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不知道张世元的爹是假冒着,看着此情此景被触动,静静的等待着张世元的爹哭完,韩子墨还悄悄的抹了几把眼泪。
在张世元的爹哭的差不多时,苏宁拱手恳切:“现在恳请皇上能让我开于家的棺,查清于家人的死亡真相。”
苏榭挥手道:“开吧,这件案子的确要重查,你既然揽下来了,势必要给朕找到凶手。”
吴宰相却是上前提醒:“皇上,林宁还只是大理寺的案卷库的学生,这查案是否身份不妥当?一阶学生查案,连个名头都没有,也难以服众啊。”
“哼~”苏榭轻笑一声,意味深刻的看着吴宰相问:“那吴宰相怎么看?”
吴宰相也不敢托大,谦卑笑说:“不如皇上赐个正经官职,等着案件查完也就撤了。”
苏榭撇了一眼吴宰相淡淡反问:“若是严科真的判案失误,这大理寺卿的位置给林宁怎么样?”
吴宰相身子一抖,连忙制止说:“这个微臣可不敢说,皇上,大理寺卿的位子实在是太大了。”
苏榭挑眉上下扫了下苏宁发问:“位置大?我看林宁胆子可比位置大许多。大理寺卿的位置能给你,但是周旁设三司,与大理寺卿的职位相持,如果林宁你在这个位置上也犯大错,三司举报,同样的惩罚加重双倍。可敢?”
苏宁抬头不怯说:“学生敢。”他在这个世界耗时太多,此刻也不需要推辞苏榭给他的捷径,身居高位才能弄清原身死亡的真相,至于后面原身进入身体,想当提刑官都可自行处理。
苏榭拍手:“好,这件案子你能查清,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你的,查不清,可就是砍头之罪了。”
苏榭一锤定音,谁人都不敢再反驳。韩子墨悄悄的拽了拽苏宁的衣袖,这可是用命往上博,其实凭着苏宁的实力,完全可以等待律学三年满,进入大理寺获官职,一步一步走如陶弘毅一般却是十分稳当。
“不用担心。”苏宁回拍拍韩子墨的手臂,提着箱子往于家的坟走去。
苏榭在后面跟着,淡淡的撇了眼韩子墨的手臂。韩子墨在一旁默默的退到陶弘毅的旁边躲了起来,他怎么感觉皇帝表哥想要砍他的手呢。
周旁的侍卫挖坟掘土开棺,苏宁在准备期间穿好防护的衣服,把纸笔递给韩子墨,让他记录。先开的是于临溪的棺木,里面的尸体表面焦黑,因为是全身被烧成碳灰状,所以在下葬时,依然处于蜷缩状态,尸体腐烂程度并不明显。
苏宁拿出一把手术刀,开始剖尸。
从喉咙而下,解开呼吸道的部分。
“验---于临溪,呼吸道无灰,背部尚残完好,属于死后烧。”
结论一下,严科此时是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冒着,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他的仕途完了。
吴宰相满意的看着苏宁,期待着苏宁以后能带给他的惊喜。
苏宁继续往下解剖,直到验到了女尸的小腹处,脸色变得极为奇异。把小腹剖开,里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婴孩的尸骨。苏宁把孩子的尸骨拿出,仔仔细细的验了下骨头说:“于临溪死前怀孕,有成型的孩子。”
一阵风吹过,大家都静了下来,这个大新闻让众人哑然,于临溪肚子里有孩子?!
