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千重叶 !事实上,天羽羽斩真的没有受什么伤,把本体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之后,他就又白衣款款的坐在那里,不时担忧的看向大门紧闭的手入室。
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
的场静司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微微有些醋意,不过当他看到那双专注于手入室的浅琥珀色眼眸,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软。
羽张好像很希望有个同伴,之前出阵捡到刀剑的时候,也是一副期待又忍耐的样子。微微垂下眼,的场静司思考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
“羽张……希望有同伴吗?”
付丧神微微一愣,他好像想点头,最后的时刻却生生扭转过来了,改成了摇头,“不……不是很想……静司大人就是我的同伴……”
“……这把大太刀就留下来吧。”
“哎?真的吗?!不……不是高兴……我只是……”付丧神手足无措的想要解释,他向来了解自家审神者,占有欲有时候强的让人头痛,现在是天上要下红雨了吗?竟然主动开口让一把外来的刀剑留下来?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相反的,要说抱歉的是我。”的场静司靠过去,轻柔的把付丧神揽进怀里,埋在他发间蹭了蹭,“你理应有许许多多的友人,理应被所有的目光围绕着,从几万年前开始,你就是这样的一把神剑……”
“是我太胆怯了,生怕你有一天会飞出我的视线。”
付丧神看着那双罕见漂亮的异色瞳,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好像很久之前,他也是面对这样一双眼眸,只是有些不一样,那双眼眸的轮廓要再圆润一点,像是小孩子一般……
“手入完成!伤成这样还真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刀匠大大咧咧的推门出来,完全不知道他打断了多么重要的思路!天羽羽斩有点抑郁,不过很快他就没工夫想这些了,推开靠得越来越近的的场静司,他三两步就走进手入室内。
药棉和绷带还散落在四周没有收拾,资源也丢的到处都是,房间里还有微微的炉火余温,孩子身形的大太刀已经盖着薄被睡着了,本体放在一旁的刀架上,光洁如新,之前所受的创伤已经修复,所以大太刀的脸颊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呼呼睡得很香。天羽羽斩的眼神一下子温柔下来,跪坐在大太刀身边给他塞了塞被子。
“晚上我留守在这里吧,这孩子刚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晚上说不定会梦魇。”
刀匠觉得很正常,心理问题的辅导一向是天羽羽斩的长项,没看到在的场静司暴躁的统治措施之下,所有刀剑竟然还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咽战战兢兢绝无二心吗?这就是睡前洗脑课的作用了_(:зゝ∠)_
可是的场静司他不干了!今天晚上抱着入睡的福利没有了!宝宝不开心!!!
眼看他就要暴起,刀匠咳嗽了一声,神色正经道:“审神者大人,正好,今晚我有要事与您相商。”看到的场静司仍然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刀匠咬了咬牙,“事关天羽羽斩,请您务必允许!”
大太刀晚上果然做噩梦了,天羽羽斩本来在翻一本游记,突然听到含混的梦呓声,他连忙伸手摸摸对方的额头,大太刀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彷徨的睁开眼。
又梦到了……被抛弃的往事……
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复下来,萤丸侧了侧头,被他握住手腕的大太刀浅笑着,神情很是温柔,绣金羽织逶迤垂地,手边还有一本线装书,显然是在这里守了大半夜。
跳动的烛火的光影里,萤丸松了一口气,神情严肃的道谢,“不论如何,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经过,我……”
“没什么的,同是刀剑,在这乱世之中相互扶持是必须的。”浅琥珀色的眼眸异常纯粹,天羽羽斩说着,又从旁边搬了几个枕头来,整整齐齐的垒在他身后,“你刚醒过来,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红豆沙馒头怎样?”
萤丸的眼睛亮了亮,显然被勾起了食欲,不过看到天羽羽斩起身要走,连忙牵住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去吧,太麻烦了……”
他的手在细细的抖。
天羽羽斩顿了顿,像是没察觉到一样笑了笑,“那就一起吧,不过你重伤刚好,要多加一件衣服。”
柔软的绣金羽织披在了孩子身形的大太刀身上,萤丸拢了拢羽织,像他重伤昏迷时一样暖暖的,如同被羽翼拥抱着。他小心的牵着天羽羽斩的袖子,两人一起走在长廊上,夜风一吹,天羽羽斩系在脑后长长的缎带随之飘扬,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从草丛里飞起来,点亮了整个庭院。
“我的旧主拥有政府推出的所有刀剑,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萤丸依旧是一脸严肃,配上两边微翘的短发和滚圆的莹绿色眼眸,倒是显得十足可爱,“莫非你是溯行军吗?似乎也不像,你眼里没有欲-望。”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厨房,一把打刀守在灶台边,竹斗笠压得低低的,却在眼眸的位置泻出一线蓝光,分明是让所有隶属政府的刀剑唯恐避之不及的违非检使!
萤丸几乎是立刻就把本体握在了手中,天羽羽斩抬手拦住他,轻轻摇摇头,只见外形狰狞的打刀站起身来,身上竟然还穿着围裙,特别萌哒哒的从灶上的蒸笼里拣出了几只大大的红豆沙馒头,放在瓷盘里递过来。天羽羽斩愉快的道了谢,招呼他早点去睡,打刀拘谨地点了点头,又在灶边坐了下来,像只忠心耿耿的大狗一样守着火堆。
萤丸……萤丸表示无力吐槽……
“很惊讶吗?”天羽羽斩微笑道,“从诞生开始,能称之为同伴的就只有他们。我知道外界是如何称呼我们的,‘违非检使’对吗?行走于无数时代的战场,闪烁着幽冥之光的死神……”
“但是,那又怎样?我们只是践行着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而已,不只与溯行军交战,更要与政府交战,那个开辟这方空间的庞然大物,总觉得……”
他没有再说下去,微笑第一次从他脸上退去,糕点袅袅的蒸汽中,天羽羽斩微微闭了闭眼睛,把瓷盘递给萤丸。
“天快亮了,抱歉打扰了你休息。”
萤丸仰头看着他,莹绿色的眼眸微微一闪,他没有接过瓷盘,反而直接从里面拿了两只馒头,一只叼在嘴里,神情依然严肃,声音却有些含混不清。
“不管是什么样的道路,其实也没所谓了,我没有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吗?我会努力工作抵偿食宿的!”
