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一只生了病,难得安分,对,还是没什么肉感的猫!
容瑾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勾了勾,他垫了垫她纤细的手臂,然后拨开她的头发,手指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摩挲了片刻,才俯身将她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笙歌沾了床,就不粘他了,自发地往一侧滚去,床很大,她很安分地蜷在床的那端,背对着他,给他腾出一大片的空间。
很识趣,却也让人恼火偿。
容瑾眸色一深,眉间明显地不悦。
他掀被在她的身侧躺下,长臂把她重新捞回怀中,怀里的女人不安分地挣扎了一番,最终拱着脊背超他贴过去撄。
他这才满意地掀起嘴角,空出一只手拧灭床头灯。
雅典正值夜深,而此时的青城,已有第一缕晨曦。
附院的一间单人病房内,沈纾看了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犹豫了片刻,才起身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病床上的男人是黎臻,沈纾跟朋友在酒店用餐的时候,在洗手间门口补妆,他一身酒气地昏厥在她身上,嘴角有没擦拭干净的狰狞血迹。
她吓得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诊断:胃出血。
此时她去医生办公室除了确认他什么时候能醒外,还有一些心底的疑惑。
她出去到回来不过二十来分钟,推开病房的时候,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站在窗户边,身上已经换上平常的服装。
沈纾大吃一惊,急忙上前道:“黎臻,你赶紧给我躺回去,医生说你胃出血,还需要住院观察几日。”
黎臻听到声音,停下扣衬衫扣子的动作,他看着她神色淡漠道:“多谢你送我来医院,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有几分几两,我很清楚。”
“你清楚还让自己喝酒喝到胃出血?”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态度,让沈纾莫名恼火地吼了一句。
黎臻闻言怔了怔,他扯唇解释了一句:“商业应酬。”
说罢,他拾起西装外套就要往外走。
沈纾伸手挡住他:“不行,等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你才能出院。”
黎臻皱了皱眉:“沈小姐,我没空跟你玩游戏,我很忙。”
“忙起来连命都不要吗?我不会看着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沈小姐跟我非亲非故,不觉得这种关切过头了吗?”黎臻凉凉开口:“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喜欢一个只见过几面陌生人来干预我的私人生活。”
沈纾手一颤,眸光垂了下去:“原来在黎先生眼里,我一直都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黎臻眸光暗沉了几分,他狠了心开口道:“对,沈小姐对我来说除了是小歌的朋友外,再无其它。”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并不知道我是小歌的朋友。”沈纾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黎臻,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因为我是小歌的朋友,而只是因为我是沈纾。”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这些日子你是因为小歌的关系优待了我,如果我不是她的朋友,你或许连一句话都不会理睬我,对不对?”沈纾脸上露出晦涩的笑意。
黎臻的嘴唇动了动,言辞间有些薄凉:“算是吧。”
他绕过沈纾的手,拉开病房的门:“所以沈小姐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们虽然住在同一栋小区,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熟。”
“不,因为小歌这层关系,你会对我留情面,这不正好是我顺流而上的机会。黎臻,你听着,我要追你。”沈纾在他身后坚定道。
黎臻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那么恐怕你要不得而归了。”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沈纾看着他的背影,脑中盘旋的却是方才医生的话语:“病人身上的伤疤应该是某场事故留下的,不一定是车祸,但看疤痕的淡化程度,应该有三年以上了。”
***
次日,笙歌是在容瑾的怀里苏醒过来的,她看着他闭合的眉目,发了会呆。
蓦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轻轻挣扎了下,想要脱离她的怀抱。
容瑾倏地睁开眼睛,看着她沉沉道:“别乱动。”
清晨初醒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暗哑,她咬了咬唇:“我感冒了等下怕传染你。”
容瑾愣了半晌,才轻笑着开口:“不用担心,我的抗体挺顽强。”
他既然都这么说,笙歌也就识趣地不再动了,只是二人此刻相贴的地方温度越来越灼热,烧的她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容瑾,你热不热?”
