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乐与阿玉(下)(1/1)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掌珠公主在远嫁西羌的途中,遭遇了被人暗中观察、在马身上下药差点受伤、一入西羌境内便饮用不洁的食物,导致上吐下泻等事情后,阿玉便知晓西羌有许多暗中势力,并不愿意见到公主嫁到西羌族,因而在公主成婚后成为王后,快接近春节的日子里,阿玉作为王后的护卫首领,一点也不敢怠慢。

“阿玉姐,”有个小宫女来找她,“宫门大哥传来话,说宫外有人找你!”

“谁?”

“不知道,他说是从黎国来的故人!”

黎国故人?这个时候从黎国来人,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阿玉没有多想,交待一番后,出了宫。

宫外果然是个黎国的老熟人,阿玉一见他,惊愕之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想避开他。

从东林风尘仆仆赶过来的杜乐,一见到阿玉熟悉的容颜,立马神采奕奕。

“阿玉!”他兴奋地招手。

有陌生的男子来找新王后的女护卫,还喊得这么地亲昵!宫门的那些个西羌护卫,相互挤挤眼,心照不宣地换了个眼神。

原本打算扭头就走的阿玉,看到几个西羌护卫的神情,还有杜乐明显不可能就此罢休的神情,抬脚向杜乐走了过去。

“走吧。”阿玉的声音,同初见杜乐时那般冷淡。

杜乐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转而笑得灿烂如故。

或许是因为在外面,当着护卫的面,阿玉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兴奋吧!杜乐心中对自己如是说。

而且只要见到了阿玉,他就觉得心中大定,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阿玉带着杜乐去了一家小酒馆,点了两个小菜一壶酒。

等店小二将酒拿来后,阿玉亲自替他倒了一碗酒,眉眼下垂看也没看他一眼,“我还在当值中,有什么话快点说!”

大半年未见,再次见面,就算不是激动万分,起码也应该相见甚欢吧?

杜乐被她冷淡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阿玉…”

阿玉最受不了的,就是杜乐的婆婆妈妈,“没话说我走了!”

杜乐忙拉住她,“别走,我有话说!”

阿玉重新坐下,“说吧!”

“那个,阿玉,”面对阿玉这样疏远的态度,杜乐满腔的思念,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支吾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阿玉翻个白眼,“人好生生的在你面前,好不好,你看不出吗?”

“那…”你有想我吗?杜乐看一眼明显不耐烦的阿玉,将后面几个字吞了回去。

“杜乐!”阿玉吐出一口郁气,站起身,“我还在当值中,必须回去了,过几日我沐休,到时候再找你。”

“那你先回去,过两日我再来找你。”杜乐忙站起身相送。

阿玉临走前,是付了酒菜钱才离去的。

她看那傻小子的装扮,估计没带多少银子在身。

还别说,阿玉真猜对了,杜乐从东林来的时候,走得匆忙,而且当时东林在打仗,没人会带着大把银子上战场。

杜乐走的时候,只来得及同几个属下借了点银子,加上自己手上的一点银子,便上了路。

因为银子不够,一路上客栈也不睡,就在野外随便找个洞睡上一觉。

好在功夫好,身体强,不然这么大冷天的,真是冻死在外都可能。

后来银子还是慢慢不够用了,杜乐只好打一天零工赚点银子,再赶两天路,如此反复,就这样来到了西羌。

阿玉结账走后,杜乐舍不得全部吃完,吃了一部分,剩下的打包带走了。

而后找了个没人的破屋子,在里面待了一晚上,第二日又到处去打零工,晚上回到破屋子里睡觉,连除夕晚上也是如此。

就这样过了几日,终于到了阿玉沐休的日子。

杜乐很想将自己打扮一番后再去见阿玉,可他每日做苦力挣的银子,只刚刚够他吃饱肚子。

最后只好穿着那天见阿玉的衣衫去了宫门外。

阿玉看他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嫌弃问道:“多久没洗过澡,换过衣衫了?”

杜乐仔细想了想,老实道:“二十多天了。”

阿玉再怎么将自己当成男子,始终是女子,至少爱洁这一项上,跟其他女子没有区别。

闻言立马捂着鼻子,退开杜乐三丈远,像避瘟疫似的,“为什么不洗澡换衣?”

