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好巧 !亲爱的, 这里是防盗君,想看正文的话等24小时或者补订阅刷新 陆缜饶有兴致地道:“你要出宫?”他唔了声:“你在街上瞧见有什么新鲜的, 随意帮我带一个回来吧。”
四宝忙应下了, 又和谢乔川约好了时间地点,第二天踩着点去了侧门, 就见谢乔川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她先皱了皱挺秀的眉毛:“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四宝冤枉死了,据理力争:“我哪有来晚了,我可是准点到的,明明是你来的太早了好不好,不信咱们找个更漏看看时间?”
谢乔川斜眼看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是有你这样经常踩着点不提早的,所以办事儿才容易迟到。”
四宝原来觉得他挺高冷的一人, 没想到叨逼叨起来这么能说, 她伸手把他肩膀一揽, 坏笑道:“少拿高帽子扣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在宫外有个相好的,所以才这么急着出去?”
谢乔川先是被她的动作弄的有些不自在,略带尴尬地侧了侧身,听她说完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直接抬步道:“少废话,快走吧。”
四宝撇撇嘴, 两人出了宫门又走了一段, 他不经意般的轻声问道:“你在宫外有人?”
四宝没反应过来:“什么人?”
谢乔川道:“相好的。”
四宝:“...当然没有, 我没钱没势的,也得有人能看上我啊。”
谢乔川唇边笑意隐约,似乎心情不错,随意道:“那咱们差不多,就这么搭伴也不差。”
四宝还记着他说他脚小个子矮的仇呢,坚决摇头道:“不要,我不跟脚大的人搭伴!”
谢乔川:“...”
四宝看着他想杀人的目光,揣着小布兜一溜烟跑了。
出宫是个热门差事,不光能去宫外透透气,还能帮宫里的人捎带些东西,中间赚点油水什么的,这也是她唯一觉着太监比宫女好的地方了,要不是她最近比较得脸,这差事还落不到她头上。
两人虽然隶属不同的部门,但办差事的地方都离宫很远,反倒是购物的地方离皇宫比较近,四宝要求先帮人把东西买好再办公,反正差事不重。
两人买了几样东西,深觉着购物观念不合,四宝才走了半段手里就拿了三四样小吃,谢乔川一边鄙视她,一边进熏香店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小块品流不错的熏香,剩下的一点钱买了两套舒适的贴身衣物,虽然他钱比四宝多,但兜里差不多快掏干净了。
四宝报以鄙视:“你买熏香有什么用,干一会儿活就一身臭汗了,买了也是白白浪费!”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精致熏香,自嘲地笑了笑:“也是。”
四宝想到他入宫之前的家境,忙把嘴巴闭上了。
她正想着说些什么和缓气氛,他却没她这么闲,再说两人也都没钱雇车,全靠一双脚走,陪她买了几样两人就不得不分开走。
好像跟四宝在一起他的某些属性就自动点亮了,反复叮嘱道:“记得酉时的时候在长风街边儿的第一颗柳树底下见面,你可不要迟到错过了宫门落锁的时间。”
四宝忙点头应了,扯着嗓子喊道:“东街那边老赵家的糖葫芦你给我捎两串,一串山楂一串山药的!”
谢乔川脚下一个趔趄,深深地看了眼她手里的豆干包子土豆串。
她把手里的东西吃完才继续开始买东西,沿着街道一路走到了明德轩,鹤鸣要的东西不多,也不算贵,她想到鹤鸣这些年没少做针线给自己,于是爽快地从小布兜里把自己的钱掏出来结了账。
用布包包好针线出了明德轩,道路两边已经支起了一排摊子,她掏出清单来看还有谁的东西没买,想了半晌才一拍脑门,要给督主的东西还没买呢,虽然督主没具体吩咐,但她也不敢怠慢了,沿着一排小摊晃晃悠悠地逛了起来。
她边闲逛边琢磨着什么东西比较新鲜,可能是督主觉着新奇的,走着走着在一处专门买扇坠儿的小摊前停了下来,这些扇坠大都是铜制或者银质的,并不算特别值钱,但胜在花样精巧别致,男女皆宜。
她拿起一个扇子形状的扇坠儿瞧了起来,扇坠儿是银质的,扇面的每一道褶都雕刻的十分清晰,最妙的是上面还刻着隐约的山水纹路,夏天挂在扇子底下肯定好看。
她拿着扇坠问摊主:“这个坠子多钱?”
