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1)

傻弟弟根本无法回应,朱圆圆又掐了一把弟弟,见小春还挺专心的,圆圆偷偷试用了宝宝金水,她心里理解应该是有防虫之类的功用吧。取出之后,它就像个透明的小长瓶子一样,里面的液体呈现淡淡的草绿色,她先涂了一次,觉得并不刺激,味道也基本上可以说没有,又给弟弟涂了三四下,再把剩下得涂在自己身上,把它用完之后就看到瓶子如同空气般消失。这类清洁用品,最是好用,一般来说专注清洁,冬天不能经常洗澡的时候用真是太好了,有些有香气,不过冬日有烧炭取暖,一般都笼会上香笼,有些香味也是无事的。

“大娘子,您要起来了吗?”小春见床上有动静,忙放下手中的棚架,轻轻挽上帘子。

朱圆圆舒了口气,还好动作快,“嗯,起床。”

起来吧,反正也没事干。当然起来也,其实也没有事干。

小春好不容易捞到可以给大娘子穿衣服的机会,心里美死了。大娘子一直都是由杜氏亲手服侍的,要不是见大娘子跟小官人都在睡觉,两位奶娘才被老太太叫去问话了,她还没有机会碰到大娘子呢。

小心得给大娘子套着衣衫,小春心里暖融融的,大家都说大娘子可是天上下来的玉女,福气大着呢,小官人就是因为跟着大娘子在一块,打从出生,连半夜啼哭的时候很少,生的跟大娘子一样漂亮。别的她是不懂啦,可大娘子真是好看啊,看着她就觉得心情特别好,给她做什么事都好开心。抱着大娘子也好,给大娘子穿衣服也罢,就觉得好幸福。

朱圆圆自以为古时候所有丫环们都是这样周到服侍人的,其实她不清楚,因为外挂跟美貌、谣言的加持,愿意服侍她的人都快打起来了。

“大娘子,抱您玩好吗?”看着穿着紫丁香色松江妆花对衿袄儿,白展光十色线挑的宽澜裙子的大娘子,头一回觉得自己这么会穿搭。

“不!”抱着有什么好玩的?外面很冷的,不能出去,圆圆没有那个少女心去对雪吟唱,就算是想玩个雪人也要看家里人能同意吗?

再说不是她嫌弃,而是现在天儿冷了,下人们并没有条件总是沐浴,再怎么爱干净,受限制肯定是有点点味道的,她连自己小娃儿亲弟弟的奶味都受不了,更何况她们。

“翻花绳吗?我捡籽给你看好不好瞧花线吗?”见大娘子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小春捧出绣花篮子。

朱圆圆最想的却是刷微博,最好能看看小说啥的,电视剧电影就不想了,有这两样哪一样她也就心满意足了。才想拒绝,就看到杜氏撩帘进来,“奶娘!”她喜欢杜氏,可能是因为自她有意识以来跟杜氏相处的最多,她虽然跟吴娇娘、老太太也亲,深受她们的疼爱,可杜氏在她心里也很重要,怪不得之前看皇帝或者大户人家的奶娘地位待遇不同呢。毕竟小主子舍不得,肯定多照顾。

杜氏见大娘子伸手要她抱,心中更软,却是先解了缠带,脱去身上的鹦哥绿刻丝纳袄,暖了暖手才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大娘子醒啦,饿了吗?要去嘘嘘吗?”一边哄着,又吩咐小春将暖炉边上靠着的铜壶倒一盏水。姐儿大了,小鼻子灵敏,味觉又轻,不怎么爱喝奶了,刚才老太太已经吩咐,虽说翻年算是三岁了,但细数还小着呢,她愿意吃着无妨,不爱吃也由她,只是每日得蒸得嫩嫩的鸡蛋或是炖了羊奶让姐儿吃才是。外面天一天天的干冷,要多喂些水给大娘子喝。

圆圆歪在奶娘怀里,由着她柔声哄她,一时又有些懒懒地,复暖帘打开,弟弟的奶娘陈氏进来,见她醒着,弯腰赔笑,“大娘子起来了,可是要些什么?”又对着杜氏小意服贴,“大姐有什么事就吩咐妹子我就是了,小官人正是睡一日长一寸的时候,又不爱哭闹,好带的很。您只管当我是个闲人,但管使唤我就是了。”

小春捧着水,送到杜氏跟前,“陈妈妈说的好没道理,没得您服侍着哥儿还要来辛苦照看姐儿,就是杜妈妈一时不得暇,这不还有我呢!就是我小春上不得台面,不多时唐妈妈带着杏儿便回来,又哪里用得着奶哥儿的您。”大娘子谁舍得撒手,这个老婆子还想抢!哼!没门!