大太刀眯起了眼睛,这个动作让他显出了几分与外表相符的稚气,“我希望能住在那间能看到萤火虫的房子里~”
天羽羽斩眼神复杂的看了他好久,缓缓开口——
“但是,那是手入室不能住人的啊……”
“出阵?”的场静司顶着一夜没睡的黑眼圈,一手拎着刀匠的衣领,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物件,连拉门都破了一个窟窿。刀匠发出呜呜嘤嘤挣扎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就是古时候被暴君蹂-躏的忠臣,特别特别英勇!
天羽羽斩目不斜视,不是他没有同情心,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常。因为平时不需要锻刀,的场静司又生怕自家神剑劳累到一点半点,搓刀装的伟大任务就丢给了有吃白饭嫌疑的刀匠,与其他被浪费了资源敢怒不敢言的审神者不同,的场静司是直接敢下手狠揍!没出金刀装?好得很!给我滚去黄泉游泳吧!
年度最惨刀匠绝对当之无愧!
“咣”的一声巨响,刀匠直接被丢到了地上,当即装死以求全尸。的场静司一步步地朝付丧神走过去,昨天刚捡回来的大太刀咬了咬牙,竟然顶着他的压力护在了天羽羽斩身前!
异色瞳顿时眯了起来,天羽羽斩暗道不好,连忙上前一步,主动牵住自家审神者大人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静司大人,我今天能不能出阵?毕竟伤势已经痊愈了……”
的场静司阴森森的反握住他的手腕,狠狠扑棱了一下他的短发。
“想——都——别——想!这几天给我乖乖待在本丸!”
天羽羽斩和萤丸一起被轰出了正殿,萤丸一脸莫名,天羽羽斩已经很熟悉这种发展流程了,每次受点小伤,审神者大人都会狠狠的大惊小怪一场,把他圈在本丸里不让出门,这次还好,当着萤丸的面本体没有被收走。
一同被丢出来的还有十几个金闪闪的珠子,全砸在萤丸头上,他被砸得有点蒙,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刀装,轻骑盾兵和投石,有一枚还直接砸出了裂纹,简直用行动诠释了我有钱就爱听碎刀装的响儿!
萤丸本来以为之前的审神者就已经够土豪了,因为与政府有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早早就凑齐了全刀账,刀装也在不停的搓,可是可没有到这地步!用金刀装来一场漫天花雨什么的……
萤丸沉默了,天羽羽斩却很高兴,帮着萤丸把散落一地的刀装捡起来,“看起来静司大人不讨厌你,这些刀装你收好,如果不够的话再去刀匠那里要。老人家很容易心软的,稍微卖个萌就好~”
原来是这样吗……听着前辈传授在这个画风清奇的本丸的生活经验,萤丸整把刀都不好了!他翻了翻本丸的日志,只见上面赫然是一片——
【某年月日,羽张又出阵了,哼!】
【某年月日,樱饼过甜,以后不许放糖!】
【某年月日,刀匠你等着!再做不出足够的盾兵就让你亲自上战场!】
【……】
妈蛋这个审神者到底多任性啊喂!这是非常正经的记录战斗的日志不是你的日记更不是树洞啊摔!萤丸双手颤抖的捧着本丸日志,一抬头,就看到天羽羽斩换了一身轻便的振袖兴冲冲地跑过来。
“萤丸!我们去城里逛祭典吧~很热闹的~”
萤丸愣了一愣,他是刀剑,怎么能像人类一样恣意玩闹?他以为这位审神者已经足够宽和,受伤之后不让刀剑出阵留足修养期,还赐下了珍贵的刀装,做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了,萤丸非常感激,只是他没有想到……
“财物带够了吗?不够的话就把刀匠暂时抵押在那里吧,我回来去祭典上找你,有事要去政府那边一趟。”的场静司柔声交代着,刀匠在一边默默地咬小手绢,被残酷的无视了。之后,那双总带着几分邪气的异色瞳看向萤丸,大太刀顿时心里一紧,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碍眼碍眼碍眼碍眼!的场静司在内心疯狂的刷屏,几乎就要拔出本体来把这大太刀送到九霄云外去,可是他到底忍住了,羽张很喜欢萤丸,羽张需要伙伴,不能动手羽张会生气……他催眠了自己几遍,终于平静下来。
“……拜托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最后恋恋不舍的抱了抱天羽羽斩,翻身上马,在刀匠的欢送之中绝尘而去。
萤丸侧头看了看天羽羽斩,神剑风华迤逦,漂亮的浅琥珀色眼眸在灯火中好像闪着晨曦之时的日光,察觉到萤丸的注视,付丧神转头,浅浅的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清隽温柔得让人移不开眼。
萤丸感觉到周围或明或暗暧昧不清的视线,陡然意识到自己肩上的重任!
萤总表示:为了小伙伴的贞操(误!),拼了!