摊主比划了个数字,她往下砍了一半,两边扯了半天,最后摊主减下了三分之一,又搭了个小络子卖给她,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面无人色了。
四宝砍价完心情愉快地哼着歌去恭俭胡同准备办差,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竟然被人给盯上了。
十三皇子坐在街边的茶楼二楼,皱眉喝了口味道不怎么好的茶叶,转向身后站着的狗腿子赵玉道:“你确定四宝今天出宫?”
赵玉赔笑道:“回殿下的话,四宝要出宫也不是办什么秘事儿,十二监都有轮班的,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时候。”
十三皇子等了会儿便不耐道:“她是走这条路吗?怎么现在还不见人?”
赵玉忙安抚道:“这是去恭俭胡同唯一的巷子,她要去胡同里办事儿,不走这儿还能走哪儿,殿下放心,她是用脚走路的,不比咱们坐马车的快,您放宽心等一阵。”
十三皇子吊着眼睛看着他:“冲着你这一番话,我可是特地逃了父皇的禁足才跑出来的,要是人没来,仔细我活剥了你的皮!”
他原也犯不着为一个太监这样,不过他这人就是如此,越是没弄到手的就越惦念着,到了手里的反倒两三天就过了新鲜劲儿,更何况四宝的相貌就是放在女人堆儿里那也是极出挑的,他早被这小太监勾的心痒多时了。
赵玉忙道:“不敢不敢,奴才有十成的把握。”
十三皇子重重哼了声,把茶盏子随手扔到一边儿,忽然眼睛又是一亮:“四宝来了!”
赵玉忙探头看了眼,就见四宝手里拎着东西往胡同里走。
他急急忙忙站起来,一撩衣裳下摆就要往下走,嘴里嚷嚷道:“让我好好地去瞧瞧我的小心肝,一个月多不见可想死我了。”
赵玉忙拦住他道:“殿下且耐心等等,等她办完事儿出来咱们再下去也不迟,恭俭胡同到底是十二监的衙门,在这儿闹大了终究难收场。”
十三皇子面上不悦,但想到今天人已经差不多落在她手掌心里,怎么也逃不脱,念及此处他这才勉强缓了神色,落座勉强等着。
四宝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办完手头的事儿,心里也轻松许多,眼看着离她和谢乔川的约定时间还有一会儿,她正琢磨着再去哪里逛一圈,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急行而来,直接横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十三皇子撩起帘子双眼放光地看着她:“四宝,好久不见。”
陆缜面上虽不大显,但话里的意思明摆是愉悦的,成安听他一问就有点后悔自己嘴快了,万一四宝今儿晚上有事没来,岂不是让督主白高兴一场?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他边在心里扇自己嘴巴,边硬着头皮小心道:“那小子说了晚上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事儿给耽搁了,最近内官监事儿多...”
他觑着陆缜的神色,小心道:“要不我帮您去问问?”
陆缜没说话,但他瞬间就了然了,欠着身退出去。
陆缜继续坐在窗边喝茶赏雪,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本来以为要等上一会儿成安才能回来,没想到他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回来了,脸色不大好看,进来先欠身道:“回督主的话,奴才说四宝那小子怎么没来呢,她本是早早地就要过来的,没成想被几个泥猪癞狗关到皇坛库了!”
他方才正想去问问冯青松呢,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那几个折腾人的小太监,那帮人当中有个心理素质不大好的,神色慌张,嘴里还时不时叨咕几句,成安瞧着蹊跷,顺道儿问了句‘怎么回事?’,没想到几个人齐齐煞白了脸。
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也知道这几个肯定没干好事,着人拿下之后吓唬了几句他们什么都招了,可把成安气的够呛。
他把始末说完之后又道:“督主放心,那几人我已经处置了,方才也命人取了钥匙去开皇坛库的门儿,四宝等会儿就能出来。”
陆缜嗯了声,眼睛眯了眯,眼底略有几分冷意。
原本几个小太监犯事儿他也懒得多管,但这回却扫了他的兴致,他正要过问,成安就颇为郁闷地叹了口气:“那孩子还特地给您做了年糕,现在怕也凉透了吧。”
他处理得当,陆缜原也不再多问,听了这话长睫微微一动,忽起身道:“你也不用派人去皇坛库了,现下左右无事,取了钥匙跟我去一趟。”
成安闻言一怔,忙点头应了个是,暗道真不知道四宝那混小子究竟烧对了哪路香,竟这般得督主青眼,难道真是督主的私孩子?
