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华第 !沈沅钰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故意往沈沅珍的伤口上撒盐,作为女儿沈沅珍要给湖阳郡主守孝三年,而郗杰这个女婿只需守孝一年。一年后郗杰频繁进入木秀容的院子,很快木秀容便怀上了。
沈沅珍一直盯着她那边,只是木秀容演技太好,假意惹恼了郗杰,让郗杰把自己发落到庄子上,沈沅珍自然是乐见其成,哪知木秀容在庄子上住了几个月,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挺着□□个月的大肚子了。
庄子上条件不好,木秀容是回来生孩子的!
沈沅珍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叫她无法忍受的是,郗杰竟然和木秀容这个妾室一起演戏,蒙骗自己这个嫡妻。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让木秀容一尸两命,看她还怎么得意,可是她没有机会。
木秀容一回到郗府,就被陶氏接到了她的院子里照顾。换作一般的人家这当然不可能,可是对郗家来说,孩子太珍贵了,哪怕是个妾室的孩子,那也是郗家的血脉,也同样无比的珍贵,所以陶氏这么做也就无可厚非了。
沈沅珍本来就和陶氏不太对付,婆婆的院子,她还没有本事插手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秀容生下郗杰的长女。
虽然不是个儿子,郗家对这个长孙女还是十分看重。陶氏当即就表示要把长孙女养在身边,木秀容的地位不降反升。
这件事沈沅珍每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最气人的是,木秀容坐完月子之后,恢复的十分好,容颜清丽不减当初,身材比刚进府的时候还要好上不少,郗杰对她更是喜爱,如今府里头,木秀容的风头差点压过了她这个嫡妻。
沈沅钰故意这样说,沈沅珍气得差点控制不住跳起来在她的脸上抓两把,却还是强自忍住了。“兰姐儿前儿感染了风寒,我担心抱她过来反把病气儿过给了太后,便让她留在家里了。”
又说了几句,自然少不得唇枪舌剑,三皇子和庾璟年看了看时间,就向太后提出告辞。太后本想把双胞胎留在身边多稀罕一会儿,庾璟年就把皇上吩咐带双胞胎过去的话和太后说了,太后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就叫庾璟年把孩子带走了。
沈沅钰把三皇子和庾璟年送到大殿门口,庾璟年捏了捏她的手,低声道:“有我在,你别担心孩子们!”
沈沅钰又怎么能不担心呢。不过担心又有什么用,儿子们既然身有皇室血脉,这样的场合就少不了。
送走了庾璟年,太后带着她们去了前殿开宴。
等太后升了宝座,发现皇后还没有到,脸色就有些难看。就有一个太监总管模样的人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太后脸色愈加阴沉,便说道:“开宴吧!”
宫宴就是那些程序,可能对别人而言进宫领宴是十分荣耀的事情,可是沈沅钰却并不觉得,她一直担心蓬莱殿的两个儿子,食不知味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沈沅钰匆匆辞别了太后,到宫门前等着庾璟年。
焦急地等了一阵子,庾璟年才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沈沅钰急忙迎了上来,看见两个小家伙好好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看见母亲,两个小家伙都兴奋了起来,晔哥儿就张开双手求抱抱,沈沅钰把晔哥儿抱在怀里,庾璟年抱着昊哥儿,夫妻俩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府。
时候不早,平时这个时间两个孩子早就睡下了。沈沅钰让孩子一边一个趴在她的腿上,开始给她们讲故事,又熟练地拍着他们的后背,不大一会儿,两个孩子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庾璟年静静看着妻子忙碌地哄孩子的样子,只觉得一家四口是那样的温馨美好。等沈沅钰忙活完了,刚喘了一口气,庾璟年忽然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阿钰,谢谢你!”
沈沅钰怕吵到孩子,低声道:“谢我什么?”
“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又把他们教育的这样好!”
沈沅钰噗嗤一笑:“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是不是在宴会上这俩小子又惹祸了?”