他也不想啊!杜乐两手一摊,“没银子。”

果然如此!阿玉连忙将怀中钱袋取出,扔向杜乐,“离我远点,快点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是!”捧着钱袋子的杜乐满脸乐呵呵,丝毫没有正在吃软饭的觉悟。

杜乐买了身西羌的衣裳,又找了间客栈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重新出现在阿玉面前。

一文钱逼倒英雄好汉!现如今的杜乐,才知道银子的可贵。

他有些不舍地将钱袋子,还有里面剩下的银子,递给阿玉。

阿玉嫌弃地看了一眼,“你留着吧!”

被一双二十天没洗过澡的人的手摸过,这个钱袋子打死阿玉也不会收回。

杜乐十分高兴地收下了,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纯真。

阿玉被他的笑脸晃了一下心神,别开眼道:“你来西羌干什么?”

“找你啊!”这次杜乐没有丝毫犹豫。

“现在找到了,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等王后在西羌站稳脚后,你要是想在西羌多待几年,我就陪你多待几年,你要是不想,咱们就一起回黎国!”

阿玉皱着眉,“为什么要陪我?为什么一起黎国?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别扯在一起!”

“可是我来西羌,本来就是如此打算的啊!”

“那就趁早改变你的计划。”

“为什么?”杜乐不解道:“你都是我媳妇儿了,我自然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阿玉横眉一竖,“谁是你媳妇儿了?”

杜乐瞪大眼,“那晚咱们做了夫妻之事,你不就是我的媳妇儿了吗?”

“那青楼女子还有那小倌,日日与人做那夫妻之事,难道同他们做过夫妻之事的,就都是他们的媳妇儿或相公了吗?”阿玉冷哼道。

“这,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杜乐一时无言以对,结巴道。

阿玉道:“那你就当那晚我是青楼女子好了,这样可以相提并论了吧?”

杜乐急道:“这怎么成?你是良家女子,怎可当成那等女子?”

转而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那阿玉你那晚,不会是将我当成小倌了吧?”

阿玉没料到他会如此问,虽说她去找他,确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要当着面承认,她自认脸皮还没厚到这种程度。

她别开眼,“你,想太多了。”

杜乐盯着她明显带着心虚的脸,发现他刚刚本是无意的问话,居然蒙对了!

“阿玉…”杜乐可怜兮兮地叫道,他一心想着她,她怎能如此待他?

“反正你也没吃亏是不是?”阿玉受不了他这种软绵绵的气势,浑身一阵鸡皮,“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莫要再提!”

“那怎么成?”杜乐叫道:“你我既做了夫妻之事,我一定要对你负责!”

阿玉不耐烦道:“杜乐,你要是还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兜来兜去,即刻给我滚蛋!”

“那,那,你得对我负责!”杜乐急得涨红脸,突然憋出这么一句。

“你脑子没问题吧?”阿玉张大嘴。

“没有!”杜乐突然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睡了我,就想抛弃我,没门!”

杜乐的音量因为底气十足而洪亮了不少,阿玉瞪他一眼,“小声点!”

“对,你得对我负责。”杜乐突然咧开嘴,“不然我就天天到宫门外去找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杜乐的女人!”

这傻小子居然敢威胁她?活腻了吗?阿玉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神情,“杜乐,你想找死是不是?”

杜乐一挺胸膛,“我只是实话实说!”

这小子,想找死是不是?好,我阿玉成全你!阿玉懒得同他废话,手一伸,朝他当面一拳就挥了过去。

杜乐没想到她说出手就出手,被她挥出的拳给打中了。

“丝”,他忍不住龇牙,阿玉这手劲可真不小!然后捂着半边脸,委屈道:“阿玉,你干什么?”

这傻小子,被她揍了还问她干什么?真是傻不拉叽的。

阿玉也不出声,紧接着第二拳就挥了出去。

这次杜乐有了防备,身了一侧避开了她,“阿玉,别闹了。”

闹?谁有闲功夫同你闹?今儿个非得让你知道我阿玉的厉害不可,不打到你满地找牙我就不是阿玉!敢威胁她?哼!

阿玉火气上来,忽忽地连出几拳,杜乐只是躲,并不接招。

“是男人的,就堂堂正正来一场!”阿玉恼了。

杜乐不还手,是怕不小心伤了阿玉,如今被她这一激,就非得出手不可了。

阿玉的功夫在皇宫护卫中能排得上前十,但杜乐的功夫,不逊于黎渊身边的阿大阿二,那两个皇宫护卫中属一属二的高手。

阿玉再厉害,如何是他的对手?

