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储君的时候?”很快有人敏感的捕捉到这几个字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夏沐:“你见过小储君?”
一群人被这么一点拨,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咱们储君不是刚从巴兰岛回来吗?你在哪儿见到的?是收到宴会邀请了吗?”
“殿下长什么样呀?和施寻像不像啊?”
“应该不太像,演员都是选颜值高的嘛,我早年看过帝军大的那部话剧,咱们小王储是胖嘟嘟的样子,短胳膊短腿的,特别可爱。”
“……”夏沐下意识偷偷瞧了瞧人群外围“短腿”的小王储——
段紫潼靠在格子间木板上,双手抄兜,一双长腿舒展交叠,修长笔直得让人自惭形秽。
哪里还有幼时憨态可掬的模样?这位主人公原型,大概得是近年来唯一一个颜值甩演员几十条街的正主了。
被那双紫瞳满含怨愤的注视,夏沐满面茫然,猜测殿下是不满大家对自己的评价,她随即对众人解释:“不不不,演话剧那时候,殿下还小嘛,只是婴儿肥,大了应该就不那么胖了,我觉得,殿下应该比施寻更好看。”
马屁拍完,夏沐回头一看,殿下还是那副被欠了八百块芝士蛋糕的表情。
无奈,夏沐放弃哄幼崽开心,转身支开众人,走去自己的格子间拿包包,“不早了,我已经约好了探监时间,得先走了,回来再聊。”
“你真的要穿成这样去看他?”
身后传来幼崽不悦的嗓音。
夏沐头一次听见段紫潼嗓音里的情绪如此明显,转过身,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
蛋卷殿下气鼓鼓地回答:“不好看。”
夏沐:“……”
她提起包包就朝门外走,路过腹黑幼崽时,礼貌的笑了笑:“不好看也没办法,只能让他凑合看看了。”
眼睁睁看着穿着性感的猫咪踩着高跟鞋,神色高傲却姿态僵硬的走出门,蛋卷殿下的心情顿时得落谷底,转身走回格子间坐下,抬手抽出一张文件,开始了撕成纸片搓成条的报复行动。
“卷卷?”田文珊轻轻叩了叩格子间木板。
见段紫潼没回头,她还是悄无声息的走上前,将新做的便当搁在桌边,轻声道:“我做了新口味的蛋糕,刚从保鲜柜里取出来,稍等会儿吃,口感会更好。”
话音刚落,撕纸撕得正欢的小王储猛然站起身,转身俯头逼视她——
田文珊禁不住一哆嗦,捏紧拳头,才让自己没有吓得后退。
她第一次被如此强大的alpha近距离锁定,那股侵略气息却不像是占有欲,而像是愤怒的发泄。
“怎么了卷卷?”田文珊冷静下来,抬起手,将段紫潼鬓角的卷发勾到耳后,举止神色极尽温柔,试图用自己的情绪缓和对方的愤怒。
段紫潼一抬手,五指并拢指向办公室大门,难以置信的对着田文珊低声道:“你看见了吗?她居然就这样走了!”
田文珊:“……”
段紫潼神色透着王室特有的高傲,眼里却暗流涌动:“她穿成那样去探监,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她竟然无视我!很好、很好。”
田文珊诧异的看着段紫潼,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这头狄赫拉幼崽平时看起来调皮又散漫,几乎没什么攻击性,怎么会忽然气成这样?
段紫潼情绪愈发难以掩饰,仰头轻笑一声,又挑衅似得俯视田文珊,态度坚决的保证:“让她去好了,我不会再管她了,不会!”
田文珊定定看着那双紫瞳,心中虽然充满疑惑,但她明白,此时必须顺着小王储的意思回应,略微一想,便开口道:“是的,身为实习警员,出入拘留所,应该穿得庄重一些,你说得很对,是她不守规范。别生气了卷卷,我帮你调杯牛奶,还是三颗方糖,好不好?”
话刚说完,眼前人影一闪,格子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田文珊回过神,急忙转过头——
那头刚还说“我不会再管她”的幼崽,已经一溜烟飞奔追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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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刚走下楼梯口拐角,总感觉有股莫名的危险气息如影随形,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登时吓得险些蹦起来——
“啊!”
身后的蛋卷殿下也被她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
夏沐捂着胸口蹙眉道:“殿……卷卷!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段紫潼不悦的斜睨她一眼:“这楼梯你家开的?”
夏沐被吓得不轻,来自狄赫拉的危险气息,她一头小型杂食兽人哪里受得住,一惊之下腿都有些软,忍不住气呼呼地抱怨:“你就是跟着我了!”
“没有。”殿下神色冷漠。
“你就!”
“没有。”
段紫潼若无其事地绕过她,快步走下楼。
夏沐小声抱怨了两句,惊魂未定的跟着走下楼。
楼下的腹黑幼崽忽然顿住脚步,侧身转头,勾起嘴角,一双妖异的紫瞳从长密的睫毛下挑上来,盯着夏沐红色的裙摆,嗓音戏谑道:“噢,裙子好短。”
夏沐心里一咯噔,本能的并起双腿!
