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人东如并不是钱家的家生子, 是从小被卖进钱家的, 人生得机灵便被钱氏选在身边做丫环,因识了几个字倒也得她的看中。
钱氏在无奈之下将委托人抬起想要跟两个姨娘打擂台, 可东如一个没靠山的侍妾哪有那底气, 明哲保身的做法让钱氏不满意,处处磋磨她, 连带一等、二等丫环都瞧不起她, 认为她给二爷做通房是心气高了, 对主子不忠。
这可能是大家的嫉妒心理罢了, 她们也不想想,一个身契在主母手中的丫环如何能违抗主母的意愿, 又不是她主动爬的床。
但迁怒的钱氏可不管这些, 原本对委托人也只是时不时的打骂一翻,可是在委托人意外有孕后便容不下她了。
寻了个错处, 将人打得半死发卖出去。
委托人醒来后人已经被卖进了青。楼, 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在青.楼挣扎了两年就死了, 怀着对钱氏的恨意委托人出现在了七号当铺。
她的愿望一是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二是要让钱氏被休,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委托人的思想到底挣不脱丫环的思想范畴,有一定的局限性。
让东如无语的是, 她是第一次做通房不说,还第一次帮别人养孩子!
这次委托人生病也离不开钱氏的手脚。
二爷要去北方做生意,原本打算要带着委托人一起,这让钱氏心生不满, 认为委托人背着她勾.引二爷,要脱离她的掌控。
只是二爷都发话让东如跟着了,她也不敢明着反对,就在出发前叫人将东如推进湖里,虽然没有淹死,但也得了风寒,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这样一来二爷自然是没办法带着她了,只能自己孤身上路。
钱氏做了这还不满足,东如带病仍是要她上前面去伺候着,也不怕被传染了。
如果是委托人这会儿应该诚惶诚恐地爬起来去伺候了,换成东如就不同了,她才不管呢,躺在床上休息自己的。
闭上眼睛东如思索着,目前的情况其实并不太好,原剧情上说二爷走后不久东如就暴出有孕,那么离被迫堕胎发卖青.楼其实并没有多长时间了。
太太急着抱孙子,大爷是庶出,只是二爷才是她的骨肉,如果她知道东如有孕那一定会派自己人来保护的,她不会管孙子从谁的肚子里出来。
也就是钱氏说动手也就在这一、二个月中了,不然月份大了肯定会被别人发觉,那时想要不动声色地弄死东如母子是不容易的。
那她可得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向太太求助?
这并不现实。这个时代的人讲究尊卑,自己只是一个通房就如同一个丫头,就算是太太想要出手保护,那也只能叫人来照顾自己,自己还是活在钱氏的手底下,毕竟自己是钱氏的人,太太也不能说把人夺了,只能用婆婆的身份压迫她容下自己。
这种情况下钱氏答应了,自己也不能放心啊,都是女人,哪能不了解女人狠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至于那个去北方的二爷,委托人的印象中一直不深,她对二爷是有些怕的,因为在床上没少被折腾,而被她折腾完第二天钱氏就会狠收拾她,因此让她对二爷产生了惧怕心理,从没想过找他求助。
这样算下来,看来最好的办法只有等被发卖了。
自己逃走不是不可以,东如的武功还在,融合几天也就可以用了,但在这个时代逃奴是活不了多久的,身契在人家手中,自己又没有身份文牒,城都出不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被卖了以后再想办法了,毕竟除了钱氏没人会专门想要对付她,等卖了后自己把自己赎出去也可以。
摸了摸脉门,果然隐隐滑脉的感觉。
其他都好说,但这怀孕一事还真不能被人发觉了,如果孩子没了她任务也不用做了。
想清楚了,正想眯一觉,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来人也没敲门直接进来:
“东如姐姐,奶奶叫你过去呢!”
哦擦!
“我知道了,谢谢你过来叫我!”
丫头摇摇头,说不用,也不敢多和东如说话就走了。
东如这会退烧了,人也能起来了,只是脸色很不好看,照镜子看了看东如觉得很满意,一看就是正病着的样子。
“奶奶……”
一个茶杯飞了过来,东如装作不经意般侧头闪过,“啪”杯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钱氏一看顿时气得眼睛大睁:
“好你个小贱蹄子,翅膀硬了是吧?仗着伺候了爷就敢不把主人放眼里了,刘妈妈,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恶奴!”
