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国色 !div lign="ener"
靺鞨骑兵的冲击阵容十分强悍。骑兵在马上,一并伏低身子,几乎与马背贴在一起,同时斜斜的从马鞍上拿弓取箭。之后引弓抛射,箭矢从天而降。
不少靺鞨骑兵在马上同时都可以射出一手连珠箭,仅仅从这冲阵的阵势,李重九就可以判断出,靺鞨骑兵的战斗力,绝对比自己麾下的奚族骑兵,以及契丹骑兵都要胜过一筹。如此李重九更添了几分要将这靺鞨骑兵收入麾下的念头。
现在罗艺军的长牌高高举起,但箭矢抛过直落阵中,罗艺的步军想来刚刚抵达,还来不及从辅兵那取来铁甲穿上,所以即便是抛射,但是箭矢从天而落,也可以猜测对方阵营之也出现了伤亡。
当下李重九不由暗赞,这突地稽选择出击的机会,正是恰到好处。就当靺鞨骑兵纷纷从马鞍上取出骨朵,狼牙棒,长刀时,准备冲杀入阵时,而隋军中的长牌,突然一并放下。在旁观战的李重九暗道一声不好,原来旁牌之后。乃是一片密密麻麻手持劲弩的弩兵。
对方的弩兵披着皮甲,手持两石臂张弩,分作三排。随着对方将领一声令下,对方第一列弩兵举弩瞄准后扣动悬刀,百箭齐发。弩箭在空中穿梭,形成一道钢铁杀阵。没有任何防护的靺鞨轻骑兵,当场好似被一道铁梳子刷过一般,纷纷栽落马下。
这时对方阵中第一列弩兵退下装箭,而第二列弩兵近前,半蹲射击。第二列弩兵射毕之后,第三列弩兵上前。待第三列弩兵射完之后。第一列弩兵,已将弩箭装填得差不多了。
李重九听过汉朝时就有。将弩兵分成上弩,进弩,发弩,依次轮流击发的战法,如此类似于火枪的三段射。而罗艺军中除了劲弩,还有三矢弩,一弩三矢,射出的箭顿犹如疾风暴雨般。在如此的劲弩打击下靺鞨骑兵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李重九见到这一幕也是倒吸一口气凉气,罗艺的步卒装备之精良。就算是隋军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看来他百战百胜之名,丝毫不虚。
看对方弩矢的密度,这一千步卒所装备的臂张弩,最少有五百张以上。而李重九怀荒,御夷,上谷三地加在一起,也不到这个数字。更不用说三矢弩了,李重九现在的匠坊根本制不出。
当年杨素破突厥时。十几万隋军也是装备如此精良的强弩,在突厥铁骑冲击时,万箭齐发,再以骑兵破骑兵。方才在五原草原击败无人可敌的突厥铁骑。令桀骜不驯的突厥人臣服。现在靺鞨人重演了这一幕,但靺鞨人十分坚韧,不顾同伴不断战死于箭下。仍是前仆后继源源不绝的冲了上去,李重九暗暗摇头。轻骑兵本就不是攻阵的,原来乘对方立足未稳。还可以冲击一试,但眼下对方有这样的劲弩压阵,这简直是让部下去送死。
李重九看了突地稽一眼,眼见他丝毫没有让部下退回来的意思。而这时靺鞨骑兵,就如此一遍又一遍的冲击隋军阵势,但每一次都是隋军的铁弩射得尸横遍地。平原上充斥着尸体,人与马痛叫悲鸣,摔下马的兵卒在泥泞中打滚,身中数箭的靺鞨战士亦然挣扎着向前,不屈的仰天咆哮。
额托看得是双目欲裂,言道:“可汗,这突地稽在搞什么,简直是那自己的儿郎去自杀!”
李重九心情与额托也是一般,虽是异族,但是看着英勇的战士喋血沙场,并且还是毫无意义的牺牲,谁可以忍受这一情景。
李重九没有说话,额托索性策马直向突地稽而去。李重九暗道不好,亲自带了以及数名亲卫连忙跟上。额托来到突地稽面前,言道:“使君,你这样是让你的儿郎白白送死,赶快要他们退兵。”
突地稽傲然地看了额托一眼,言道:“你们就是怕死,我们靺鞨人宁死也不会后退。再废话,我就斩你于阵前。”
“额托退下。”李重九从后骑上,来到突地稽对额托喝道,“使君怎么打战还要你教吗?还不给我向使君赔罪。”
额托不敢有违李重九的命令,当下忿忿地退下。
战事继续进行,乘着靺鞨轻骑兵遭到重创的一刻,罗艺的幽州铁骑出动了。他们从后面一口气截断了靺鞨骑兵的退路,披着铁甲的幽州铁骑杀入靺鞨骑兵的阵中。
对着人马都披着铁甲,武装到牙齿幽州铁骑,靺鞨骑兵没有退缩。双方在平原中展开激烈的交锋,靺鞨骑兵除了狼牙棒,骨朵之外,刀,箭根本对于铁甲毫无威胁,砸到对方铁甲上,只是起了一个白印子,而对方的马槊随便一撩一捅,就是一名靺鞨骑兵被杀落下战马。
场上靺鞨骑兵一个接着一个被掀落下马,幽州铁骑肆无忌惮在靺鞨骑兵的阵势冲了个七零八落,而靺鞨骑兵使尽了办法,但在幽州骑兵面前却毫无作用,对方战到居然一骑不折。一旁的李重九看了暗暗咋舌,幸亏与幽州铁骑厮杀的,不是自己的奚族骑兵,否则早就一败涂地了。
这时几名靺鞨将领来到突地稽面前,一并声泪俱下地劝说:“太守,求你把儿郎们都撤回河岸来吧!这都是我们族中最勇敢的勇士。”
“如果这么简单就后退了,我八千战士谁还想死战,若是罗艺乘势掩杀过河,到时如何抵挡,”突地稽眉毛一竖,喝道:“谁敢再劝,我就用刀砍死他!”
听对方一喝,众将都不敢言语。
李重九见此一幕,摇了摇头。一旁一名靺鞨将领来到李重九身旁,哀求地言道:“可汗,你是客人,还请你劝一劝太守吧!”
李重九深吸了一口气,见突地稽冷然看向自己,手中按刀。这样子竟然是如果自己也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架势。
李重九摇了摇头,当下双腿一夹策马突然奔向河滩。额托见了李重九如此,依言在岸边不懂。战马踏过河滩之上的淤泥,李重九的身子在马鞍上颠簸,目光笔直地看向对岸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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