庾璟年嘴角一翘,满脸都是温柔和自豪的笑意。“怎么会呢?咱们的儿子在宴会上大放异彩,人人都夸赞他们聪明可爱。”
就说给沈沅钰听,原来皇帝让两个哥儿去给大臣们劝酒,毕竟孩子太小,本来他也没期望两个孩子会做好。结果双胞胎一点儿都不怯场,皇上让他们去给谁敬酒,他们就端着酒蹬蹬蹬地跑过去,昊哥儿特别聪明,皇上教他的劝酒词无论多复杂,他都能一五一十地学出来,一个字不差,把在场的所有大臣都给震住了。
晔哥儿虽然没有哥哥那么聪明,但是皇帝教了他一招,让他用两只手高高把酒杯举起来,大声喊道:“喝酒!”这样卖萌,谁还好意思不喝呢。
两个孩子的表现赢得了众人一致的赞赏,要不是庾璟年推说两个孩子睡觉的时候离开母亲就会哭闹不休,皇帝甚至想把双胞胎留在宫里住几天了。
沈沅钰听了这些也不由莞尔。孩子们确实是太可爱了!
她却感叹道:“以后少些这样的宴会就好了。”
庾璟年明白她的想法,安慰道:“你别担心,不论在任何场合,我都会照顾好他们的。”
沈沅钰点了点头。庾璟年忽然一把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里,低声道:“阿钰,你再给我生个女儿吧,和你一样漂漂亮亮的女儿。”
沈沅钰吓了一跳,用力挣扎了起来。开玩笑,两位乳娘为了照顾孩子,还在车里呢。
庾璟年知道她担心什么,就转过身对吴氏和江氏道:“哥儿们都睡着了,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这个理由找得也真够牵强的。两位乳娘连忙答应一声就下了马车。
沈沅钰不由道:“王爷这般,岂不是让人人都以为我们在车里做了什么?”
庾璟年涎着脸道:“我就是想和你在车里做点儿什么!”
说着手就不老实地往她的衣襟里钻去。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说道:“最近咱们很努力了,你的肚子怎么就不见动静了呢?”有了两个可爱的儿子,他又得陇望蜀,希望沈沅钰再给他生个文静漂亮的女儿了。
沈沅钰生气地推了他一把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除了生孩子就没有别的?”
“怎么会呢?除了生孩子,阿钰的用处多着呢,比如可以给我带来极致的快乐!”这人现在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说起荤话来也是得心应手的,一边说一边轻轻咬着沈沅钰的耳垂,又往她的耳朵里吹气。
沈沅钰的耳朵极为敏感,顷刻之间整张脸就红了。她两只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让他得逞,“你疯了,孩子们还在睡觉呢?要是让孩子们知道,你还让我怎么活?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庾璟年安慰道:“孩子们睡得香着呢,不会吵醒他们的,你就放心吧。”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庾璟年用下边在沈沅钰身上蹭了蹭,委屈道:“可是我现在难受得厉害,你说怎么办吧?你不能光顾着孩子不管我啊!”
沈沅钰发现他那个地方果然硬如铁石了,想必是真的十分难受。就啐了他一口:“谁叫你一天净想这些坏事的?”
庾璟年道:“要怪也怪不到我,谁叫我我媳妇长得那么好看的。”
庾璟年哀求了半天,沈沅钰死活不肯答应。最后庾璟年退而求其次,让她用手帮他解决一次。
沈沅钰只得妥协,庾璟年很快就将小小年年释放了出来,沈沅钰一边帮他,一边低声骂道:“你真是个变态,怎么老喜欢在孩子们的面前……”
庾璟年嘿嘿直笑:“我不是变态,只是这种事是不能忍的。”
沈沅钰先让他早早出来,结果越是着急他越是□□,直到马车回到了王府,他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庾璟年让姨娘把两个孩子抱进暖阁休息,直接一伸手就把沈沅沅钰整个抱了起来,也不管周围围着的丫鬟婆子们了。
沈沅钰尖叫了一声,用力挣扎,可王爷的手劲儿多大啊,根本就不容她挣扎,很快就把她抱进内室去了。
出来迎接的蕊心和彩鸾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了然的笑意,急急忙忙带着丫鬟们退出了正房,同时吩咐小丫鬟赶快去烧水,等一会儿两个人完事儿的时候肯定要用。
两个人站在门外的庑廊下,蕊心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这么要好,看来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该多添一位小主子了。”
彩鸾点了点头:“王妃再给王爷添一位小小姐就好了。”
琅琊王府这边,庾文泰和袁王妃也去了宫里领宴,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交更了。袁王妃也顾不得休息,就叫了宋嬷嬷来问:“老四那边,可请了张大夫来看过了?”