被小丫头一阵抢白,奶的哥儿又睡着不好惊扰,陈氏气得咬了下牙花子,退至门边绣凳上坐着。

被选上做小郎君的奶娘,她可是高兴坏了,特意花了钱求了个道君万事胜意的符收着,本以为是府里头一得意人了!没料到,朱家行事却如此与人不同。

你说这几代独孙,老木适春,这不得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如珠如宝一般?再怎么样也是家里的头一份!这朱家人的哥儿却跟姐儿睡在一个屋里,一应用度都是由着大娘子先挑选。把那大娘子小小的人儿养的一个好脾气,家里的太太夫人不说,就连大官人们也瞧她的脸色。主家人都是如此,更别说底下的家仆们了,把她满腔热血给扑冷了一大半。

且有,说这奇怪不奇怪,这哥儿小小年龄竟不爱吃她的奶,本这样也就算了,只当她没这个福气。她头先还暗自担心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得被赶出去,求神拜佛,还请了个道婆偷偷给她念经,哥儿却越发吃的少了(圆圆偷着喂奶呢),倒也见鬼似的长的白胖健康。每日她都只能偷偷将奶挤出或者晚上偷着喂丫头。

这下陈氏心里便窝了事,有了鬼。哥儿闹不明白,想着能近水楼台,在同一个屋里,她又不比那杜氏差哪里,赶紧把大娘子哄好与自己亲香,到时候东窗事发,自个儿也能有个护身符。不料大娘子身边却是水泼不近,油浸不入,真是气煞人也。

朱圆圆还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害得人如煎在熬。她倒是喜欢听她们说话做事,毕竟她现在就是个文盲,也得庆幸这古语言跟她上辈子说的话有些区别,不然说不定她早就憋不住连着说一长串的话让别人怀疑了。

屋里早就呆腻了,“奶娘!出门看花。”家里又没有个小孩子参照物,朱圆圆也是估摸着说话,尽量克制着让自己尽量少说话,还好有时候说的多了是上辈子的家乡话,人家根本听不懂就以为小孩子学话不准,倒也让她给糊弄过去了。

杜氏瞧了瞧外面,倒是没吹风下雪,就是干冷的厉害,马上就是十五了,家里的彩灯应该也挂起来了,正好让大娘子瞧瞧新鲜。便让小春拿兔皮袄儿烘暖了,再装暖香球给挂在圆圆胸上,才抱着出门。

她看不上陈氏,只觉得这人有些个拎不清,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自照顾哥儿,哥儿好了也是她的依靠。却又想着来靠姐儿,真是个傻的。这只是太太不知道,若是让太太们知道,肯定把她给撵出去。只是哥儿吃着她的奶倒还好,夜里也算是警醒,不然她也不会默不出声。只是希望陈氏早点想明白,一心一意服侍自个主子才是。

奶娘杜氏抱着圆圆出来,走出角门,就见厅上正在张挂花灯,铺陈绮席,家人小厮正忙乱,便站在一旁,指了一个画着孝子献桃的屏风灯给圆圆瞧。

朱克明昨夜参宴,这时才梳洗起来,踱到厅中,一眼瞧见圆圆软馥馥卧在妇人肩上,娇滴滴樱桃口儿笑着,直让千人爱,万人宠,便将圆圆抱过来自己哄耍。杜氏不敢争夺,小意羞怯,只低头跟在老太爷后边。

小哥儿自睡的香甜,陈氏在屋里呆得更是闷气,心里如猫爪子扑腾似的,整个儿都静不下来。见小丫环桃儿梨儿拉着手进得门来,一腔邪火都发将在她俩身上,掐着俩人小臂儿青痛,也不敢叫嚷。

陈氏舒了口气,便让两人守着哥儿,同时将小官人的尿布拿出来烘,自个儿随口道要去方便就出得门来。

陈氏叫陈梅,是朱府灶上胡婆子的女儿,嫁的跟着朱克明身边的陈忠,几年才生了个丫头,被家婆暗自白眼斜眉无数,若不是刚好被提了当哥儿的奶娘,只怕家中无站脚的地儿。可成了哥儿的奶娘,威风使不出来,心里又有哥儿不吃她的奶的鬼,这话又不敢与人排解,直恨得她流出泪来。

她躲在花园角落里暗心神伤,偏让她瞧见老官人抱着大娘子,身后跟着杜氏过来,遥望着两人其乐融融,陈梅只觉如大梦分醒,一语惊人,怪不得这杜氏跟大娘子都如此得意,肯定是老官人与那杜氏私下糊浑。

“呸,好个无良地下贱妇人!”陈梅自以为得计真相,只觉得杜氏以往的行迹也十分可疑,回到屋中思前想后,偷偷于大娘子的妆镜前打量,自比秀于杜氏,就暗自打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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