不出几招,阿玉就惊觉先前自己猜错了,杜乐,果然如她初见他时判断的那般,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阿玉好胜心一起,明知自己不敌杜乐,还是咬着牙跟他对打下去。

杜乐看似接得很轻松,其实也对战得很辛苦,阿玉使出了浑身解数,杜乐怕伤着她,不敢用全力,过起招来总是有所保留,这样对他来说就十分不利。

但他的好意阿玉并没有领情,反而因为他不愿意全力以赴,明显是轻视她的行为,让她怒火中烧。

交手许久后,两人都有些累了。杜乐担心再打下去,两人总有一人会受伤,便趁着个空档,将阿玉整个人反搂在怀中。

阿玉整个人被他从后面搂住,双手动弹不得,双脚踢他不到,挣扎中他的手臂还会碰到她敏—感的部位。

阿玉冷着脸,“放手!”

“我放了,你可不许再动手。”

阿玉轻轻嗯了一声,哪知杜乐刚松手,阿玉一转身又朝着他的脸一拳。

杜乐想不到她出尔反尔,刚刚受伤的半边脸又吃了一拳,痛得他心里的火也上来了,“阿玉!不要逼我真动手!”

意思是说她刚刚使出的浑身解数,在他看来就是在闹着玩?

对于一个高手来说,对手的不全以赴是最大的侮辱,阿玉的怒火烧得更加旺,挥着拳头,“是男人,就真来一场!”

杜乐也被激怒了,当下毫不客气地主动出击。

在全力以赴的杜乐面前,阿玉抵抗了不过十多招,就节节败退。

杜乐将她双手反剪背后,“认输了不?”他这手下用了七八分力,仅管是冬天,阿玉的额上痛得冒出了汗,却倔强咬着牙不认输。

杜乐于心不忍,边松手边道:“阿玉,你打不过我的,别再来了,免得伤了你自己。”

阿玉紧咬着牙关,在杜乐看不到的角度,面上露出犹不服输的表情。

手刚得到自由,阿玉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臂,又想偷袭。

杜乐这下已有了防备,在拳头袭来的瞬间,一手捉住她手腕。哪知阿玉不只出手,还出脚偷袭。

杜乐一个踉跄,向后倒去,那只捉着阿玉的手没有松开,两人齐齐倒了下去。

刚刚在打斗中,两人不知何时打着打着,打到了客栈里的床边,这一双双摔倒,正好倒在了床上。

杜乐在下,阿玉在上。

两人楞了一瞬后,阿玉跨坐到他腰上,另一只空闲的手,又想打上杜乐的脸。

杜乐伸手抓住,整个人一用力,反将阿玉压到了身下。

此时阿玉仍在战斗的状态中,还未发觉现在的姿势有多危险和暧昧。

她不断用力,试图将身上的杜乐掀下去,将他制住。

在这种姿势的不断纠缠中,杜乐的身体越来越热。

他低声哀求道:“阿,阿玉,别再动了。”

阿玉微楞,此时才注意到压制住她的男子,浑身僵硬,面色潮红,尴尬又渴求地看着她,与她身体接触的地方,热得吓人。

那一晚的记忆迅速涌上心头,阿玉无法形容她此时心中略带异样的感觉,只知道再这样下去,定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放手!”在有了这样的觉悟后,阿玉的声音没了先前的霸道,反而多了丝女子的嗔意。

刚刚已上了两次当的杜乐,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相信阿玉了。

更何况,再次和阿玉在床上这件事,是杜乐这大半年来想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机缘巧合之下,一起到了床上,杜乐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了,“不放!”

“放手!”身上的男子身体太热,阿玉本能地不敢再动,只能拿眼瞪他。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她向来静如水的双眸,已染上了动人的色彩,对杜乐来说,更是从未见过的美丽风情。

“不放!”他越发春心荡漾了。

阿玉感受到他的变化,面上不自觉热了,羞恼道:“不放你想干什么?”

“做,做那晚的事情!”杜乐的眼神有些闪躲。

阿玉这下不只脸热,连身上也开始热起来,高喝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惊慌,“你敢!”

杜乐开始胡搅蛮缠,“你不是说咱们是青楼女子与小倌吗?既然睡一次没所谓,那睡两次又有什么关系?”

阿玉没想到杜乐拿她刚刚的话来堵她,一噎之下,气笑了,“本姑娘就算是青楼女子,也不接你!”

“为什么?”杜乐不解。

阿玉一扬下巴,“功夫太差!”