宋嬷嬷点了点头:“张大夫来看过了。”
袁王妃有些紧张地道:“怎样?老四没有什么问题吧?”
宋嬷嬷迟疑了一下道:“老奴把张大夫一直留在了府里,还是请张大夫来和您说吧。”
袁王妃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沉,道:“赶快把张大夫给我请过来。”
宋嬷嬷就领了一位年过五旬,长相儒雅的老者走了进来,这就是张大夫了。张大夫给袁王妃见过礼。
袁王妃开门见山地问道:“四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张大夫不要隐瞒,把你的诊断结果都告诉本王妃吧。”
平时王府里不方便请太医的时候,都是叫张大夫来问诊的,他也算是王妃的夹袋中人,所以说话也就少了客套。张大夫恭声道:“王妃,小的给四爷认真诊过脉,发现……四爷似乎是被人下过绝育的药,暂时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袁王妃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难怪老四成亲这么久,真定到现在还没有怀上身孕。”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宋嬷嬷就倒了一盏热茶递到了袁王妃的手中。袁王妃喝了一口茶,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暴怒,问道:“张大夫,你可有法子治好四爷?”
张大夫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四爷所中之药,药性霸道,况且时间太长,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小的才疏学浅,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高超,王妃不妨让他们帮着瞧一瞧,有没有别的法子。”
“时间太长,老四是什么时间被人下药的?”
“大约是一年到一年半之间!”
“一年半之前,就是老四和真定刚刚结婚的时候!下药之人就是不想让老四生下嫡子!真真是狠毒啊!”袁王妃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了。又问了张大夫几句,叮嘱他守口如瓶,不要把这件事传扬出去,这才叫宋嬷嬷把他送走。
宋嬷嬷回转来,小心翼翼地问:“王妃,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袁王妃想到自己的儿子有可能终身不育,简直怒不可遏,“庾亮何氏这对贱人,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法子害我涛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嬷嬷吃了一惊:“王妃怎么就肯定这件事是大房干的?”
“除了大房,还能有谁?他们还不是为了王府的世子之位!”袁王妃冷笑道:“本王妃想了法子让何氏生不出孩子,她们居然也想到了同样的法子对付我的涛儿。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们以为有了一个病恹恹的寿哥儿,世子之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吗?休想!”
宋嬷嬷听出了她心中的恨意,不由暗自打了一个寒噤,琅琊王府平静了几年,恐怕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袁王妃又问:“这件事,你没让老四知道吧?”
宋嬷嬷忙道:“老奴推说只是请人来给四爷请平安脉,并未敢把真相告知四爷。”
“很好!这件事要好好地瞒着老四两口子,尤其是真定!”
“是!”
第二天,袁王妃就派人请了黄太医过来,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黄太医能治好儿子的绝育之症,哪知道黄太医把脉之后,说法和张大夫毫无二致。
袁王妃失望之极,叫人送走了黄太医,又派人四处延请名医,一直到了十月份天气渐寒,袁王妃几乎把所有能请来的名医都请了个遍,结果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庾涛的,袁王妃终于彻底死了心。
成王府。
这天晚上,夫妻两个上了床,亲热一番之后,沈沅钰忽然道:“你把萧十三派到益州去了?”
庾璟年一愣:“金灵今天来过了?”
“嗯!”沈沅钰用小手在他的胸前画着圈,痒痒的,却让庾璟年十分享受:“你怎么不替他们两口子考虑考虑,金灵怀孕五个月了,如今丈夫去了益州那样的混乱的地界,她怎么能放心的下。若是金灵动了胎气,咱们怎么对得起他们?”
庾璟年叹气道:“我派萧十三过去,是要他主持完成一件大事的。他看着粗豪实则细心,这件事又事关重大,只有派他过去,我才能放心的下。”
沈沅钰吃了一惊:“是不是益州那边出事儿了?”
庾璟年点了点头:“益州刺史李延得到孝文帝慕容圭的支持,正在厉兵秣马,准备起事反抗大晋!”