“热。”
“那你把我放开些,我也觉得很热。”笙歌说着就去推他的手,她的感冒今天有加重的趋势,虽然不留鼻涕了,但是喉咙很痛,以至于她此刻开口的音色很沙哑。
容瑾扣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那我们来散发点热量?”
眼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暗沉光芒。
禽~兽啊!
笙歌欲哭无泪,思忖着她说感冒身上的男人肯定会置之不理,于是她通红了一张脸义正言辞地拒绝:“容瑾,不行!”
“不行?”容瑾挑着眉梢,眼底已是很不悦的状态,“我会证明我很行!”
她急忙按住他乱动的手:“我的意思是我人不舒服,等我好点好不好?”
笙歌说的是实话,但是更重要的一层原因是真怕传染了他,出门在外,两个人要是都生病了,就显得就有点凄凉了。
容瑾盯着她看了片刻,拉好她的衣服,沉默地翻身下床,“抱歉。”
不知为何,他的这句抱歉让笙歌格外地不舒服,就好似二人莫名疏远了一般,她翻过身子背对着他,却了无睡意。
早上是服务员送来的,与昨天的餐点不同,今天的早餐是中餐,白粥还有几叠小菜,很显然是容瑾特意吩咐。
笙歌心里一暖。
“今天想去哪里?”吃饭的时候,他头也不抬地问。
她抬头看了眼今天的天气,没有下雨,今天的阳光温润正好,适合出行。
“你有事?我想出去走走。”即使感冒了,但是她不想大好的春光都浪费在被窝里。
容瑾抬了抬头,目光落到她脸上的时候有些犹疑:“我早上有点私事要处理,不要跑太远,有问题联系我。”
“哦。”笙歌怅然地垂眸,闷闷地扒了口饭。
容瑾见状,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早饭过后,容瑾一身正装地出了门,他既然说是私事,笙歌不会过问但是心底却有些不舒坦。
她今天穿的很随意,牛仔裤,针织衫,外面披了一条披肩,考虑感冒未好的缘故,她在容瑾置办的衣服堆里挑了个相配的帽子戴上。
收拾好后,她便出了门。
雅典的街道有种特色,就是遍地涂鸦,黄黄绿绿的色彩,张扬着一种骨子里的不羁。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跳蚤街,笙歌看到一个颇为精致的手工饰品店面。
她推门走了进去,这里的人似乎也很崇尚蓝色之眼,瞧上挂着的多数是此类的饰品,有手链,脖链,胸针等等。
笙歌的目光却落到角落处一串不起眼的钥匙扣上,蓝色的粗尼绳编织而成,尾坠子是两枚五德拉的硬币,看起来小巧精致。
她想了想,问了老板价格,有点小贵,她本觉得物美但是不值,不想买,只是出门的时候脑中忽然想起容瑾很嫌弃她的猫耳钥匙扣的表情,本来已经走出店铺的她倏地回身把它要下。
她想,或许在青城,她已经不需要锋利的猫耳。
一个人的好处,就是自由,笙歌一路上走走逛逛,瞎拍些照,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临近午餐的时间,她对比了几家餐厅,又考虑到自己的喉咙,打算走进自己最中意的那家餐厅用餐时,眸光顿时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了。
一身正装的容瑾端坐在位置上,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容貌妍丽的东方女子。
二人很熟络的样子,边吃边交谈,讲到适宜处,女子捂嘴轻笑,容瑾的嘴角亦是泛起淡淡的笑意。
俊男美女的画面,很扎眼。
这就是他的私事?
容瑾若有所触般地抬头,目光隔着行走的食客,精准地落到她身上。
笙歌与他对视片刻,眯了眯眸,转身离开。
---题外话---纠正上一章的一个错误,雅典时间比青城要慢5个小时左右,上一章时差写反了,浅暂时不回去修改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