“我功夫哪里差了?”杜乐不服气,“这世上能打得过我的,不超过五个!”

阿玉不屑地用眼神将他上下一打量,然后扭过头不理他。

杜乐瞬间明白过来,阿玉口中的功夫,说的不是拳脚上的功夫,是另一种功夫。

阿玉一直把自己当成男人,以为很了解男人的心理,却不知有些话,在某些情况下,一旦说出口,就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脖子上突然传来痛意,一扭头,原来是杜乐正伏下身子在咬她,阿玉大怒:“杜乐,你干什么?”

“练功夫!让你知道差还是不差!”杜乐的声音里已带上了明显而厚重的欲—望。

阿玉这才惊了,不觉大力挣扎,越挣扎身上的男子气息越急促,原来两只手制住她的,改成了一只手压住她双手,另一只手则开始不规矩起来。

“杜乐!你…”唇瞬间被堵住了,经验还是明显不足的杜乐,对着她的唇又啃又咬。

阿玉心中一阵恼怒:你个死杜乐,这是将她的嘴当成了猪蹄吗?

被咬得难受的她,张开嘴反咬了他一口,杜乐吃痛之下,舌趁机钻了进去。

阿玉被吻了个结结实实,胸膛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脑子开始没了意识,身体也越来越软。

不到片刻,杜乐便扒光了两人身上的衣衫,当赤—裸的身体一接触,身上的男子发出满足的喟叹,阿玉也突然惊觉,她也有些怀念那个晚上的疯狂。

阿玉是个毫不矫情的女子,当她察觉到自己的渴望时,立马在行动上表现了出来,她的双腿缠上他,在杜乐失神的刹那,双手挣开他的桎梏,搂着他的肩,将他反压在了身下。

两人就这样紧搂着一起,相互争夺着主动权,原本阿玉自不是杜乐的对手,但杜乐心里清楚最开始的阿玉,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因而多有相让。

可是男人的尊严又让他不甘于在下面,于是两人对主动权这事折腾了好久。

功夫又好,身体又好,又许久没有吃到肉的杜乐,最后还是占了上风。

在这样疯狂的纠缠中,阿玉的力气已消失殆尽,任越战越勇的男子疯狂地掠夺。

杜乐本着好不容易吃到口的肉,一定要先吃个够本,因为不知下次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吃到。

因着这样的想法,这一战,直到了第二天快凌晨的时候。

腰酸背痛的阿玉,终于忍不住怒了,“还有完没完你?我今儿个还要当值!”

等到终于可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阿玉的双腿直打颤,险些站不稳摔倒。

还是杜乐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

阿玉回头怒瞪他一眼,你个罪魁祸首!

杜乐嘿嘿一笑,收回了手。

阿玉瞧瞧自己被摧残后的死人样,又看看昨晚出了更多力,却依然精神十足的男子,心里忿忿不平,“杜乐,以后你教我武功!”

她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杜乐的功夫学过来,在功夫上胜过他,以后也强他一回才行。

吃饱喝足的杜乐,爽快地来了一句不要脸的话:“成!以后你沐休的时候,白天我陪你练功,晚上你陪我练功!”

阿玉想了想,一次是睡,两次是睡,又不会少块肉!何况这家伙体力好,倒也让她享受了不少女子的乐趣。

陪练就陪练吧!阿玉点了点头。

之后,杜乐便住到了阿玉在宫外为他租的房子里,每日里练练功,什么也不干,花着阿玉的银子,然后等着阿玉有空的时候过来。

阿玉来的日子里,白天,他教她功夫,两人对练一番,晚上,两人滚到床上,开始另一番较量。

杜乐过得很是快活,阿玉刚开始还能撑得住,慢慢就熬不住了。

主要是杜乐那傻小子精力太好,晚上一练功,就一定要练到第二天早上。

阿玉只有一天的沐休时间,第二天一早便要去宫里当值,宫里当值也是个累活儿,阿玉哪能受得了长时间的不休息?

上了床之后,想让杜乐练功时间短点,基本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当作晚上宫里有事,必须提前走避开他!