苏宁指着于临溪的盆骨说:“盆骨里也有分娩瘢痕,是因为在怀孕后期和分娩时,耻骨联合打开,耻骨间的韧带附着处被拉伤或者韧带嵌入骨质,韧带消失之后,在骨质表面留下的永久性凹痕。从还在母体的角度来说,是怀孕十月左右的孩子,张世元的骨肉的几率十分大。”
“所以,哦,我想起来了。”韩子墨举着笔立马惊呼:“之前有个老农还跟我们说过,于临溪曾经和张世元卿卿我我呢。于临溪都有张世元的孩子,张世元怎么可能杀于临溪啊。”
在场的人微楞,的确如此,张世元没有理由杀害于临溪。
苏宁有些疑惑说:“只是于临溪怀了十个月的孩子,于家人为什么会不知道,还让于临溪嫁去另一户人家。”
“不会是于临溪不敢说,所以于家人不知道这件事。”韩子墨又似想到什么,一拍手说:“对了!张世元那晚在于家外面,还带着包袱,不会是想和于临溪私奔吧。结果没想到于临溪却被人杀死,整座屋子都被烧光,自己还被当成了凶手。”
苏宁微微点头,这个可能性极大。
等着继续开了于谦和和于夫人的墓,里面两具尸体都被烧的焦黑,身体蜷缩程度比于临溪的更严重。苏宁从骨盆很容易的判断谁是谁。
男性的骨盆一般都是从上往下变窄,形状像“心”型。女人的是从上往下变宽,要是横放,就像是椭圆形。因为女性要生孩子,所以骨盆横着长,比较宽。
“呼吸道有烟灰,死前烧。”苏宁继续把主要的骨头弄干净,说:“于谦和肋骨断裂,胫骨有轻微刀痕。于夫人胸骨断裂,左手臂有脱臼痕迹。总体来说尸体被烧时挣扎幅度不大,可能是陷入昏迷后被烧死。”
开棺验尸结束,大家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计量。
苏宁脱下手套,对着面色复杂的严科说:“还请严大人把当时验尸的仵作,以及看管牢狱的狱卒名都讲清楚。”
等着皇帝说了结语,严科是不能插手这件案子,暂时禁闭在大理寺,让之前的大理寺卿身边主持的主簿暂时帮助苏宁判案。
一行人匆匆赶往大理寺,吩咐着捕快去把当时验尸的仵作、看管牢狱的狱卒、定亲的吴家人都带来。
当时的仵作自从判了这个案子后,便转入了临河县,在临河县县衙做事。临河县距离京城有几千米的路程,皇帝还给苏宁拨了几个锦衣卫,让他们快马加鞭去临河县把仵作带回来。至于看管牢狱的狱卒依然是那群人,时间只有一年,还未有人离职。定亲的吴家人更是抓来的十分快,一家三口都被带到公堂。
由于人数众多,可能会有人根据前面人的叙述而串供。所以在听证词时,苏宁开辟了一个房间,由一个一个人的放进去,外面由捕快监察,防止有人在排队时串供。
看管牢狱的刑老头是主要负责人。去年五月二十号晚张世元在狱中自杀,这件事算是比较稀少,所以刑老头记得很清楚。
那晚上,加上他一共有五个人,他们在进入牢房小道前的地方,弄了桌椅和油灯,在那儿喝酒聊天。当时张世元被严科用重刑打了鲜血淋漓,所以躺在那儿□□。但这牢狱里,大部分犯人皆是如此,刑老头他们也没注意张世元的情况。
等着喝到了亥时一刻,是把牢狱的大门锁了,大家都各自回家休息。等着第二天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张世元吊着绳子死了。
苏宁听完刑老头的话冷笑了一下,若是但是严科用点脑子,就能想清楚,一个被大刑伺候的鲜血淋漓的犯人,手骨肿胀断裂,怎么可能有力气把自己吊死。
“在此期间,你是确定五个人都在喝酒聊天,钥匙也是一直在你身上,其他人没有动过?”
刑老头信誓旦旦的点头说:“这是当然了,我这串钥匙一直都在老朽的腰带上挂着,谁都没有动。”
“钥匙给我看看。”
刑老头把一大串钥匙递给苏宁,这一大串钥匙,其中要确切的找到开启大牢和张世元的牢房,必然是十分熟悉每把钥匙的配对。
刑老头离开后,是其他四个狱卒,证词跟刑老头说的一样,都是喝酒聊天,亥时一刻之后跟着刑老头离开。
如果是五个人共同杀了张世元,这种可能性极低,他们跟张世元无冤无仇,更可况□□是死罪,心理上承受能力不可能一样。
所以当时如果没有人睡着,都是处于醉酒清醒,无人离开的状态。那么就是在刑老头关了牢狱门后,有人拓印了钥匙,然后进入了牢狱里杀害了张世元,这个人不一定是在五个人当中,只要是能够接近刑老头的人都可以杀人。当然刑老头掌管了钥匙,也有可能把钥匙给人或是自己杀人。
如此来说,当初跟张世元在附近牢房的犯人,有可能就会看到是谁进来杀人。
“弘毅,你让人去把当时跟张世元同时关押在刑狱的犯人找出。”
苏宁这样说,陶弘毅一直在旁记录,也明白苏宁的意思,点点头出了房门,去跟外面的锦衣卫耳语几句。
这会儿大理寺的不少人其实都有可能杀害张世元,所以他们暗自用的都是皇帝拨下来的锦衣卫。而这些锦衣卫在大理寺并没有多突出,原本身上穿着的紫衣飞鱼,都改成了大理寺统一的服装,所以被当成是大理寺的捕快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