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试探 盗银(1/1)

山阳县城城外风迎亭

山阳县属于平原地带,但它北面二百里之外的云城,属于丘岭地带,风迎亭边上的石头就来自哪里,怪石嶙峋,掩映在丛草藤蔓之间,显得雅趣十足。

于文庭喝着茶水看着风景,从河面掠过的风,凉意习习,他却无心情欣赏,趁黄县令未到之前,整理了一下东州府的事,想起温秀秀,就觉得头疼,这些人到底什么目的呢?他想不透。

黄献德终于来到了风迎亭,看到于文庭就拱手,“先生,一别经年,风彩不减当年!”他和于文庭在名士聚会上有过几面之缘,曾在一起做过诗,讨论过时局政事,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交情,只能说是泛泛之交。

于文庭放下杯子,坐在凳子上未动,拱手回礼,“黄老弟终于得偿所愿,做了父母官,感觉怎么样?”

黄献德笑着叹道:“难!”

“哦,难在何处?”

黄献德意味深长的笑:“都难!”

“都难!”于文庭听懂他的意思了,难官场,难百姓,夹在官场和百姓之间,这就是一方县令的处境,所谓上下为难大抵如此了。

“黄老弟坐!”

“是,先生!”黄献德叹了口气坐到于文庭对面,问道,“先生,感觉山阳县怎么?”

于文庭捏了一下茶杯,“比三年前来,好多了!”

黄献德赶着就上,拱手笑道:“多谢先生夸赞!”

“你不忙谦虚,跟其它县郡比起来,淮东东州这一带始终不如人意,你觉得呢,黄老弟?”于文庭注意着对方的神色。

黄献德仿佛无奈的笑笑,“先生有所不知,我们上面还有知州,难啊!”

于文庭听着黄献德的推托之词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这才刚开始说话,就开始跟自己搞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这可不是好现象,看来,姓黄的跟这几个县郡的县令一样,一丘之壑,眯眯眼笑道,“是难,我能理解黄老弟。”

黄献德感慨:“能得先生一言,黄某真是感慨万千,先生真是懂我们低层地方官员之苦。”

于文庭跟着感叹:“是啊,山阳县有万众人口,良田万顷之多,再加上河泽、山林等等,要把这些事都做好确实不容易!”

黄献德听到于文庭说这些话,微微愣了一下,挤着笑说道,“先生对山阳这一带的山河田泽似乎很了解?”

于文庭喝了一口水,说道:“不是我了解。”

“那是……?”

于文庭回道:“皇上了解!”

“皇上?”

“是!”

“皇上……”

于文庭看着纳闷的黄县令,笑笑:“黄老弟一定奇怪,皇上怎么了解是不是?”

黄献德自觉自己失态,连忙摆手:“不,不,我不奇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当然知道了!”

于文庭笑笑,突然问道:“户部尚书方又行方大人你知道吧?”

“当然,曾和黄某同科!”

于文庭说道,“方又行方大人做过六年地方官,又在户部做过十年小吏,十六间,未曾拿过俸禄回家!”

“未拿过俸禄?这和……”黄献德不解,跟他们谈论的话没关系吧。

于文庭笑道:“黄老弟误会了,不是说他未曾拿过俸禄,而是说他把俸禄全部用在了解大陈朝山河田泽上。”

黄献德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方又行竟有这等魄力,笑道,“大人的意思是说,你所知道的都来自方大人?”

“对,东州这一带的情况,方大人早已汇报给皇上,皇上认为淮东的税赋能力不亚于江南鱼米之乡!”于文庭严肃的说道。

黄献德连忙点头附合,“是啊,淮东跟江南一样,土地肥沃,四季分明,一年两季,秋稻春麦,可是在下也深感无力,它确实就出产这么多,我总不能把百姓的口粮都收缴了吧!”

于文庭说道,“是啊,总不能把百姓的口粮都收缴了,黄大人,明天我想看看县衙的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等等,你方便吧!”

“先生有候爷的巡使令,当然可以!”黄献德肯定的口气中仍然带着试探,意思是你有没有资格查呀!

于文庭当自己没听懂,拱手说道:“多谢!”

“于先生客气了!”

于文庭和黄县令两人一起回到城内,在山阳某酒楼吃了顿饭后分手了,于文庭一回到客栈,温秀秀就抱着一周岁半的孩子粘上他了,连于文庭如厕都要跟着。

温秀秀柔声柔气的叫道:“官人——”

于文庭喝道:“给我住嘴!”

温秀秀丝毫不理会生气的于文庭,把孩子往前送了送,说道:“先生,你看看宝儿,觉得她咋样?”

