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长相实力都说得过去的演员,陈采妮一露媚态,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旖旎,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暧昧的气息。
后座的侍从心跳加速,紧张地往车窗边挪了挪。
“怎么不说话?”陈采妮指尖滑上段紫潼肩膀,轻声细语地挑衅:“殿下是不是怕了?”
段紫潼轻笑一声,“十五分钟?你现在下车拦一辆出租车,嘱咐司机快一点,估计谁都能赶得上。”
陈采妮咬着下唇笑起来,“那就十分钟?十分钟行吗?”
“不行。”
“为什么?”
“超速。”
陈采妮一愣,紧接着噗哧一声笑出来,“殿下果然是小孩子,还是早点回家做王后的乖宝宝好了。”
段紫潼顿时一蹙眉。
后座的侍从:完了完了……
下一秒,引擎一声咆哮,红色的跑车如同幻影般,骤然加速,飞掠过一盏盏路灯——
“啊!”陈采妮没系安全带,后背猛然砸在椅背上,惊恐地看着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
“啊……啊!”
极限的速度让她感觉心脏几近爆裂,她颤着手想要去抱段紫潼肩膀,跑车却已经到达路口,准备拐弯——
段紫潼一手握住手刹,脚踩离合器,飞打方向盘,当反作用力晃动车体的瞬间,猛然拉起手刹!
跑车后轮停滞,车尾一个飞甩,完美的九十度漂移,泊油路上留下发白的车轮印记!
“啊啊啊啊!”陈采妮整个人被甩贴在车门上,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跑车加速飞驰。
她浑身颤栗,眼泪莫名涌出来,不是恐惧,她觉得,那是激动,是兴奋。
只是短短一瞬,浑身仿佛被汗湿透了,她侧头看着段紫潼的脸,忽然颤抖地笑起来,喘息着开口:“殿下,我……我爱死你了……”
后座的侍从死死抱着座椅背,吓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语无伦次地大喊:“啊啊啊啊!慢点!殿下!小祖宗啊……别!啊啊啊……”
车停下时,陈采妮还觉得自己悬在半空,眼前天旋地转。
段紫潼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看看时间。”
陈采妮支起身体靠过去,喘息着回答:“不用看,你赢了。”
“那就好,下去打车回家吧。”
“什么?”陈采妮脸色一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下车,回你自己的家。”
空气瞬间凝滞,陈采妮急道:“殿下是要耍我么?既然不要我,为什么还达成我的赌约?”
段紫潼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回答:“为了表明要不起和不想要的区别。”
陈采妮难以置信的看着段紫潼,那张稚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的高傲。
她熟知年轻alpha的好胜心,故意转移焦点,押下赌注。
本以为王储会上钩,在她的挑衅下,发挥实力,而后将她当成战利品。
却没想到,这家伙单纯就只是想秀一秀实力……
难道是还没开蒙?
陈采妮难以置信,她虽然比王储大了近十岁,但姿色还处在最好的年华。
年少的alpha多数喜欢她这种已经“熟透了”的omega,没理由如此果断地拒绝。
后座的侍从终于从惊魂中缓缓回过神,靠在椅背上痛苦地喘息。
陈采妮开口挑衅的时候,他就怀疑要出事儿——
他们小王储正处在叛逆中二期最严重的时候,经不起激将。
要有人说殿下实力不行,那还翻不起什么风浪,毕竟狄赫拉在这方面有着无可质疑的自信。
但要是有人说殿下是怕母后的乖乖崽,那就坏事儿了,因为殿下真的比较怕母后!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越是弱点就越想掩饰。
这女明星歪打正着戳了殿下的软肋,害得小王储中二病发作,吓得他腿软得没法动弹了,都不知一会儿怎么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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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下午,敖谷准备出门练滑板的时候,门铃恰好想起来。
“夏朵朵在家吗?”门外站着的女生单眼皮,白皮肤,高高瘦瘦,左手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很乖。
又来了。
敖谷心里翻了个白眼,余光瞥一眼楼上,见夏朵朵不在,立即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事?”
女生举手晃了晃手里的资料,微笑道:“我来还她书。”
“给我吧,你可以走了。”敖谷一把接过书,抬手就准备关门。
“诶!”女生慌忙抵住门:“我……我还想跟朵朵借另一本资料。”
敖谷眯起双眼:“你自己没课本吗?”