“是,奶奶放心,老奴一定好好教训这个贱婢!”刘妈妈长得膀大腰圆的,一脸凶狠地慢慢走向东如。
东如只淡定地看着她们主仆做戏,见刘妈妈缓缓举起大手要扇她方才缓缓开口:
“奶奶专门让人叫奴婢过来就是为了教训奴婢?”
“我教训你不应该么?你以为成了通房就可以飞出我的手掌心了么?那是做梦!哪怕有一天你成了姨娘,那仍是奴身,身契一天在我手里,打杀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钱氏非常的不满。
自打她嫁进来二爷就一直对她淡淡的,也没和她住在一起,只每月来个三、五次的样子,她自己都还旷着,太太竟然又抬了两个姨娘来分宠,那是太太的人她不能轻易动,这东如是她的人想怎么磋磨还不是凭她自己。
“奴婢是奶奶的人,姐姐想要教训奴婢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奶奶大张旗鼓地叫奴婢过来,想来西院的两位也应该是知道的,奶奶确定教训奴婢让她们看笑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即使心里不爽,东如也不是不能低这个头的。
看到这里C01松了口气。
东姐的性子就是太刚了,突然给了这样一个任务显然是要规整下她的性格,如果她选择硬碰硬那还真是麻烦,好在东姐有理智。
钱氏一听果然叫刘妈妈退下。
即使心里再怎么讨厌东如,但恨毒了的还是那两个姨娘。
东如身契在她手上,她倒不怕她闹出什么夭蛾子来,反倒那二人,一个是太太身边的大丫环,一个是太太的远房亲戚家侄女,家道中落自愿为妾。
这二人都不是她能轻易磋磨的。
让她们看到自己收拾通房在太太面前告了刁状,那就得不偿失了。
要说这人还真是矛盾,做都做了,还非要顶块遮羞布,好像这样做更高端一般。
虽然不能在东如的俏脸上留伤,但钱氏心还是不顺的:
“针线房那里洗的衣服穿着不舒服,以后我的衣服都由你亲自去洗。”
“是,奶奶!”东如不以为意。
她自己都不太会洗衣服,还能帮人家洗?
反正就算她什么错没有,这钱氏也能挑出毛病来,那既然如此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在一屋子丫环的同情、鄙视、嘲讽的目光下,东如淡定地提着包着脏衣服的包袱去了针线房。
钱氏又不劳作穿的衣服能有多脏,东如只放了洗衣服用的皂角泡了泡,然后就晾出去了。
轻松地洗完衣服就开始在府里逛了起来。
针线房的几个洗衣服的婆子们在东如走后同情地感叹:
“这二奶奶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磋磨身边的人。”
“可不是,这个如姑娘也是个可怜的,都是姑娘了,地位反倒不如之前做丫环的时候高。”
“那也怪她自己心大,好好的大丫环做着不好么?非要爬床做通房,有今天这下场也是活该!”
“老嫂子这话我可不赞同。咱们都是没有自由身的下人,主子怎么说就得怎么做,难道还能由着自己挑选不成!二奶奶抬举如姑娘,那如姑娘还能违抗?”
“说一千到一万,为了家里孩子好就不能让她给人做妾,看着风光内里的苦谁说得清,哪里赶得上配在外面做正头娘子!”
“可不是!”
另一个婆子脸就臊红了,她女儿在大爷房里做丫环,正在努力想往上爬呢,她本就心虚,现在听人这样说就当大家在讽刺她,一脸怒气的张口:
“你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做了正头娘子又如何?还不是像我们这样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做。做了侍妾姨娘的,不但不用干活,好运气的还有小丫头服侍,穿金戴银的,不比咱们强?再说了,想往上爬那还得有本事才行,就你家那姑娘长相,想往上爬还没人要呢!”
“你这老虔婆在说谁?你自己不要脸还想着拉扯哪个……”
说着几人便动起手来。
东如这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也到了午饭时间。
看到小丫头送过来的饭菜,东如一脸的那个啥的表情。
柳家做为江南第一大富商家里穷的要给侍妾吃猪食么?
这是汤么?泔水吧!
两个菜,只有炒青菜还能看,绿油油的,应该只是水里滚了一下,没有油没有盐的,在现代减肥倒是可以,但在这古代那是穷人家都不吃的。
另一个菜看不出是什么菜,发出难闻的味道。
米饭是碎米,明显能看到里面的沙石,看到这样的饭菜谁还会有食欲!
这真的是专门来恶心人的。
东如不知道钱氏是怎么想的,她这么虐待自己一手抬举的通房,难道就不怕身边的人寒心?/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