他脑补归脑补,准备可一点不慢,给他取来大氅,命人提着琉璃风灯就出了门——顺便说一句,自打督主的衣裳上回被烧了以后,东厂上下的风灯都换成琉璃的了。
皇坛库离司礼监并不远,走上一会儿也就到了,陆缜想到也有好些日子不见四宝那个小断袖了,心里忽有些期待,唇角不自觉扬了扬,站在皇坛库门口正欲叫人开门,就见不远处的墙头上冒出一个大头。
四宝由于是背对着他们一行人的,所以压根没看见他们在,踩着可怜的谢乔川,吭哧吭哧地探出半个身子,又费劲地往墙头爬,嘴里还对一脸不信任的谢乔川道:“我这是...这几年没练过了...原来我们老家的老槐树...谁都没我爬的快,大脚你可要信我啊!”
谢乔川:“...闭嘴!”
等陆缜走近了,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撅着腚拧着腰往下翻,成安搞不明白这死小子唱的是哪出,重重咳了一声。
四宝下意思地扭头看了一眼,给吓得怪叫一声,脚下一个打滑,人直挺挺地就栽了下来。
若是她自己栽下来也就罢了,陆缜却正站在她下面,眼看着她就要砸过来。
成安简直累觉不爱,虽然没哪个人能能像她一样让督主这般青眼,但也没哪个人能像她一样这么能搞事!
陆缜微怔了怔,下意识地就伸手把人接住了,本以为沉甸甸的,没想到出乎意料的轻盈香软,他只往后退了一步就顿住了,抱着怀里柔软的身子,竟有一瞬的不知所措,盈盈甜香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钻。
四宝死机了一会儿才重新启动,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督督督督督主饶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祝您洪福齐天长命百岁,大过年的见血不好啊督主~~~”
陆缜:“...”
他愣了一瞬就回过神来,立在原地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他悠然道:“四宝啊。”
四宝第一次听他这么正式叫自己的名字,抖着嗓子应了个是:“您,您吩咐...”
他微微一笑:“有时候真想切开你的胆子来瞧瞧,看看它到底有多大。”
四宝:“...TAT不要啊督主,奴才有胆结石的!”
陆缜不过是吓唬她一句,见她胡言乱语只是斜了她一眼,松了手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四宝哭丧着脸道:“奴才被人关在皇坛库里,本来是想翻墙出来的,哪想到在这里遇见您了...”
陆缜淡淡看她一眼:“若不是遇见我,你现在怕是被巡夜的侍卫射死了。”他顿了下又挑眉道:“你一个人翻出来的?”
四宝吓木的脑子这才转动起来,忙摆手道:“不是,还有个人也和我一起被关了,我还得把他拉出来呢。”
陆缜看了成安一眼,成安没等他吩咐就取了钥匙开门放人去了,谢乔川见来人不是四宝,眼底一警,成安吩咐了几句他才跟着出去了。
有时候她话多的时候他恨不能抽人,这时候人冷不丁不见了,他又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出门之后转身看了眼,见她在督主身边被众人簇拥着,正在小心答话,那里并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他一人站在宫灯底下,身影和孤寂一道儿都被拉长了,他不由得闭了闭眼,向成安道谢之后,自己先回了司礼监。
四宝瞧他们带了要是也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急着跳墙干嘛,再等一会儿人不就来了吗!
陆缜现在的心情绝对可以称得上不错,唇边笑意隐约:“听说你做了年糕?”
四宝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忙告了个罪,跳起来去皇坛库把搁在一边的食盒取出来,见里面的年糕都被冻的硬邦邦的了,不由得沮丧道:“回督主的话,都凉了,吃不成了。”
陆缜扬了扬唇:“无妨,带到司礼监热一下。”
四宝开开心心地跟他回去了,路上陆缜问怎么回事儿,她又不是圣母,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状,他听她脑袋上还挨了一下,不由得蹙了蹙眉,细白的手指轻轻点在她伤处:“伤的怎么样了?”