慕容圭!
听到这个名字,沈沅钰不知怎的身上就是一个激灵。“北燕和北魏多年征伐不断,慕容圭登基之后,却一直修好北魏,多次部署均是针对咱们大晋,他想统一天下,也该先打北魏,直接渡江攻击大晋,将随时有可能面对两线作战的尴尬。慕容圭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庾璟年道:“这件事我和皇伯父、三哥研究了很久,始终不知道慕容圭为什么要这样做,谁知道慕容圭那厮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沅钰想起嫁入琅琊王府的真定公主,以及真定的种种做派,有个想法忽地在脑际一闪而过,难道,慕容圭先打大晋,是为了把自己再抢过去?
不过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念头,慕容圭很显然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当初利用自己,在大晋假死,从而顺利夺取皇位就可见一斑,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实在是有够自作多情的。
沈沅钰想了想道:“那么说,李延已经被慕容圭收买了?”
庾璟年点了点头,“我在益州派了不少细作,益州库银匮乏,根本不可能有实力建造一支庞大的水师,可是最近这一年来,李延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大笔钱,打造购买船只,如今已经拉起了一支水师的框架。背后支持他的人,不是北魏就是北燕,最有可能的就是慕容圭。”
真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想起慕容圭她就觉得头痛。
沈沅钰担忧地道:“大晋的兵员素质比起北燕有着不小的差距,唯一的优势就是水军和长江天堑,若是叫慕容圭兵不血刃地占领了益州,倒时候恐怕大晋危矣!”
庾璟年亲了亲她的额头:“正是如此!”
“那你把萧十三派到益州去有什么用?”
庾璟年笑笑:“这个法子还是你教给我的,你记得不记得?”
沈沅钰吃了一惊道:“我什么时候教给过你什么法子了?”
庾璟年道:“去年三吴地区萧丁山起事作乱,朝廷接连派兵征讨不果,你当时看了邸报之后曾对我说过,萧丁山手下派系林立,之所以能拧成一股绳和朝廷对着干,全都是因为萧丁山本人威望超群,能够震得住下面的人,若是派人刺杀了萧丁山,不用朝廷自己出马,起义军立刻就会陷入到自相残杀的境地中去。这就是斩首行动!”
“我本来想将这个法子奏报给皇伯父,结果皇伯父派了老大出征,最后还是以优势的兵力打败了萧丁山。不过这个法子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沅钰奇怪地道:“难道益州的形势和萧丁山的叛军有相似的地方?”
庾璟年道:“正是。李延现年五十二岁,一生有三任妻子,分别给他生下一位嫡子,李益、李建、李林。这三个儿子都是年富力强,在益州军中各有势力。李延一直在世子之位上摇摆不定。据说李益的母亲就是被李建的母亲毒害死的,这几个兄弟本来就彼此想把对方踩在脚底下,好继承益州和益州军,若是李延忽然死了,你说益州会怎么样?”
沈沅钰一听就明白了过来了。“三兄弟为了争夺益州刺史的位置,恐怕就要自相残杀了。”
“正是如此!”庾璟年笑道:“到时候咱们只要等着这三兄弟打的差不多了,再派兵进入益州,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收复益州了。”
“所以你派萧十三去益州,就是让他主持刺杀李延的?”
“嗯!”
“那李延身系整个益州的安危,防范必然十分严密,萧十三能找到机会杀他吗?”
“你不知道,李延生平酷爱到益州城外的贡山上打猎,每个月总要去那么一次,只要布置妥当,杀他还是有希望的。”
沈沅钰这才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当然希望萧十三能够成功,否则若益州真的投靠了北燕,到时候北燕大军压境,恐怕庾璟年少不得又要去打仗了。想了想,才道:“我想把金灵接到王府来,亲自照顾她。姑且不论我和金灵的主仆情,如今萧十三为国出力,干的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咱们更应该照顾好他的妻儿才是。”
“都由着你!”
沈沅钰有些担心地道:“萧十三可不要出事才好!”
庾璟年就笑道:“萧十三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他的性子,你看他憨憨的,好像有点缺心眼儿似的,可他最擅长扮猪吃老虎,我还从来没见他吃过亏呢!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沈沅钰就派人把金灵接到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