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你看我作甚?(1/1)

随着张舒兰这话一出口,龚光远立刻扔了酒杯激动得站了起来,“娘,你说真的?”

“这事娘还能跟你开玩笑不成?”张舒兰也是激动,几千万两黄金的事情她能开玩笑吗?

“那——这——”龚光远兴奋不已,转头就想要让张舒兰带他去抓人,可一想人家是个大将军自己未必打得过,又有些犹豫。

正纠结,张舒兰眼珠子一转却已经有了想法。

她拽住龚光远神秘兮兮的与他说道:“你听娘说,现在你就下山去找那管事的大老爷,直接把人给带上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张舒兰拽着龚光远这样那样的一合计,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有了动作。

龚光远趁夜下了山,张舒兰则是神秘兮兮的出了门,向着李牧家走去,她得把人盯着,免得听了动静给跑了。

并不知情的李牧在那妇人抱着她哭累了哭睡着后,轻轻地把人放在了床上。

此时夜已深,屋内红着眼的徐田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哽咽着道:“你把她弄我那去吧,让她跟我睡。”李牧家就这么一张床,而且又是两个大男人在家,不方便。

李牧没推辞,在徐田的引导下抱了床上的人,把她送到了徐田家。

送完人,他回了家。

桌上已经多了两碗糙米糊糊,仲修远做的,他也就会一些简单的。为兵为将十载,常年奔波跋涉,日子不总是安逸总有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所以他也学了些。

送完人再回到家中时,李牧又已是之前那个李牧。

他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淡然而森冷,整个人沉默仿佛静谧千年的古潭沉静无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捧着米糊糊,李牧的思绪却久久没能从那战场中收回。

当年他被这些人送上战场的时候才将将十四岁多点,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黄皮寡瘦,身上就没几两肉只有一身骨头。

军营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他能吃得消的,即使他那瘦弱的身体中住着的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这也丝毫不能改变战场的残酷。

从山里去军营那边,途中两个月被赶牲口一般驱赶着前进的时间里,他因为体虚几次都极近晕厥。

入了军营,穿上那即使是偷工减料也足足有二十来斤的铠甲,再拿上分下来的生铁武器,他几乎连迈开脚都难。

那样的情况下,他能活下来可以说全是因为杨铁和几个战友的功劳。

大概是因为杨铁他们那时候的年纪都够给他当爹了,好几个家里还都有娃,所以对李牧这样未到年龄就被硬拉进来,又瘦瘦小小的新兵蛋子格外照顾。

那些细细碎碎的事情李牧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几乎是惯例的老兵喜欢欺负新兵蛋子的事情,在他们小队里并没有发生。而且无论怎样,总归有他一口热饭吃。

训练时,别的新兵因为跟不上进度要挨训,他却总有人帮衬着。

那时候的李牧还有些懵,刚刚穿越过来不过一月时间就被送上战场,训练营呆了没到一个月直接就被赶上了前线。

李牧原本还以为自己拥有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再怎么样,在战场上即使不能大杀四方,自保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然而,当他真的站到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死尸体残骸,面对成片的血河时,他整个人都手脚冰凉整个人都懵了,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问题,唯一本能的举动便是呕吐。

对于新兵来说,第一场战斗向来都是难熬的,那一场战斗他们大队去的新兵死了大半,李牧也在那战场上丢了半条命。

只顾着吐连武器都拿不起来的他腹部被砍了一刀,失血过多带来的剧痛虚弱让他以为他死定了的时候,他被队里另一个人捡起来给扛了回去。

起先那两、三年间,他都不知道被那群人救了多少次……

队里五人为一伍,李牧这样瘦骨嶙峋又不到年纪的,大队就没想着他能活多久,然而他活下来了。

一活就是五、六年时间,还活得比谁都久。

想到那几张脸,李牧神色柔和了些,目光也温柔了几分。

仲修远放下筷子,“你要找的人就是她?”

