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她好可怜 !检验真爱的时候到了 陈飞一张脸憋的通红。
他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的, 白泞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而且又因为他的看护不力, 才让那罗崇年有掳走她的机会。
但是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手心里放着两只小金镯子,沉甸甸的,是他母亲的性命。
“公主,谢谢您。”陈飞肩膀不住的发抖,“从今天起,属下这条命就是公主的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她轻松笑起来,“你如今在御林军哪处当差?”
“刑部守卫。”陈飞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两个镯子的钱,我怕是搭上一辈子的俸禄也是不够的。”
“不用你还钱。”白泞笑了一声,“不过说起刑部, 倒是有件事情……。”
白泞回到皇后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子时,殿中静悄悄的。
她抽出自己藏在衣袖里的布条, 里面一共写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她已经办好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至于第二件事情。
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件事情, 她暂时想不出要怎么办。
第一件事情, 就是将那个叫陈飞的御林军拉拢过来,他是刑部守门的人,她身份特殊, 要是想进刑部找罗崇年, 就需要有人帮他。
按照罗崇年说的, 陈飞日日管着刑部的人, 他对陈飞很了解。
与其说不够聪明,倒不如说这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这样的人很难坐到高位上。
白泞小小的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一摸却发现是空的,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金镯子已经给了陈飞。
那对金镯子是她第一天被接到皇后宫中的时候皇后送给她的,说是她生母的在世的时候让人给她打的。
听说她生母生前是皇后宫中的一等宫女,同时也是皇后最信任的心腹,听嬷嬷们私下离说起的,那时候她生母比一些不得宠的妃子还要得脸,尤其是皇后宫中那可是人人都要喊一声‘姑娘’的。
只是偏偏不知足,还想往怀帝的床上爬,且手段阴狠,狼心狗肺,这才糟了报应,留下一个女儿就走了。
“喂!”
一道有些困倦的声音从她旁边响起来,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的白景。
“你回来了?”白景一下子就从原地跳起来,跑到她身边,“嬷嬷说你被刑部的囚犯给抓走了?”
少见的没有一见到她就开口讽刺,白泞诧异的挑了挑眉,抿唇说:“恩。”
白景小小的吐出一口气,随后立刻又憋眉,声音也沉下来,身在皇家,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几分主子的架势,“你还真是运气好。”
“你是不是以为我担心你才一直坐在这里的?”白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就瞪大眼睛说:“我才不担心你,我是看看你回不回来,对我和哥哥来说,你永远都不要回来才是最好的。”
白泞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她刚来这里没几天,白景和白林两个人也是像今天这样,堵在门口,死死的盯着她。
她刚到皇后宫中的时候,其实他们都不为难她的,但是自从那天开始起,他们就一直开始针对她了。
“都怪你。”
那时候的两位双生子哥哥眼圈红红的拉扯着她,哭的仿佛他们才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都是因为你,母后现在才会一直待在禅房不出来的,都怪你!”
那时候这句话对当时她的处境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皇后不重视,失宠与太后和怀帝,自己两个双生哥哥还针对她。
从那以后,她在皇后的宫中就越发的没有地位。
不过那时候还太小,这句话也没深究,这会儿看见白景才猛地想起来,仿佛一件很早很早之前丢失的东西,在你忘记的时候,自己就蹦了出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白景看白泞傻傻的立在原地,思绪全然飞走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受到了侮辱。
“我没听。”白泞眼睛猛地亮起来,她一下子抓住白景的肩膀,“谢谢你!”
白景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狠狠的缩了一下。
他这位讨人厌的六妹从来都没有主动碰过他,她好像挺开心的样子,这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居然让他肩膀都跟着沉了沉。
明明看着这么瘦瘦小小的。
“少,少碰我你。”白景小脸唰的一下就绿了,“我讨厌你。”
往常白泞听见这些话都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此刻她看起来格外的开心,笑眯眯的再看了白景一眼之后,转身就往自己的偏殿跑过去。
白景愣愣的看着她跑开,过了好半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这是跑了吗?”白景眨眨眼睛,“可是我今天好像不凶啊。”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深吸了好几口气。
第二件事情,抓住一个极有权势的人,不需要那个人对她多好,却也要那人记住她。
这件本来很难办的事情,现在她好像找到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方法了。
白景和白林两兄弟,曾经说过,皇后待在禅房不出是因为她?
虽然当时他们还小,说的话也不定可信,但今天,她想去试一试。
失势的这两年,虽然再没人阿谀奉承她,但却有一点好处,那些宫人们说话再不忌讳她,在她的偏殿里,大家平视不敢说的话,都悄悄的咬着耳朵说了个畅快。
而这些人所有人都冷落于她,闲着没事做的事情,她就会听听看她们在说些什么。
乱七八糟的宫闱秘事也听了个够,这其中就有一个伺候皇后的老嬷嬷,曾经说起来过,在皇后的禅房里,有她生母的画像。
那老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但是就是脑袋有些不清醒,平常她说的话,大家也都是笑笑就过去了。
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谁都没信,她也没信。
那老嬷嬷说完那句话之后没多久就得了重病,很快就咽气了,死的悄无声息的。
如今看来,倒也不定都是疯话。
比起太后和怀帝,还是皇后更加靠谱一些。
这么想着,她就悄悄的从自己偏殿里溜出去,往禅房那边赶过去。
这些年皇后越来越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膝下孩子不少,且太子又争气,母家又强硬,不出来也不会有人看轻了她。
只要她在后宫一日,后宫其他的妃子就只能是妃子。
和她那位贵妃母后不一样。
一路上,白泞都担心会不会被人拦下来。
却没想到守在禅房外面的守卫看见她就和看见她没什么区别,直挺挺的立着,眼神在她身上一带而过,就又回归到原处了,好像压根儿没看见她这人一样。
明明是皇后特意在宫中立起的禅房,却没听见木鱼声。
明明灯火是亮着的。
白泞眼神落在那些守卫的身上,一只手却是已经摸上了禅房的木门。
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动,她抿唇,手上一用力,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淡淡的书墨香钻进白泞的鼻子里。
烛火将她的影子拉的很短很短,缩成小小一团,孤单的印在身后的地上。
有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手执画笔,小心的在纸上描绘。
她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白泞一眼。
那幅画自她抬起的那一刻,从她附身而起的阴影里跳跃出来,撞入眼睛里的是一张美人脸。
画卷上的人穿着一等宫女的衣服,在纸面上笑的不惹烟尘。
这明明是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