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南来 !果然,第二天的清晨,蔚蓝的海平面初初被晨曦染上暖色的橘光,季逸便整装待发,来到隔壁的房间敲门。
南风打开门,看见门口的人不由愣一了下。
白色的休闲长裤,淡粉色的t恤衫,倚门而立的人此时与她印象中那个冷硬沉稳的气质大相径庭,浅色调的搭配衬得他整个人清爽阳光,明明已经是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此时却眉目分明的如同一个青春帅气的大男孩。
南风挑眉,朝他吹了声口哨:“你怎么知道姐姐我喜欢这口的?”
季逸对她的挑.逗依旧没有什么回应,直接将手里拿着的遮阳帽扣在她的头顶,拉着她下了楼。
经过大厅时恰巧遇见房东太太正在给吧台上的花浇水,见他们一起下楼来,不仅笑着打趣:“哦,这是要情人双双把家还吗?”
南风还没有领会‘把家还’三个字的含义,就听旁边的季逸笑着说:“不,只是一个约会而已。”
南风诧异,原来他昨晚说的‘去一个地方’,是要带她赴一次只有两个人的约会,可既然约会就要有约会的样子,南风撩了一下遮阳帽压住的长发,怡怡然的挽上季逸的手臂,对他说:“约会是需要有惊喜的。”
季逸淡然笃定:“会让你终身难忘。”
果然,出了酒店别墅的大门,南风就被第一个意外敲晕了头。
一辆边三轮的越野摩托车赫然停在门外的空地上,南风见他闲庭信步的坐到驾驶位置,将车子启动后冲她招手:“愣着干嘛,上来。”
南风坐上了驾驶位置一边底座凹陷的车舱里,忍不住问他:“这种摩托车驾驶难度可大得很,你确定没问题?”
这种边三轮的越野摩托对于驾驶操控有很高的要求,由于旁边还有一个人的位置,底座又低,所以转弯时非常不好控制角度,力度小了弯度不够,力度大了有容易发生侧滑,而且这辆车明显是经过改装以后的样子,光听排气管的声音就知道它动力强劲,马力十足。
季逸带上一副黑色的遮阳墨镜,整个脸部线条更加深刻俊朗,他脚下摘了刹车档,拧出车把油门的同时,疾风和他沉稳的声音一齐扑面而来:“我当然确定。”
摩托车沿着海边疾驰而过,涌上岸边的浪花似乎也被风速卷起,有细小清凉的水花落在脸颊,这种肆意奔放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声呼喊。
南风一手按着头上的遮阳帽,有些兴奋的大声向他喊话:“喂!我们这是要去哪?”
他亦扬高了声量回答她:“海角天边!”
海风将他淡粉色的t恤牢牢吹贴在身上,眼前的男人嘴边勾带着一抹动人的浅笑,阳光欢快的跳跃在他的发梢,这个时候的他随性洒脱而又意气风发。
南风眯起眼睛,在呼啸而过的海风中凝视他的侧脸,一颗心竟微微有些发烫。
他们沿着海边开了很久的车,眼前的沙滩渐渐消失,车子行驶上一条崎岖的碎石小路时,季逸平稳的降慢了车速。
海平线已经被抛在身后,四周皆是茂密葱郁的热带植被,雨林参天,丛林幽静,别有一番热带原始森林的神秘与风情。
南风忍不住赞叹:“这是我第一次置身热带丛林之中,没想到和纪录片里看到的感觉竟会不一样。”
季逸将墨镜摘下来,挂在领口处:“有什么不一样?”
南风深深呼吸了一口周围湿润的空气,说:“不仅神秘,更多的是安静。”
这样葱翠静谧的环境里,就连穿习在雨林间潮湿的海风都悄无声息,阳光完全被苍郁高大的灌木林掩映,只有微风偶尔吹动树叶时,才会稀疏宁静的漏下来一点在身上。
没错,是安静,是让人想要闭起眼睛,沉醉睡去的静谧幽宁。
车子缓慢行进,季逸一手把持着摩托手把,一只手居然还能腾出来替她正一下刚才被海风吹斜的遮阳帽,低声问她:“够不够惊喜?”
她笑了一下,说:“别忘了,我的胃口......”