于文庭声音不大,“走开!”孩子睡着了,不管孩子是谁的,他跟孩子没仇,没有大声吵到孩子。

温秀秀却得寸进尺,笑意盈盈的说道:“先生,孩子还没有取名,要不你给她取个名字?”

于文庭脸色阴沉,“不要以为抱个孩子,就说是我的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温秀秀扁着嘴:“先生,可是大家的眼睛都是亮的呀,你看孩子多像你!”

“你……”于文庭气得心口疼,“我的长女长得一点都不像我,难道她就不是我女儿了!”

温秀秀眨了一下眼说道:“先生,奴家不懂,奴家的孩子跟你很像,而且三年前,奴家和你同床共枕过,这是事实吧!”

于文庭气得反问:“温秀秀,我醉得不醒人事,你觉得我能干男人之事?”

“先生……”温秀秀似乎害羞的说道,“先生,你让奴家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

于文庭冷哼:“做都做得出,还不好意思说,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先生,真的,奴家仰慕你的才名,奴家从京……”

“停,别给我整这些小伎俩,赶紧滚!”

“先生,你竟让奴家……”温秀秀的眼泪说掉就掉,摸着睡着了的女儿如悲如泣,这世上仿佛就她最苦命似的。

于文庭压着火气,叫道,“小十——”

“先生!”小十从外面进来。

“把她给我带出去!”

“是,先生!”丁小丁一只手伸出作请,另一只手扶着刀柄,“这位妇人,请!”

温秀秀看着气势不凡的丁小十,杨风扶柳般边走边回头哭道,“想不到先生竟如此狠心,连女儿都不肯认,莫不是嫌奴家生的不是儿子?”

于文庭脸色铁青,真想破口大骂,娘的,老子儿子三个,一个女儿跟宝贝似的,要是老子的,老子怎么不认。

好不容易把温秀秀打发了出去,于文庭烦燥的看了书,才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一直到凌晨才睡去,他觉得自己刚刚闭上眼,就被人叫醒了。

于文庭疲惫的坐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丁小十一脸紧张严肃,说道:“回先生,东州府二十万两库存被盗!”

“什么?”半睡半醒的于文庭马上睡意全无,捋了一把说道,“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山阳县县令刚刚派人送过来的消息。”

在丁小十说话之间,于方庭的衣服已经穿好,说道,“走,去看看!”

“先生,东州府离这里有近五十里之地,到东州府的话,怕是明天上午了!”

于文庭急切的说道:“没关系,原本准备看完山阳县的账后,就去会会东州府府州,现在正好,提前去见见他。”

“是,先生!”

于文庭的小厮长兴已经收拾好行李了,跟着于文庭一起下楼,二楼另一头温秀秀也抱着孩子跟上于文庭。

“老爷——”长兴看到温秀秀极为不耐烦,叫道。

于文庭没心情跟这个女人争长论短,说了两个字,“随她!”

“哦……”长兴极不情愿的给她安排马车。

夜色中,于文庭的马车跑得飞快,比马车更快的是从这里到京城的消息,明里暗里,该得到消息的人都得到了。

这段时间,夏琰难得抱着童玉锦睡上一觉,一觉还没有睡醒,夏小开就让春燕叫醒他。

见春燕叫人,童玉锦明白,要不是特别急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打扰自己跟夏琰,见夏琰一骨碌爬起来,边走边穿衣服,等她反应过来时,夏琰和夏小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了,并且声音越来越远,大概是去书房了。

夏琰问道“什么事?”

夏小开回道:“回候爷,东州府出事了!”

“什么事?”

“东州府库银二十万两被盗!”夏小开回道。

夏琰惊了一下,连忙问道:“于先生呢?”

夏小开回道:“于先生这几天在山阳。”

夏琰快步往书房走去,边走边问:“那个女人解决了吗?”

夏小开回道:“回爷,于先生说没空。”

“孩子是不是他的?”

夏小开迟疑了一下回道:“于先生说,那天他醉得不醒人事,按一惯作风,八成不是他的。”

“也就是说,还有两层可能是他的?”夏琰反问。

“于先生说真是邪门了,那个孩子长得像他四儿。”

夏琰转头看向夏小开,讽刺一笑,“那倒是有意思。”

夏小开焦虑的问道:“爷,东州府的事怎么办?”

夏琰回道:我准备亲自去一趟。”

“爷——”夏小开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夏琰说道:“让小同准备一下,越快越好!”

“是!”

还没等夏琰收拾好,丁小四又带了消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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