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健步如飞。
心脏从来没有这么剧烈地跳动过。
几乎都不用想,他能肯定刚才在射击馆里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她。
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顾笙歌没死!
惊诧、欣喜若狂,无数种情绪从内心里翻涌而上偿。
他想开怀大笑,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追着二人的脚步,他跑到射击馆外,目光不放过一寸地在大街上搜寻着,蓦地视线定格到一处撄。
他心里一喜,急忙朝那个方向追过去。
“顾笙歌!”容皓屏息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点点转过身。
等同的身高,相似的身材,可却不是那张绝美的脸。
容皓的手一僵。
青年女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谁呀?”
他连忙松手:“对不起,我想认错人了。”
“神经病!”年轻女子揉了揉手臂,大概是把他当做了不菲之徒,骂了一句后,迅速挽着友人离开。
他有些错愕,朝四周看了眼,却再也找不见那抹熟悉的人影。
难道是他看错了?
不可能!
那个绝对是顾笙歌。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她去哪里了?
容皓在四周找了一圈都一无所获,这才悻悻离开。
他走后不久,笙歌和沈纾从射击馆旁边的一间店铺里走出。
沈纾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疑惑开口:“小歌,刚才那个男人是?”
笙歌抿了抿唇:“容瑾二叔的儿子,容皓。”
“那你躲他干嘛?”
“不是躲,只是不想见。”她垂了垂眸,自然地转移话题:“语儿朋友开了一家韩国馆,在青云路附近,名字叫金尚轩,我跟她去过一次,味道还不错,我们去那里吧?”
沈纾眼睛一亮:“这家我知道,是很不错,我上次跟同事去了,但是很可惜没排上号,既然你是熟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蹭号?”
笙歌勾了勾唇角:“语儿在那里有专门的包间,我们直接过去就好。”
“……”土豪啊!
笙歌和沈纾吃完韩国料理,又被她拖去商场兜了一圈,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别墅还亮着,只是黎臻还没回来。
芳姨在茶几上压了一张纸条,告诉她饭菜还热着和秦燃已经吃过药睡着的琐事。
她抿抿唇,把纸条揉进垃圾桶后,上了二楼。
她先去秦燃的房间看了一眼,见他睡得安稳,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了澡后,把头发擦半干,她趴在床头有些昏昏欲睡。
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有些恼,手机还在包里,她懒得去拿,想得这么晚会打电话的大概是黎臻,所以也没太在意。
趴在大床上,耐着性子任由它响了一阵后,才重新阖上眸子。
再次要进入梦乡之时,聒噪的铃声再次响起。
笙歌向来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打扰,这回连续被吵了两次,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迅速从床上翻身而起,她急步朝放包的方向走过去。
真的是火大!
“什么事?”语气里有浓浓的不悦,她甚至都没看清屏幕。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
“如果你再不开口的话,我就挂了。”她把手机稍稍拉离耳边,确实是想挂电话。
“歌儿,是我。”那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笙歌的动作愣了一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在睡觉?”容瑾又问。
她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睡意已经消了大半,没好气道:“容瑾,半夜打扰人睡觉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我这边是下午。”
该死的时差!她低低咒了一句。
“如果不这个时候打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跟其他男人在约会?”
笙歌本就恼火,此刻听闻他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只觉得再好的脾气也控制不住:“我跟谁约会关你容家大少爷屁事!”
那端闻言愣了几秒,随之竟然低低笑了:“生气了?”
“废话!你睡得正香被电话硬生生吵醒,生不生气?”
“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生气。”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伤着他一分,却差点把自己憋吐血。
笙歌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矜持,矜持!
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忍住了要骂娘的冲动,“你说这阵子时间不打扰我,还打电话过来干嘛?”
容瑾沉吟片刻,才幽幽叹了口气,话语有些无奈:“忍不住。”
笙歌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这才几天?”
“那你考虑出结果了?”
“你不是要去一个月才回来,现在才第七天,急什么?”
“哦,我都忘记了,原来我已经离开青城七天了。”他暗沉的话语里裹着很深的揶揄。
笙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离开几天,她为什么要记得那么清楚?
她笃定,容瑾肯定误解了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他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传来:“歌儿,我很开心。”
笙歌吞下即将脱口而出欲盖弥彰的话语,咬了咬唇:“容瑾,我困了。”
“那你睡吧!”话虽这么说,但他却一点挂的意思都没有。
她有些好笑:“我先挂了。”
“等等。”
“呃?”
“头发吹干了再睡。”
“……”
“晚安。”
话筒里嘟嘟的声音传来,笙歌捻着自己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有些错愕。
她朝四周看了眼,确认是空荡荡的,才扭回视线。
这个男人是千里眼吗?
放下手机朝床铺的方向走去,脚步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又临时调转了脚尖,朝洗浴室的方向的走去。
不多时,洗浴室内传来吹风机开启的声音。
英国.伦敦。
容瑾挂断电话。
伦敦已经实行了夏时制,青城的夜晚十点半,伦敦才下午三点半。
他放下手机,从沙发起身,走到窗口处。
他似乎心情极好,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今天伦敦的天气很好,无风,天空沉静一片。
这个酒店的视野很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远处的伦敦眼。
之所以选择住在酒店,而没有住在三叔家里,是因为觉得不方便。
来到伦敦这么久,他刚刚才第一次见到容三叔的女人,年纪在三十上下,极为冷静自持,许是她的性子跟笙歌有些相似的缘故,使他莫名地想她。
于是刚才一个冲动没忍住就拨通了她的号码。
若说第一个电话是冲动的话,那么第二个就是故意的了。
他现在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本是他说要给她好好思考的时间,只是一想到她没接电话有跟赵佳铭在一起的可能性,他就无法冷静了。
直到,她睡意朦胧又带着恼怒的声音传来时,他提起的心这才放下。
这几天,他一直用工作麻痹着自己不去想她,可是一听到她的声音,所有的伪装都尽数崩溃。
男女之间的那件事,容易食髓知味,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而对于他来说,异国他乡,笙歌浅浅的一声嘤咛就足以让他的思念发酵,醇香入味。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子,随意被她指导着所有的喜怒哀乐,可分明,他早就过了那样冲动的年龄。
容瑾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这半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东西。
如血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他抚摸着其上酷似木槿花瓣的棱角,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
顾笙歌,被我拴住,你还想逃?
从你自愿戴上这条足链之时,就注定我们此生必定纠缠不清。
不死不休。
待我回到青城,我希望听到那个令我满意的答案。
因为我的耐心,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
门外传来一阵规律的敲门声,这个时间点,他并没有叫roomservice。
容瑾把足链收回兜里,阔步朝门口走过去,门打开的瞬间,他拧紧眉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题外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