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成定局,不管慈航静斋,或是天下英豪多么不甘,也只能认下。他们只后悔,当时动作怎么不快一些……
只是当时局势分明还不成熟,也不会有任何强大的阻力才是,谁能料到,突然出现了个婠婠。
分明慈航静斋这一代的传人还未长成,阴癸派又是怎么出了如此强劲的敌人?
相较于慈航静斋的退守不甘,阴癸派内祝玉妍却是风光得很。而魔门也在此时被她一统,完成了前辈们不知多少年的夙愿。所有人都羡慕她收了个好徒弟,而在夜深人静时,祝玉妍却在暗室内给一个牌位上香。
上面赫然写着,爱徒婠婠之墓,师祝玉妍立。
岑夏虽未回去,但通过管理员零零三,哪能不知此事。因此,她也没准备再回去了,免得对方还得强颜欢笑。到底是占了婠婠的身份,虽然若不是她,魔门想要复兴根本不易,也绝不会是在这一代。
祝玉妍是婠婠的师父,徒弟换了芯子,哪能感觉不到。
她之所以没有点明,是因为岑夏能帮她实现魔门多年的夙愿。归根究底,不论是祝玉妍,还是杨虚彥,都是有着自己的职责。一个为了魔门大业,一个为了报仇夺国,真要说起来,莫说是一个徒弟,便是要他们自己的性命,也再所不惜。
明知希望不大,却仍要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且不会后悔。
如今枷锁已卸,这二人想必会活得轻松一些。
岑夏和朱祐樘今日离京,杨虚彥来送他。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尊重敬佩朱祐樘,离别时道:“我杨虚彥一生有两个师父,一个是邪王石之轩,另一个则是朱师你。我能有今日,着实是你们二人……小心……”
“尤鸟倦,你想干什么?”杨虚彥高声质问。
同时他四下扫视,发现去买吃的的岑夏竟然还没回来。不由心中一紧,仅仅靠他,是绝对打不过尤鸟倦的。刚才机警的拉着朱祐樘躲开,已是他超常发挥,若是再来一次,怕是就阻挡不了了。
于是只能高声斥问,顺便拖拖时间。
尤鸟倦一击未成,怒哼一声,“小子,你别碍事,莫以为有邪王撑腰,我就不敢拿你如何。”
“尤鸟倦,你大胆。”杨虚彥道。
尤鸟倦冷笑,“我大胆?那婠妖女怎么说,抢了我派典藉,还打伤我门人……”
“是打伤了你吧!”杨虚彥道:“你莫要想不开,如今的魔门已经一统,气势大甚,又有哪里不好。”
“好不好,我只知道她让我不好过,我便要让她也不好过。”尤鸟倦道:“瞧着她似乎挺在意这个小白脸的,我就先把这小白脸抓了,说不得还能换来十卷的天魔策,再把她们都杀了。”
“疯了。”杨虚彥心道,就算练成了天魔策,你也未必是婠婠的对手。
眼见着尤鸟倦又要动手,杨虚彥只得把朱祐樘护在身后,准备先同其战上一战。结果却被朱祐樘给拉住了,“忘了我教你的,身为君者,切记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境,不论为谁,皆不可。”
杨虚彥:“……能别闹么,朕能看着朱师出事不成?”
朱祐樘却是往前一站,悠悠然道:“我跟他打,不会有事。”
杨虚彥心道那里会没有事,尤鸟倦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者你要出了事,回头那婠师妹不得把我脑袋拨了么?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然而朱祐樘却是一派淡然,仿佛真有什么底气似的,看得尤鸟倦心中一阵犹疑。
婠婠那般年纪,就有那般武功,难道这个书生模样的软脚虾也是?
他又仔细瞧了瞧朱祐樘,才哈哈大笑,“你莫要虚张声势,一个人会不会武,我还是瞧得出来的。你脚步虚浮,明显……”
“那你看看自己,是不是也脚步虚浮。”朱祐樘打断他的话,突然道。
尤鸟倦尤自不觉,还在哈哈大笑,直到准备动手,方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我的内力呢,内力哪里去了。”他简直要疯,没有内力,空有招式的他就是一个废柴,怎可能打得过石之轩的首徒杨虚彥。
只见此时,朱祐樘一挥手,便有无数的蛇虫蛊蚁涌了出来,直直的朝他爬来。
“啊啊啊!!!”惨叫声瞬间响彻天地。
直到此时,才听到朱祐樘的解释,“我身上随时带着药,莫不成你以为,她会丢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在这里么?”