阿玉看着杜乐受伤的小眼神,心里生出些许不忍,可前段时间实在太累了,舞马和血玉的事情,让黎国来的人个个都战战兢兢,精神紧张,好不容易解决了,自然是想休息一下。

阿玉自个儿累得不行,又有些歉意,只好拉着杜乐去喝酒,将他灌得半醉后,找人送了他回去。

没想到这一次,就出了问题。

回宫的途中,阿玉发现了二王妃呼延云汐和她的宫女罗珂的尸体,却被京都护卫队长当成是嫌疑犯抓进了天牢。

阿玉百口莫辩,她是王后的护卫,若说王后出于嫉妒,派她杀了二王妃虽然过于牵强,也说得过去。

最关键的是,二王妃和她的宫女罗珂,是被人大力捏断颈骨而死,而她阿玉绝对有这个能力。

如安被王后派来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阿玉如实说了,也说了她为何会从宫外回来,以及为何会经过那条巷子。

她说了杜乐的名字,但是,她说:“杜乐是杜元帅府的暗卫首领,身份不一般,若被人知晓王后身边的人,与黎国杜元帅府的人私下来往,只怕会另生枝节。

所以这件事,请转告王后,我认为不适宜让杜乐作证,也不适宜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更何况,以我的功夫,捏死二王妃和那个宫女,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就算杜乐出来作证也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阿玉的分析很有道理,没有人怀疑过她还抱着别的心思:她想保护那个傻小子杜乐,她不希望他知道她了事,她担心他知道后,会不顾一切地大闹一场!

杜乐很少跟阿玉说些动听的情话,但很奇怪的,阿玉直觉就认为杜乐会为了她,不惜一切!

阿玉在天牢里一待就待了几个月,如安定期会进来告诉她现在外面的情况,以及呼延云汐案件的进展。

她用抱歉的语气道:“阿玉姐,现在大王正在想办法,让人找到前二王妃的另一个宫女罗琳,只要找到她,阿玉姐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没关系!”阿玉道:“如安,你帮我转告王后,我没事,这天牢里一切都很好,就当我是在休长假好了!”

阿玉见过黎国的天牢,那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而对比现在,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会有人前来小心翼翼地问过她的意见,准备好了呈上来,完全就是主子的日子,除了不能走动。

阿玉知道这一切,都是大王和王后的授意,所以她心里确实没有任何的怨言。

只是牢房太小,她想练功打发时间都不行。

日子一闲,这想法就自然多了起来。

阿玉从出生到现在的生活都很简单,练功,当护卫。

唯一的不平常,便是和杜乐这一段奇奇怪怪的关系了。

因而日子一清闲下来,不可避免的就会想到杜乐,然后想到白天和他练功夫的努力,还有晚上和他练功夫的疯狂。

想得多了,阿玉觉得自己还挺想他的。不只是白天,晚上也是。

而后突然间,生出以后就这样和杜乐过一生,好像也挺快活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念头刚起,师兄那句“找媳妇暖被窝还是找兄弟操练”的玩笑话,立马像把利剑插入了她的心脏,让她在刺痛之余,将刚刚旖旎的幻想,给打破了。

出去后就跟杜乐说清楚吧!阿玉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忍着痛苦的感觉,迅速在心中做了决定。

做了决定后的阿玉,每当想起杜乐时,便将自己的决定想一遍,将杜乐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

她从来不向如安打听杜乐的情况,不知为何,如安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起杜乐的事。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阿玉相信,杜乐肯定早就知道她出事的事情了,但以王后的聪明,定能想办法让杜乐不会轻举妄动。

杜乐初初听到阿玉出事的消息时,确实心急如焚,但王后的话点醒了他,若他为了阿玉不顾一切,最后可能会将所有都推向危险,包括阿玉在内。

杜乐很快收拾好情绪,耐心地等待机会。

在大王派出的人,找了近了一个月都没有音讯的时候,杜乐决定出击了。

按官府的方式找不到人,杜乐打算用江湖的方法。

江湖中若说消息最灵通的,非乞丐莫属了。

杜乐将自己扮成了乞丐。

有了一路从东林来的那段艰苦日子的锤炼,杜乐扮起乞丐来像模像样。

加上他为人仗义,性子又好,很快就获得了一帮小乞丐的信任。

然后从小乞丐的口中,得知了罗琳的下落,将她抓进了王宫。

这一切的功夫都没有白费,罗琳果然对呼延云汐之死以及她之前做的一些事情,知之甚多。

她临死前去的地方,是凌王爷的私宅。

西烈墨让人顺着这一切往下查,找到了据说因为不小心害死了呼延云汐,心中后怕自尽而亡的三个护卫的尸身。

事情的真相是不是这样,杜乐并不关心,他只知道,阿玉的嫌疑解脱了,阿玉可以出来了。

杜乐收拾好院子,将屋子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一遍,激动地等着阿玉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杜乐觉得这三天比三个月还要长,可阿玉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托人递回来。

杜乐暗暗担心,难道阿玉又出了什么事?还是宫中又出了事?