李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仲修远原本高高悬起的心失落地落下,他面上装作不动声色,可心中的酸楚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明知自己不配却期期艾艾,抱着李牧找的人不是什么绝妙佳人而是个嫁为人妇的妇人的期望,如今好了吧,恬不知耻地问了,然后却让自己更加的难受得紧。

李牧放下碗筷,撩动睫毛,神情认真且专注地看向仲修远。

李牧不说话,深邃黑眸愣说把仲修远给看得面红耳赤。

“你看我作甚?”仲修远起了身,收了桌上的碗去洗。

他腿好之后,因不方便出门,家中一些细碎事情都是他在做,当真成了李牧主外他主内。

“我的东西,我为何不能看?”李牧拍了拍手起身,理所当然。

仲修远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李牧出了门,站屋檐下,隔着篱笆看了看自己养的那些鸭子,小鸭子涨势飞快,前后才二十来天的时间个头却已经大了一倍。

已不若原本那般的弱弱小小毛茸茸的可爱,如今的这群家伙,嘴巴已经开始长硬壳了。身体也抽了形,不再像原本那般除了脑袋就是肚子整一个就圆滚滚的毛球。

看着这群长势不错的鸭子,李牧却开始头痛。

因为这群小家伙长大了,原本用来提它们的篮子自然就用不上了,以后这上下山都得用赶的。

他跑,这群鸭子在后头赶。

想到这可能,李牧眉宇间多出几分懊恼。

心情不佳,李牧晃到了厨房,斜倚门框看着挽了袖子在厨房中洗碗的仲修远。

厨房里灯光更为昏暗,朦胧的月色自窗口流进,把仲修远那张本就轮廓精致的五官衬得更加深邃,一点微红的唇也显得格外诱人。

“怎么?”装作未曾察觉李牧到来的仲修远,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没事,看看我的东西。”斜倚着的李牧一动不动。

从头到肚子到脚,再从脚到屁股到背到头,再从头到背到屁股。来来回回,李牧堂而皇之理所当然地打量着这袁国的仲修远仲大将军的身段。

在屋内洗碗的仲修远手上动作僵硬,他抬起眼眸看向李牧,他怎的就忘了这人是怎样的性子?

他若不得寸进尺,那就不是他了!

他心中这样抱怨着,身体却开始不自在的发热发烫起来,在李牧的凝目注视下,他的手脚突然变得不再听话变得笨拙无比。

等仲修远有些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洗过的那碗重复洗了两遍,另一只没洗的碗还孤零零的搁在灶堂上。

发现自己的错误,仲修远狼狈的微微弓着身体,他站不直,也抬不起头来。只余下一对微红的耳廓在黑色的长发中随着笨笨的主人移动,白白/粉粉的模样,是格外的可爱。

把人欺负了,心情好了,李牧拍拍屁股,走了。

收拾完屋里,两人合衣躺下。

四月已经过完,如今已经是五月初。

天气已然开始热了起来,特别是晌午时分太阳正烈那会儿,就算只穿一层薄单衣,都能热出一头汗水来。

不过夜里倒是依旧凉,大概是和这山里头入夜后水气重有关系。

发生了下午那些事情之后,晚上李牧睡意来得很快。所以睡梦中的他被门外吵嚷喊打的声音惊醒时,旁边的仲修远早已经醒了。

漆黑的屋内,坐在床上的仲修远一张脸煞白双手紧握成拳,炯炯的双目中是冰冷的寒光。

屋外,陌生的声音和张舒兰那鸡叫的声音,与鸿叔的声音混作一团。

“……你再不让开,就让官兵老爷把你一起抓了,你这老不死的!”

“你说谁老不死?你们凭什么说抓人就抓人,我根本就没见过那什么大将军,这里也没有什么大将军!”

“呵,没有?哈哈哈……官兵老爷你们去问问,这村里谁不知道李牧他新娶了个男媳妇?”

“娶媳妇怎么啦?”

“那男人就是仲修远!”

门外张舒兰带着人吵吵嚷嚷执意要进来抓人,鸿叔却拦在众人面前大吵大闹,硬是不放人进来。

仲修远听着这些动静便知道事情不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同坐起来的李牧,咬了牙,狠了心,翻身下床准备打晕了李牧引走外面的人。

他絕不能连累李牧!

他的伤如今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虽还未痊愈,但把这些人从李牧身边引走已经足够。

仲修远有动作的同时李牧也有了动作,黑暗中,他突然一把拽住仲修远压倒在床,掀了被子,把人塞进被子。

下一刻,他抬手便拽住他胸前的衣服,‘撕拉’一声,仲修远身前的衣服被他撕开,露出大片皮肤。

与此同时,房门猛地被撞开。

气焰嚣张的张舒兰,被推得踉跄的鸿叔,和一群来势汹汹的士兵,所有人全部一起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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