女生面颊泛红,嘟囔道:“丢了。”
敖谷刚想损她几句,就听身后噔噔噔的下楼声,震得屋子要塌了。
用不着回头看,就知道,是夏朵朵激动地冲下楼了。
“容欢!你来了呀!”夏朵朵飞奔下楼,一把推开敖谷,对着门外的女生边笑边眨眼。
好好地媚眼,被她过高的眨眼频率,搞得跟眼疾发作一样。
容欢冲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粉润的上唇下,露出整齐的牙齿。
夏朵朵激动得快晕厥了。
她长这么大从没被alpha主动搭讪过,更何况是这么“可口”的alpha。
已经半个月了,交往越来越频繁,容欢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她家找她。
夏朵朵一心在等容欢表白,只是怕自己主动会吓跑了人家。
敖谷偏头看一眼朵朵,吓得忽然退后一步,惊到:“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夏朵朵转过头,一张粉底过厚的脸上,打着红得吓人的腮红,眼线粗得像是要跟眉毛连成一体。
第一次化妆的女孩是这样的,能把二十岁的脸,化成四十岁。
夏朵朵并不觉得自己的妆容有什么毛病,转头继续冲容欢抛媚眼。
容欢紧张地后退一步,鼓足勇气问:“朵朵,你上周论文写好了吗?我有几本资料找不到了。”
夏朵朵乐不可支:“你进来坐吧,我去拿给你。”
转身时,夏朵朵还冲敖谷炫耀地扬了扬下巴。
洁癖狂总说没人会要她,看!人不是自己找上门了吗!
容欢换了鞋,坐进客厅。
敖谷放下滑板,跟着她一起坐下,趁朵朵不在,敖谷语重心长地问她,“你是不是有白内障青光眼什么的?还是弱视?”
容欢:“……”
夏朵朵以惊人的速度抱着资料跑下楼,搁在容欢身边,而后倒来两杯果汁,含情脉脉地陪容欢闲聊。
“快到情人节了。”容欢像是下定决心,害羞地低着头,问夏朵朵:“你觉得……一般给喜欢的女生送礼物,什么比较好?”
夏朵朵忽然感觉全世界绽放开巨大的烟花。
沉默了整整一分钟,夏朵朵几乎喜极而泣,颤声回答:“什么都好……什么都好!海齐家最近出了一款新口味的竹笋,我听好多朋友说好吃呢……”
敖谷脸上的调侃神色忽然消失了,怔怔的看着朵朵跟那白皮肤的女孩坐在一起,心里莫名泛起一丝苦涩。
片刻后,敖谷站起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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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夏朵朵都没跟敖谷说上话,也不知洁癖狂在生哪门子气。
热恋中的她没空琢磨,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情人节。
夏朵朵斥巨资,跟失恋的姐姐借了几千块,从上到下全副武装,一整天坐在客厅,等容欢来敲门。
上午十点一刻,门铃终于响了。
一切都跟她想象的一样。
容欢穿着讲究,手里领着个浅粉色的纸袋,上面还贴了蝴蝶结。
夏朵朵心想,属于她的浪漫爱情,终于要开始了。
虽然晚了那么五六七八年,但是,看看容欢干净的小脸,一切等待都值了!
两人一直聊到中午,夏朵朵本以为容欢会约自己出去吃午饭,事实却没有。
午饭时间,夏朵朵邀请容欢一起在家吃,爸爸解开围裙,冲楼上喊了几声,敖谷很快慢悠悠的走出来。
所有人都围到餐桌旁坐好后,蓬头垢面的夏沐,才被妈妈连拖带拽的拉下楼。
失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如果夏沐没有家人,警察撬开房门,她饿死的尸体可能已经在床上开始分解了。
开饭前,夏朵朵给容欢介绍完家人。
容欢一一打招呼,精神似乎比以往紧张,表情语气也十分郑重。
一圈下来后,容欢憋红脸,站在原地,没坐下。
夏朵朵觉得她有些反常,尴尬地等候片刻,发现容欢还是傻站着,只好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嘱咐:“坐吧,别拘束,就跟在自己家吃饭一样!”
容欢没回答,心跳急剧加速,顿了五六秒,她忽然转身,从身后的椅子上拎起浅粉色的蝴蝶结纸袋,躬身递到对桌的夏沐面前,大声咆哮道:“夏警官!请您收下我小小的心意!”
夏沐僵尸一般缓缓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陌生女孩。
失恋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夏沐最终还是一脸问号——
什么情况?她是谁?我在哪儿?卷卷呢?
夏朵朵五雷轰顶般抬头看向容欢:“……”
敖谷的冰山脸忽然间崩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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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朵朵心灰意冷,送走容欢后,低头就朝卧房走,眼泪半路就止不住往下掉。
胖子就不该有什么奢望的,只有她姐那样的女孩,才是上帝的宠儿,她想。
孤独一生又怎么样?她才不稀罕。
半个多月的幻想变成了一场笑话,她想假装无所谓,眼泪却一点都不肯配合她的伪装。
走进卧房书桌前,夏朵朵拿出笔记本,开始罗列容欢的缺点,什么“皮肤太白、说话太慢”,都写上去了。
身旁忽然投下一个修长的影子,夏朵朵急忙倾身捂住笔记本,侧头仰起脸,就看到敖谷那张万年冰山脸。
这家伙要是笑一笑多好,夏朵朵心想:白瞎了这么漂亮的脸,我要是长成这样,容欢的竹笋一定是我的。
“你干嘛!”夏朵朵气呼呼的吼。
敖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扬手一抛,将一个包裹“哐啷”一声,砸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夏朵朵一头雾水。
等敖谷走出门,她才疑惑地看向桌子上的包裹,半晌后,像拆定时炸.弹似得,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
是海齐家新口味的竹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