又等了两天后,杜乐坐不住了,他决定进宫去问探个究竟。

正在这时,阿玉回来了。

原本掌珠要放她一段时间的长假,阿玉拒绝了,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杜乐。

一向做事爽快利落的阿玉,在真正要和杜乐一刀两段时,突然生出了不舍。

不过阿玉将这一切归咎于杜乐若是知晓后,定会无辜又委屈地问她为什么,让她对他心生愧疚。

但拖延并不能解决问题,要说的,该说的,总要说。

杜乐见到她回来,欣喜地抓住她的手臂,“阿玉,你回来啦?”

“杜乐,去屋里,我有话跟你说!”阿玉的神情,又恢复到杜乐刚来时见他的样子,疏远,冷淡。

杜乐不由松开手,怔怔地看着阿玉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屋里。

直到阿玉的身影快要看不到,杜乐才反应过来,追着跟进去了。

“杜乐,你坐下!”里面阿玉已经坐下了,看到进来的杜乐,异常严肃地看着他道。

杜乐老实坐下了,不安地看着阿玉道:“阿玉,发生什么事了?”

“杜乐,你回黎国吧!”阿玉紧盯着杜乐的眼睛,怕那傻小子听不懂言外之意,补充道:“你回黎国,找个小娘子成婚生子,我留在西羌,继续做我的护卫,保护王后!”

“不行!”杜乐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阿玉冷声道:“那随便你,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见你!如果你不离开西羌,我以后不会再出王宫,直到你离开为止!”

绝决的表情,让杜乐明白她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事实上,阿玉从来没有随口说话的习惯,她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杜乐额头青筋直暴,“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在天牢里这段时间,让我突然间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我不信!之前咱们在一起,你明明很开心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的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阿玉,一切都没有过去!”杜乐急道:“只要你愿意再试试,你会发现,你会同以前一样快乐的!”

“杜乐,我不想试了。”阿玉站起身,居高临下,“我心意已决,希望你尊重我的心意!”

“那我的心意呢?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杜乐站起身大吼道。

他的双眼里聚满了血色,似乎知道,若这次阿玉走了,以后定不会再回来了。

杜乐抓住阿玉的手臂,“我不同意结束,就不能结束!”

“那你想到什么时候结束?”阿玉冷静问道。

“我…”一辈子!我想要一辈子!这几个字在杜乐心里咆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杜乐,”阿玉的面上突然现出了疲惫,“你岁数也不小了,迟早要成婚的,早些找个合适的小娘子吧。”

杜乐终于忍不住,“我已经有媳妇儿了,只是她不愿意嫁给我而已!”

阿玉垂下眼,声音里含着失落,“杜乐,我是打定了一辈子不嫁人的主意的。”

“那你不嫁,我就不娶!”杜乐赌气道:“反正我这一辈子,就赖定你了!你休想摆脱我!”

阿玉幽幽道:“杜乐,你这是何苦?”

“你要是不想我受苦,你就嫁给我!”杜乐就是赖上了。

“我嫁你?我如何嫁你?”阿玉苦笑两声,喃喃道:“你是想找个媳妇儿暖被窝,还是想找个兄弟操练?”

杜乐从不知道阿玉的心结,却在这一刻敏感地意识到,一向将自己当成男子的阿玉,在她要面对自己女子身份时,是何等的自卑!

他抓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双眼看向自己的眼底深处,那里面全是真诚,“阿玉,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不管你男是女,我认定的就是阿玉你!

以后,你若当自己是男子,咱们就是兄弟,你若当自己是女子,咱们就是夫妻!一切随你喜欢!”

“可是,你不觉得,我一点也不适合当女子吗?”阿玉咬着唇,第一次露出了怯弱的神情。

“没有,在我心中,你是最适合我的,无论是白天练功夫,还是晚上练功夫。”杜乐感受到了阿玉的动摇,面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阿玉,你想想,若换成了别个娇弱的小娘子,哪里受得住?”

阿玉的声音忽然有些飘忽,“所以,你曾幻想过和别的女子练功夫?”

“是啊,啊……阿玉,松手松手,我耳朵要被你揪掉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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