼:“你可别吓唬我们!”
小眼镜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地说:“真的!我小时候在西北农村,中邪的事情见的多了,跟林宇这几天的古怪表现差不多!”
“那要真是中邪了,该怎么办呢?”暴龙探出脑袋问。
小眼镜说:“得找个高人,帮林宇驱邪才行!”
“好啦!好啦!”我越听心里越是发寒,本想把实情告诉大家,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
我摆摆手:“大家也别胡思乱想了,林宇可能遭受了一些刺激,现在他的情绪还不太稳定,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兄弟,好好照看着他,别让他再出什么事了!”
众人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天色擦黑的时候,钱多多回来了,一人递上一支烟,又开始眉飞色舞讲他这两天的风流韵事,讲到兴头之处,还忍不住亲身示范动作,这就是荷尔蒙飞扬的青春。
我们叫林宇起床吃点东西,他也不起来,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似的,睡得非常死沉。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打牌的打牌,玩手机的玩手机,差不多午夜过后,一个个都相继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被一阵奇异的沙沙声响惊醒了。
黑暗中,沙沙声响显得很清晰,而且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
那声音持续不断,吵得人无法入睡。
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么清晰的噪音居然没有吵醒其他人,其他人都还在沉睡,只有我一个人醒了,我被那沙沙声响折磨得心烦意乱,于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去门外看看情况。
下床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林宇一眼。
吓!
黑暗中,林宇睁着一双眼睛,露出可怕的眼白,就那样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蓦地打了个冷颤,险些失手从床上跌落下来。
脊背上寒气直冒,这不是第一次被林宇吓着了。
我深吸两口气,平定了一下心神,没好气地说:“你睡醒了吗?”
林宇也没有回答我,我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态度,也不跟他计较,又问了他一句:“听见门外的声音了吗?”
林宇还是不说话,我暗自叹了口气,之前军训那会儿,林宇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感觉他就是个话唠,我都想睡觉了他还拉着我说个不停呢,现在怎么就没有语言了呢?那样子跟电视里的行尸走肉有九分相似。
沙沙!沙沙!
古怪的挠门声依然响个不停,寝室里依然是鼾声震天,那些家伙睡得真沉,一个都没被吵醒。
那声音让我隐隐感到有些发毛,我踮着脚尖,慢慢向门口挪移过去。
这一次我没有穿鞋,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有些凉凉的。
自从上次半夜起来穿上绣花鞋以后,我现在半夜起床都不敢穿鞋了,还是光脚丫来的妥当。
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身后传来幽幽一声叹息:“她来叫我回去!”
我浑身一颤,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乍然听到这句话,禁不住头皮发麻。
我回头看向林宇,只见林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笔直地坐了起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她来叫我回去!她来叫我回去!她来叫我回去!”
我背上的汗毛全都倒竖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在渗透着寒气,林宇的声音有些飘渺,像是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耳畔,带着无比诡异的气息,而这声音,竟然不像是……一个大活人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