由于他下手比较轻,四宝倒是没觉着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开始的时候火.辣辣的疼,后来就好些了。”
陆缜偏头吩咐道:“回去之后把玉肌膏取出一瓶。”
成安见怪不怪地应了个是,一行人就这么回到了司礼监,四宝想着东西再回一遍锅味道就不好了,把食盒交给厨下的人叮嘱道:“这回就不要煮了,直接下锅炸吧。”
她想了一下陆缜那翩翩谪仙的模样,觉着他可能不大爱吃油炸食品,于是又补了一句:“一半炸一半蒸吧。”
厨下知道她在督主面前得脸,自不敢怠慢,认真应了之后才提着食盒下去了。
成安取了药膏出来,低声问道:“督主,今天生事儿的那几个...”
其实这些人他自己都能处理,但是既然陆缜对四宝这般上心,他就不得不多问一句,免得罚轻了让他老人家心里不痛快。
陆缜面上微沉:“让他们不必留在司礼监了,每人自领三十板子,去净房吧。”
净房是处理宫中各处恭桶的地方,苦逼劳累尤胜浣衣局,成安心里有了数,正好这时候四宝走进来,他把药膏递过去:“赶紧上药。”
话才说完陆缜就看了他一眼,成安话硬生生转出一个笑脸:“还是安叔帮你吧。”
TAT总感觉四宝这死小子来了之后他的地位也下降了,督主您还记得大明湖畔跟您鞍前马后的成安吗!
四宝:“...”
成安手劲不小,而且最倒霉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手劲大,四宝给他抹个药抹的痛不欲生,简直恨不得再挨一棍子,坚持要求自己来上药。
等把药膏抹完,四宝眼看着也差不多了,正想说几句吉利话就起身告辞,陆缜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在这儿用了晚饭再回去吧。”
冯青松斜了她一眼,四宝想到和嫔那穷追猛打的架势,也不敢嘚瑟了。
冯青松把她气焰打压下来,心里舒坦了点,带了点羡慕地道:“不过你小子也别丧气,你这几天见督主的时间,比你干爹我这些年见他的时间都长。督主人怎么样?”
四宝想了想:“督主心思好像挺琢磨不透的,待我还挺和气,我有时候出了错他也没说什么。”她又补一句:“长的尤其好看,瞧一眼都觉着不枉此生啦!”说完还啧啧两声,表示对美色的回味。
这么一个美人,一张世人都要偏爱的好皮相,可惜却是个太监。
冯青松笑的眯起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夸他呢:“那是,督主那叫秀外慧中。”
四宝:“...”干爹,您语文老师的棺材板我快按不住了!
她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您老儿不会用词就别瞎用好不好,秀外慧中?他还温柔娴淑哩!”
冯青松自己大字不认识几个,偏还爱乱用词,有一回天热吧,他直接说一句热死了不就完了,他倒好,来了句‘我都热的欲.火焚身’了,险些没把四宝吓死!
冯青松冲她翻了个白眼,忽然面露纠结,在屋里走了几圈,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小心翼翼地给她:“你瞧瞧这个。”
四宝翻开一眼,头一页就是督主的画像,再往后翻,记录的是督主的日常喜好,不过很少,还都是零零散散的,她‘啪’地一声合上了,面露震惊地看着冯青松:“干爹,你寻常摸几个宫女也就罢了,没想到你竟然把主意打到督主头上了!”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干爹头上这是四十米的大砍刀啊!
冯青松:“...”
他恼羞成怒地抢过小册子,在四宝头上敲了几下:“你个蠢蛋想什么呢,一天到晚不琢磨正经的!这是我平时没事儿的时候钻研的,咱们十二监的人,不了解督主喜好还怎么往上爬!再说多琢磨琢磨他老人家是怎么风生水起的也没坏处。”
他虽然没了那啥,但他也喜欢姑娘好不好!
四宝没想到她干爹竟然是督主脑残粉中的主力军,噎了下才道:“您自己留着呗,给我干什么?”
冯青松面露几分深闺弃妇才有的幽怨,哀怨地瞧着她:“我也在十二监待了这么多年了,督主连我是人是狗都不知道,你小子才露一面就得了他的眼缘,可见是有些缘法的,这东西你留着,以后指不定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