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车子猛然加速时带起的阵风憋回嗓子,南风吓得差点没咬到舌头,还好她反应过快,风来时迅速抬手压到头上,紫色的遮阳帽才没有被疾风掀飞。
眼前的交通状况十分不利于骑行,碎石小路过后,便是一段沟壑纵深坡度起伏的泥泞湿地,摩托车随着路面上下颠簸,有好几次甚至微微腾空跃起,然后又飞快歪斜的落在树枝散落的地面上。
南风微微咬着下唇,紧张的连呼吸都格外小心。
经过一个垫满枯枝的水坑后,前面又是一个幅度不小的上坡,可季逸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高坡驶去,南风皱起眉头,咬牙问他:“你不是想飞过去吧?”
季逸专心的驾驶,目不斜视的问她:“害怕了?”
南风又用力咬下嘴唇,说:“怎么可能。”
季逸偏头看她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直径拉起她的一只手来,见他竟然在这个关头单手操控车子,南风终于心惊,可还不等她出声,季逸却直径将她的手放在油把之上,她一颗心已经快要破膛而出,只见季逸的手重新覆上她的手背,调整了一下方向后,带着她的手用力向下拧动了油门。
“啊!”车子飞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直到摩托车缓慢的开出树林,重新停在空旷的海滩之上,她依旧惊魂未定。
并不完全是恐惧,还有兴奋,和亲身体验飞翔的快.感。
季逸将车子熄了火,从驾驶坐上下来,走到她身边,替她将车门打开,笑着问:“还有力气下车吗?”
她一只手攀着车门边缘,遮阳帽早已经被风留在了丛林之中,长发在海风中尽情飞舞,不知为何,此时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竟微微发亮,她沉默了一会,问:“要是没力气了呢?”
他不说话,只是微微俯身,笑着向她伸出双臂。
她没有犹豫,毫不客气的将手臂环上他的颈项,他兀自笑了一下,伸手打横将她抱出车舱。
对于他的怀抱,她已经不陌生,此时安心的倚在他硬朗的胸口,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露在衣领外锁骨,肌理鲜明,性感优雅,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亲吻的冲动。
一直走到海边,他才将她放下来。
他指着南面的海平面,对她说:“看,那就是加勒比海公海区域的尽头,再往南一些,就属于委内瑞拉的海区的范围了。”
他的一只手还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遥遥指向远方,这个动作他做的熟稔而自然,仿佛是水到渠成,她将头微微靠上他的肩膀,不由轻笑,问:“这就是你说的海角天边?”
她随着他遥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际浩渺,碧海苍茫。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染着笑意却一直极目远眺的眼眸,轻声说:“从那个方向吹来的,就是南风。”
她怔了一秒,惊悸的转过头看他。
而他的吻,就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愣在他的怀中,片刻之后,终于抬手圈住他的脖子,闭起了眼睛。
这是个漫长而又彼此契合的绵吻。
不是初吻,却让她觉得比起第一次与人亲吻时,更加惑人心魄,她甚至没有再踮起脚尖,因为他一直附身配合着她的姿势,这样痴绵亲密的亲吻中,他能听见她压抑细微的喘息声,那声音非常动听,这是她第一个诚恳的在他面前卸下防备与盔甲,将自己骨血中最真实的温柔与妩媚,完全展现他的眼前。
她轻柔的吐息中依然有淡淡的香气,他想起她常用的那个牌子的香水,沁了雪松和迷迭香的基调,像极了她这个人,幽冷清静,动情亲吻时,却柔顺而又楚楚动人。
过了好一会儿,唇齿相离。
她依旧保持着环住他颈项的姿势,懵懂与迷惘却一直停留在她眼底,他手臂也仍然圈在她的腰际,他低着头,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迷乱的思维冷静了很久才渐渐清晰,大脑能够再次思考后,她果然微微皱眉,说:“季逸,我们现在是怎样?这是一种什么关系?”
他说:“你不能理解?”
她摇头,沉默几秒:“是不能确定。”
“那就等你自己慢慢确定以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她蹙眉更深,双手也从他的脖子上滑落下来,似乎是挣扎了片刻,问:“为什么你不能明白的告诉我?”
他却依旧没有动,轻轻搂着她的腰,认真的回答她:“你需要自己去确定,不仅是确定这件事,更需要去肯定自己的位置与价值。”
她果然沉默。
季逸察不可闻的轻轻叹息,然后松开了她腰间的手,说:“我明天就要回国了。”
她飞快而仓皇的看他一眼,眼神交融处,她的眸色已经恢复清冷,她淡淡的‘嗯’的一声,然后转身向停在远处沙滩上的摩托车走去:“那我们就早点回去,离开前,你应该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吧。”
走到车子旁边,她试图拉开车门,但是尝试了好几次却都失败了,隐藏在心里的无力与烦闷渐渐浮上面容,最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些机械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靠在车身上等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