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利索地把床单卷起朝浴室走,“这几天不要碰冷水,我让李妈熬了红糖水,下去记得喝。”
“你这是?”
“洗床单。撄”
笙歌因为他的话语脑子放空了几秒,这才吃惊地跟上他的脚步。
浴室里,容瑾捋着袖子,正俯身在水龙头搓着床单上红色印迹,神色认真。
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他是学风严谨的容教授,是一丝不苟的容医生,是高高在上的容总,可无论哪个都与面前这个洗床单的居家男人对不上号。
而且他现在洗的还是……
笙歌耳根子有些红,清了清嗓子才小声道:“容教授,你不用……偿”
“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还没说完,容瑾已经打断她的话,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到她的凉拖上,眉心顿时不悦地拧紧:“换双拖鞋,在外面等。”
她看了眼自己的脚趾,才抬头看向他手里的床单,略有些尴尬地开口:“其实,脏了可以直接扔掉的。”
话落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容瑾的手势一顿。
浴室门寂静一片,唯有水流的声音清晰入耳。
“但是,既然已经洗了……那就洗吧!”最终,还是笙歌打破了沉默。
容瑾顿了片刻后,冲干净手上残留的泡沫,然后关闭水龙头起身把手拭干。
他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往外走,言语里很不悦:“我的话听不懂?”
笙歌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看了眼已经浸湿的床单,“床单不洗了?”
腰上的手一紧,容瑾的声调有些奇怪:“我等会让李妈上来扔掉。”
她闻言,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容瑾见状眸光一沉,阔步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后,找出了一双棉拖,俯身捉住了她的脚,亲自给她换鞋。
笙歌盯着他的头顶,轻声开口:“容瑾,你第一次这么伺候人吧?”
“嗯。”他没有抬头,脱下她的另一只凉拖用手心把她的足底熨暖后,才给她套上拖鞋。
脚底的暖意循着血脉而上,她只觉的浑身都暖烘烘的,笙歌的眼底有些湿润。
容瑾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下楼吧。”
笙歌握住他的手,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印上他的唇,她愣了半秒后,随即环紧她的腰身,毫不客气地回吻。
良久,他才放开他,手指摩挲她微肿的唇瓣,声音哑透了,“你这女人,明知道现在不行……故意的吗?”
笙歌脸色酡红,她刚才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只是……忍不住!
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不顾脏为她洗床单,或许是他低眉为她换鞋的动作太温情,让她心里有了一股冲动,一股忍不住想亲吻他的冲动。
她想吻这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也想吻这个她愿意耗尽余生去爱的男人。
简单来说,那就是荷尔蒙上脑了。
想至此,她抬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开口:“容瑾,我承认我有很多不足,但是我承诺,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当一个合格的妻子,一个合格的容太太。”
容瑾握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声音依旧暗哑:“再说一遍?”
笙歌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狐疑不已:“是耳朵里长茧了吗?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
容瑾捉住她乱动的手:“不闹。”
话落,笙歌不高兴了,她诚诚恳恳的话语怎么在他口中就变成闹了?
她不悦地挣脱出他的身子,闷闷道:“那你当我在闹好了!”
说罢,她负气地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手刚触及门把手,身子就从后面被人拥住,容瑾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抱歉,我以为昨天晚上你没有忍心拒绝我是看我可怜。”
可怜?
这两个字从容瑾口中说出来,让笙歌有些吃惊。
她昨天确实是心软了,但是她把自己重新交给他难道只是因为看他可怜?
笙歌觉得好笑又心疼:“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身后的容瑾一言不发。
她掰开他的手,转过身子看向他,“容瑾,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商博的电话,他提到了容老爷子血液里的药物成分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种药物并不是医院常规药,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瑾闻言拧了拧眉心,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沉:“药物的事情你早知道?”
笙歌嘴巴张了张,不知道如何作答。
容瑾的眸光危险地眯起,语气已是无比笃定:“李婷?”
“是我多问了几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李一刀只是如实告知,关于药物的事情,她是路过主任办公室的听到几句你们的谈话,具体的,她一无所知。”她解释道,不想因为自己失言的事情牵扯到李婷。
容瑾沉沉地盯了她几秒后,才开口:“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笙歌提起的心可算放下,她抬头看向他:“所以下药的人是施维维?她为什么要对老爷子下药?”
“这件事情你别管。”容瑾的声音有些冷,显然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把她挪到一旁后,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容瑾,我们是夫妻,我不愿意你再跟之前那般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这样我会觉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她盯着他的背影,缓缓开口。
容瑾闻言,停住了脚步,他扭头冷冷地看着她:“顾笙歌,时至今日,你怎么还能说出我不在乎你这种话来?”
笙歌本不想跟他吵架,可听着他此刻的话语只觉得有些难受:“你若是在乎我,为什么连亲子鉴定这种事情都瞒着我?”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掌心握紧:“你若是在乎我,怎么会逼着我成为你的棋子?容瑾,难道你能否认,从我签下离婚协议书开始,我就已经掉进你设的局里?”
容瑾看着她,眸光有些晦涩。
笙歌扯唇苦笑:“亦或是你从伦敦回来之后就在设局,你逼着我离开,纵容施维维的新闻大肆报道,你知道就算我不会,大哥也会反击,你的本意就是想让这件事情闹大,否则后面的发布会怎么会精彩?”
“你让小四透露精神病院的地址给我,让我察觉到精神病院,而你笃定我会找你确认,于是实话实说让我去找季琬君的下落。于是,多多莫名其妙生病了,正巧,我认识的人里却有一个现成的兽医,那就是顾如年,好巧不巧,他上班的宠物医院正好就在青云西路,于是我就顺水推舟打听了一些精神病院的事情。”
她顿了顿:“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或许你早就知道顾如年上班的地方,又或许多多生病就不是一个意外,我记得小四送餐的时候每次都会提到多多,有几次甚至故意跟它擦身而过,难道他只是爱狗?可据我后来的了解,他并不喜欢狗。”
“我相信顾如年会训狗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我的异常,但是他的无心之举,却让我和语儿闯入了精神病之中,而我的出现引起内部人员的注意,他们开始防着我,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让我再也没有理由接近精神病院,于是我想到了容皓。”
“只是因为发布会的关系,我并没有来得及接近他,我拜托米拉帮我拿到了发布会的入场邀请,我的原意确实是想毁了发布会,我也做好了一切准备,然而季婉君的出现却出乎我的意料,那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布得局,我,成为了你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容瑾,我自认棋技一流,在你面前却成了班门弄斧!”
“这样的结果你不满意吗?我只是想帮你把受得委屈讨回来而已。”容瑾抬手轻轻撩起她已经激动而掉在额前的头发。
笙歌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她笑了,笑容有些苦涩:“满意,我满意至极。可是难道你不明白,我们既是夫妻,就应该互不欺瞒?”
容瑾的手紧了紧:“你没有必要搅和到这些事情之中,歌儿,我说过,你只需要当好容太太就可以了。”
---题外话---抱歉,浅浅重感冒,头昏昏沉沉难受,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出二更,大伙明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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