她从前没怎么穿过细高跟鞋,站在台阶上又不太稳,这一急之下,整个人一个趔趄,失去重心,直直往楼下扑倒——
“啊!”
一阵天旋地转中,她看见“罪魁祸首”抬起矫健的长腿,一步三层,闪电般直冲上楼!
在她即将正脸朝地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托起,拉进怀里。
耳边只剩下惊骇过后的喘息与心跳声,她侧脸贴在“罪魁祸首”的胸口,一手扶在对方的侧腰,手心贴着嶙峋的胯骨,手感是少年人特有的劲瘦有力。
顶级alpha的占有气息包裹着她的身体,夏沐腿都快酥了,迟迟没直起身子……
“你把外套穿上,我可以抱你下去。”
段紫潼一本正经的在她耳边谈条件。
夏沐顿时脸烫得快要达到火化温度,猛然直起身,怒火直冲头顶!
她喘着粗气,一拳捣在段紫潼肩膀:“谁让你抬头看我裙子的!”
段紫潼站在她下两层楼梯,仰头挑眉盯着她:“你敢跟我动手?”
“……”夏沐反应过来自己满门抄斩的举动,立刻扭捏的低下头,抱歉的笑笑。
真是憋屈啊啊啊啊!
这混球要真的是只垂耳兔就好了!那样她不但敢动手,还敢动脚!
然而很遗憾,眼前的人不是垂耳兔。
袭击王储被当场击毙都是合法的,就武力值来说,腹黑幼崽击毙她,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算了,还是不计较了,主要是因为计较不过,只能选择心胸宽广了。
夏沐暗自决定,以后不再穿短裙,转念又觉得,这样就等于让腹黑幼崽的计谋得逞了。
不甘心!
感觉自己在和段紫潼下一盘象棋,自己这头只有一个“帅”,对方那头漫天都是“車”。
夏沐气呼呼的绕过段紫潼,快步走下楼,坚决不让那家伙再走到自己下方。
段紫潼立在原地,片刻后才转过身,神色不悦地叫住她:“你一定要穿成这样去拘留所么?”
夏沐停下脚步,仰起头,难以理解的反问:“这只是一条红裙子而已,你怎么会这么在意?”
“身为实习警员,出入拘留所应该穿得庄重一些。”刚从田文珊那里听到这句话,殿下现学现用举一反三。
夏沐神色无奈地吁了口气,耐心的解释:“那个犯人很快要受审了,我觉得他是清白的,却没办法帮上忙,他说我穿红色的裙子好看,我这次去探望他,或许是最后一面,穿这件裙子,只是想给他带去些安慰。”
她面色坦然,期待殿下理解的回应。
蛋卷殿下沉默数秒,走下台阶,目光却始终笃定的落在她身上:“如果不是最后一面呢?”
夏沐一愣,疑惑道:“你说什么?”
“他是清白的。”段紫潼走到她身旁,颀长的身型裹挟着迷人的魄力:“不该承担法律的制裁,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夏沐明白了殿下的意思,顿时惊喜道:“你能确定他是无罪的?有证据吗?”
段紫潼没回答,冷冷的目光落在她v领下若隐若现的勾勾。
夏沐立即会意,顺从的展开搭在胳膊上的防晒衫,匆忙套上身,扣好扣子,抬头道:“这样行了吧!有什么证据?快说呀!”
段紫潼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解决了燃眉之急,无所谓的回答:“他的律师呢,先取保候审,我要跟他和他的律师谈。”
夏沐:“法院强制指定的辩护人行吗?”
段紫潼:“不行,让他自己找律师。”
夏沐欣喜万分,不知为什么,这头熊幼崽虽然看着不靠谱,却总能给她十分扎实的安全感。
似乎任何事,只要殿下肯出手,就一定会万无一失的被摆平。
夏沐连忙答应下来,担心段紫潼不耐烦,所以没有提及徐东成没钱请律师的事,打算自己解决问题。
她一下班就打电话给江妩,那头却一直是“通话中”。
回到家,吃完晚饭,夏沐继续在书房翻看案件资料。
晚上九点多,手机铃响了,夏沐急忙拿起来,是江妩的来电——
“找我?刚刚再陪客户吃饭,手机调成勿扰模式了。”
夏沐先是闲聊了几句,而后旁敲侧击的询问:“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请一个好点的律师,一般得多少钱呀?”
江妩沉默须臾,不知是不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嗓音调侃的回答:“那得看多好的,要是像我这么好的……”
夏沐有些紧张,担心对面报出什么天文数字。
江妩接着道:“都是免费为学妹服务的。”
夏沐忙道:“那怎么行,我听说律师所不让接私活的,我想正式请你做辩护。”
江妩嗓音变得严肃:“你怎么了?摊上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最近那个dea警员的命案,那个嫌疑犯恐怕是清白的,我得帮他请一个律师。”
对面沉默须臾,有些为难的开口:“这案子已经过了侦查阶段了吧?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