“那是当然不会了。”就听到树上,一个娇甜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岑夏已经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到了朱祐樘身边。却原来,她竟早就回来了,只是躲在暗处没有出手而以。
杨虚彥大松一口气,道:“你们这样,真是要吓死人。”
虚惊一场之后,他将朱祐樘和岑夏送走,便回了皇宫。而这二人,则是开始了到处游历。如今天下已逐渐安稳,几道政策下来,百姓也越来越好过,岑夏和朱祐樘瞧着,略微满意。
只是欺男霸女,打家劫舍的事情到底还是会有。
岑夏和朱祐樘向前几世一般,视情况,打一顿送交官府的有,直接送上西天的时候也有。总之一路走一路挑,很是嚣张,江湖之中,无人不对他们有所耳闻。想要知道他们的去向,也着实是十分容易的很。
但却没人敢去撸胡须。
甚至在他们即将经过时,一些人本能的刻制自己,变成一个十足十的大善人,可谓装得是尤为幸苦。
“就是皇帝下来寻视,我等也没这么瘪屈啊!”有人感慨道。
就这么一路嚣张,一路□□。
山好水好风景好,美食也是上上品。
岑夏自己吃罢,还特意弄了一些在背包空间。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收集,反正她的背包比较多,不怕装不下。
这一日,他们又到了岭南地界。到了岭南,总不好不去看宋缺。
宋家还是一如继往,只是这一回,没有人再不认识岑夏。就算不认识人,这些日子听传闻也听得多了。因此一个个十分小心翼翼,就怕这个魔门妖女对他们的伺候不满意,从而怪罪下来。
这位可是统一了魔门,还杀进宫换了个皇帝的人,对他们这些下人,一点儿也不怀疑会有顾虑。
就算是宋缺,也未必护得住他们。
这却是外人的误解了,事实上岑夏一向还是很和善的,极少因为除‘背叛’‘谋害’这些事情之外的小事跟下人们过不去。但这事儿也只有跟她接触久一些的人知道,宫内曾经伺候过她的人知晓,宋家的人却是半点不知的。
因此这些下人,端茶上点心时都是隔外的小心。
就连宋玉致,这一回也不敢再出来打招呼,只是躲在角落里瞧了一眼,捂着脸嘤嘤哭着跑远了。少女怀春啊,奈何情敌太强大,在被家里各种人警告过之后,她连过去打个招呼都不敢了。
岑夏:“……”
“是我长得太吓人,还是你比较吓人?”她侧头看向朱祐樘,饶有趣味的问道。
朱祐樘无奈的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别闹。”不见前面领路的下人都吓得不行了么,深怕你拿人家家的小姐开刀。
岑夏自然不会跟小姑娘计教。
夫君太优秀,自然多的是人喜欢。更何况朱祐樘还是当过皇帝的人,不知道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往后宫钻。她要一个个生起气来,还不得把自个儿给气死了啊!更何况那些人跟她根本没有一点儿可比性,朱祐樘又不会喜欢。
他们一路跟着下人去见宋缺,还是在上回的那个小亭子里。
见他们一上来,当即便有下人端着热茶上来。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别的什么,竟不小心将茶水洒了出来,险些浇到了岑夏的衣衫之下。但虽没当真洒上去,却也弄得场面份外尴尬。
本来已经坐下的岑夏因为这个躲闪的动作,直接站了起来,朱祐樘也站了起来。
“没事吧!”
虽然知道,小小热茶根本对岑夏不会造成什么危险,但他还是本能的十分担忧。直到看到岑夏摇了摇头,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大了。然而在场看似坐得最稳的宋缺,心中却是比他们都还要惊。
这魔门的小妖女总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呆会儿该不会一掌就将他家下人给拍死吧!
想了想,他赶紧道:“毛手毛脚的像什么话,还不赶紧下去领罚。”
那下人早已吓得不轻,迷迷登登的连滚带爬的往外走。
“这宋家的家规也有些太严了些,不过就是翻了盏茶而以,看把人吓的。”岑夏忍不住道:“这些下人们也不容易,此次训斥几句也就算了,日后若是再犯,再罚不迟。”
宋缺:“……”
等等,他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还有,那下人之所以吓成那样,是被你吓的,不是被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